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叫汪雪梅,今年53岁,老家在辽南农村。
我出生在外公家里,小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小伙伴跟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去外公外婆家相当于走亲戚。
而我从来没见过爷爷奶奶,也没见过外婆,每天陪伴我的是勤劳朴实的外公。
还有一点跟邻居不一样,邻居家都是爸妈常年生活在一起。(那时没有出去打工一说)而我家只有母亲。
父亲常年不在家,偶尔回来一次,顶多待三天,便背着大包小包走了。
一年下来,父亲总共回来不到5次。
等我上小学时,经常去老姥(母亲的老婶)家玩,老姥告诉我:“你外婆生下两个女儿后患病去世。当时你母亲3岁,大姨6岁。”
“那时,你外公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小伙,长得高大帅气,浓眉大眼的。”
“本来有很多人给他介绍对象,可是他担心两个年幼的女儿受气,婉拒提亲的人,独自带着两个女儿生活。”
这时我才知道外婆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正因为如此,母亲和大姨从小便成了没妈的孩子。
记得我小时候,大人们每天早上起来,忙忙碌碌的去生产队干活挣工分,晚上回家吃完饭倒头就睡。
没有业余爱好,没有节假日,没有好吃好穿,没有电视机,那时想吃个鸡蛋都难,除非是过生日。
好在当时的农村,隔几个月在大队院里放一场电影,放电影前,大队里得工作人员用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喊两遍。
记忆里看过的电影有《烽火少年》《车轮滚滚》《雷雨之前》。
每当这时,我和姐姐、弟弟兴奋的摩拳擦掌,一个劲催母亲早点做饭。
母亲累了一天,脸上写满疲惫和心酸,本想坐下来喘息一会,见我们几个催的急,很无奈的起身刷锅添水。
然后点火烧水,水开挖一瓢玉米面格子,掀开锅盖,拿个勺子边搅动边往锅里倒格子。
这就是我从小到大吃的格粥,格粥是我家早晚两顿必备的主食。
赶上年头好,粮食大丰收,母亲在做格粥时,会挖满满一瓢,做出来的格粥很稠。
赶上年头不好,粮食减产,母亲会挖半瓢格子,比平时多添两碗水,做出来的饭稀汤寡水。
刚喝两碗饱饱的,上学走半路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
每当这时,我就会埋怨母亲,做饭总是掌握不了添多少水。
那时以为母亲做饭三心二意,不是水添多就是格子挖少了。
现在才知道,当时母亲要保证一大家人的粮食,足够吃到明年秋天接上茬。
好在家里有外公,外公特别勤快,自打分产到户,我家分了18亩地,我和姐姐弟弟不光能吃到很稠的格粥,还能吃上小米饭,大黄米饭。
小米和黄米都是外公种的。
七十年代,像我家这种情况,父亲常年不在家,家里老的老小的小,却能吃饱吃好真心不容易。
等我渐渐地长大,去小伙伴家玩时,看人家父母有说有笑,大人孩子围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家庭氛围很和谐。
再回到我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让人感觉透不过气来,给人以压抑感。
外公整日起早贪黑的干活吃饭,吃饭干活。偶尔坐在院里,抽一袋老旱烟喘息一下,算是一种享受。
母亲则忙完地里忙家里,在我的记忆里,从没见母亲开怀大笑过。
我很不解,我也想学别人家孩子那样,跟母亲撒撒娇,说几句暖心的话。
可是母亲冷冰冰的态度,让人不敢靠近。
倒是跟我家门对门的姥姥,让人感觉和蔼可亲。
于是我放学就往老姥家跑,老姥会掰半个玉米面饼子给我吃,有时还会给我挖一勺白糖,让我拿饼子蘸白糖吃。
我边吃边跟老姥聊天,老姥家只有一个儿子,儿子上初中,老姥一个人待在家里无聊。
见我去了会问我:“你想不想喃爸,喃爸又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吧?”
我使劲摇头说:“不想,我希望他永远别回来,每次一回来要跟我妈吵架,我妈吓得不敢出声,他还是一个劲找茬 ,临走时看我妈不顺眼,由争吵升级到动手,把姐姐吓得嗷嗷哭。”
“唉,喃妈这辈子命真苦,三岁没有妈,二十四岁嫁个工人,当时大伙都羡慕她找个工人,没想到你父亲脾气暴躁,对喃妈一点都不好。”
“现在生了4个孩子,也不能分开,其实家里有他没他一个样。”老姥把我母亲的遭遇归于命苦上。
我更加不解,于是让老姥讲给我听母亲的曾经。
老姥说:“由于你外婆去世得早,只留下两个女儿没有儿子,在咱们农村,家里没有儿子会被人瞧不起,被人欺负。所以你外公要找上门女婿顶门立户。”
“这不亲戚给介绍的喃爸,本以为他们结婚能好好过日子,谁知他看不上喃妈,几乎不回家。”
听老姥这么说,我才明白,母亲和外公闷闷不乐原因在于,招个上门女婿回来,等于给自己找罪受。
等我读初中时,父亲连着几年不回家,母亲只会唉声叹气,别无选择。
而此时,别人家日子过得红红火火,我家日渐衰败。原因是,我和姐姐正上学,年迈的外公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两个弟弟正是“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年龄。父亲人不回家钱不往家里寄。
过年我家养一头肥猪,舍不得留年猪,而是卖钱给我买自行车上学。
别人家卖整袋大米,母亲用卖鸡蛋钱一次买五斤给我带饭。
外公生病了,母亲给蒸两个荷包蛋吃,就算补充营养了。
而此时此刻,父亲从单位频繁坐船去山东陪奶奶过年过节。
记得每到过年时,家里要做豆腐,做豆腐需要大量水,我们家离水井有三百米远。
去挑水路过两个陡坡,我和姐姐个头不足1.5米,挑起扁担,水桶离不开地面。没办法,我们只能用手提着水桶爬坡。
北方的寒冬腊月,隔三岔五下大雪,我们提着一桶水走在一尺深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等把桶提到家门口,只剩下半桶水。
再看看我们的鞋面上,棉裤腿上全结成冰。
这还不算,有时井口洒上水结成冰,我们踩在冰上,一不小心摔出去挺远。
不过也有好处,掉井里有厚厚的冰接着,淹不到我们。
幸运的是,去挑水要路过老姥家。
老姥结婚后一直没有自己的孩子,后来她快四十岁时,在邻村抱养一个男孩。
这个男孩小时候长的白白胖胖,深受老姥疼爱,外公因为没有儿子,对这个侄子(没有血缘关系)格外宠爱。
我母亲也是,很稀罕这个相差快二十岁堂弟。
我和姐姐也经常去老姥家找堂舅玩。堂舅只比我大5岁。
堂舅心地善良,为人正直,他十七、八岁大时身高有1.7米。都说身大力不亏。
堂舅有一身力气,当看见我和姐姐去挑水,他肯定跑出来帮忙。
每次都给我们挑满缸,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堂舅包揽我家一年吃水。
86年夏天,外公病了,整日昏昏欲睡,母亲一个人去地里锄草追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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