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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宁年间,楚州城内漂浮着一具死尸,死者名叫胡杰,死因不详。

许知县审理胡杰的姐姐得知,胡杰生前爱慕一个名叫朱桃的红楼女子,他每日不辞辛苦就为博朱桃一笑。弟弟的死亡定与朱桃有关系。

许知县找来朱桃,问她道:“胡杰之死,可与你有关?”

朱桃原本不想承认,可想到知道此事的人众多,瞒了瞒不住就支支吾吾说道:“实不相瞒,那是他自己跳河跟我无关。不少人都亲眼看到了他跳河一事。”

胡杰的姐姐告诉许知县,胡杰生前存有许多银子,如今都不翼而飞。她请求许知县能给惩治朱桃给弟弟一个公道。

许知县审理一番,才知道胡杰对朱桃心有爱慕之情。可朱桃毕竟是风尘女子,私下里经常“相公”相称呼,可实际却极其奢靡。用各种借口和理由掏空了胡杰的银两,还以胡杰穷困潦倒,未能给自己安稳的生活为由对其冷漠嘲讽。可怜的胡杰未曾与朱桃双宿双飞就一怒之下跳河自杀。

许知县怒发冲冠,可朱桃却说道:“那银子是他自愿相赠。为此他还写了一个契约。物证俱在,我未曾杀人,也并非偷盗抢夺,请大人按照朝廷律例审理,小女子并无罪过!”

许知县听朱桃这么一说,眉头紧锁。在他看来,朱桃虽歹毒至极,可她说的似乎没有什么瑕疵。为此他只得暂时放走朱桃。这时候主簿对许知县说道:“那朱桃阴险狠毒,贪得无厌。若对她网开一面,想必会有其他女子效仿,杀人于无形,不知多少人会遭殃!”

许知县深有同感,按照朝廷律例,若有疑难案件可请求州、府一级审理,查清事实,由判官或者推官再一次定夺并形成判词。张榜公布。许知县将此案送由知州审理,可知州查阅律例也无法给朱桃定罪。就将此案送到了提刑司,以“疑狱奏谳”,请朝廷裁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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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神宗赵顼听闻此案,原本想要网开一面,突出自己的“仁”。可不好直接开口,就问文武大臣如何给朱桃定罪。结果有大臣议论纷纷,有人直言道:“害人性命者,以杀止杀也,不当曲减法定,以启凶人侥幸之心!”

此话的含义是害人性命的人应该以命偿命,如果太过仁慈必会招致更多祸端,后世行凶者都抱有侥幸心理,不利于社会稳定。

宋神宗犯了难,她将此案发到翰林院,让两位最富名望的翰林司马光和王安石来定夺。王安石司马光两人水火不容,处处针锋相对。此时又处于王安石主持变法的关键时期,他说道:“圣上应宅心仁厚,网开一面。那朱桃虽罪该万死,但并未亲自动手害胡杰性命。此外,胡杰生性率真、不谙世事,自绝于世也全非朱桃之因。根据当朝律例,应关进大牢严加处置而非取其性命!”

司马光义愤填膺说道:“朱桃苟且到现在,已是宽恩。若网开一面,与徇私何异?特赦此人必开奸凶之路......”

宋神宗听后犹豫不决,满朝文武大臣也觉得两人说的话都有道理。可巧的是宋神宗在不久之前颁布了一个诏令:凡是谋杀致伤,经过审问,罪犯自首时可以减刑二等论处。如果非要置朱桃于死地,自己岂不是颜面扫地?想到这里,他就郑重说道:“尔等不必再争,此案应免朱桃死罪,至于怎么处置,朕要深思后再做决定!”

司马光面如清灰,有苦难言,王安石松了一口气。这场针锋相对的争论,最终王安石的提议占了上风。

事后,王安石和司马光仍争论不休。司马光认为此案应该遵守大宋律例:谋诸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已杀者,斩。他反复建议宋神宗三思后行,一定要治朱桃死罪。

而王安石则遵循《嘉祐编敕》:“谋杀人,罪不至死者,并奏取敕裁......”对宋神宗提议应留她一命。

宋神宗不胜其烦。最终,宋神宗再三思索后以敕令的形式结束了这场旷日持久的争论,“ 谋杀人自首,及按问欲举,并依今年二月甲寅敕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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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桃就这样得到了特赦。她兴奋不已,从良之后找到一敦厚之人成亲并生了孩子。百姓的评价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少的人记得她曾贪得无厌、逼死胡杰一事。

可有个人忘不掉这件事,此人就是司马光。宋神宗驾崩之后,宋哲宗即位,此时的司马光和王安石处境已天壤之别,王安石变法失败被贬三司度支判官,而司马光成了宰相。他对此事耿耿于怀,在司马光的坚持和请求下,宋哲宗下令处以朱桃死罪,此时距离宋神宗熙宁元年特赦朱桃一事已过去了十七年之久。

这一次,朱桃又被抓进大牢,很快被以谋杀亲夫的罪名判处死刑,几天后被公开斩首示众。人们拍手叫好!正所谓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绕过谁?在朱桃被斩首的那一刻,她一定后悔自己贪得无厌、极其虚荣害死了一个的男子。

可值得思考的是:此事究竟是谁的错?一千年前,司马光和王安石争论不休。一千年后,他们不知道有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叫网络。网络有个词叫“捞女”,捞女逼死男子,网络也有两种声音。有人说自由恋爱,愿打愿挨;也有人说女子歹毒,杀人于无形,理应偿命。

悲剧已成事实,比起结果,人们更应该重视的是悲剧事件给予的启示。爱情是相互的,没有回馈的爱情不值得付出所有。有些人对待爱情就像是飞蛾扑火,没有半点理智。一头扎进去并不会收获爱情,只是为爱情献祭而已。爱别人,永远都不要超过爱自己。

生命比一切都重要,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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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故事为纯原创民间故事,寓教于乐,旨在丰富读者业余文化生活,所有情节根据民间口述整理而成。纯文学作品,借古喻今、明道讲理,勿与封建迷信对号入座!抄袭、侵权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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