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观察网 记者 牛钰 牵涉金通灵科技集团股份有限公司（300091.SZ，下称“金通灵”）业绩造假案的三家中介机构接连被罚。继华西证券（002926.SZ）因保荐金通灵2019年非公开发行股票被暂停保荐业务资格6个月后，大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下称“大华所”）也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
5月13日晚间，江苏证监局发布了对大华所的行政处罚书。根据处罚决定，大华所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没收业务收入688.68万元，并处以3443.40万元罚款。
江苏证监局指出，大华所对金通灵出具的2017年至2021年年度审计报告均将金通灵建造合同收入确认作为关键审计事项，均出具了标准无保留意见的审计报告。
参与金通灵2017年至2022年审计的三位注册会计师范荣、颜利胜和胡志刚，均被给予警告，并分别处以罚款150万元、80万元和40万元。
今年以来，在“两强两严”的监管基调下，监管层对券商开出的罚单密集且持续增多，对同为中介服务方的会计师事务所的处罚相对较少。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教授郑志刚指出，监管层对大华所进行处罚，给会计师事务所敲响了警钟。因为相关审计报告的编制、信息披露等环节会成为监管的重点，这些环节出现问题，可能会对相应的会计师事务所从重从严处罚，从而影响到会计师事务所的声誉和未来生计，所以，未来会计师事务所应该更加严格地履行职业操守，积极地扮演好这个资本市场“看门人”的角色。
未发现金通灵多年财务造假，三家中介机构均被罚
今年初，上市公司金通灵因连续多年大额财务造假被江苏证监局处罚。公开资料显示，金通灵成立于1993年，定位高端装备研发制造，深耕新能源等新兴产业。2010年6月，金通灵在深交所创业板上市，保荐机构为平安证券。
根据江苏证监局的调查结果，金通灵及其全资子公司上海运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江苏运能能源科技有限公司，通过伪造工程形象进度确认表、发货单等调节EPC总承包项目完工进度（履约进度），虚增或虚减对大名县草根新能源热电有限公司、凯赛（太原）生物材料有限公司等12家公司的营业收入和利润总额。
2017年、2018年、2021年、2022年，金通灵分别虚增营业收入5.01亿元、5.50亿元、0.69亿元、0.15亿元，虚增利润总额分别为1.46亿元、1.48亿元、0.74亿元、0.43亿元。此外，金通灵于2019年、2020年分别虚减营业收入1.97亿元、0.05亿元。
4月13日，金通灵的非公开股票定增保荐机构华西证券称收到江西证监局通知，因在金通灵项目的执业过程中存在多项违规行为，包括尽职调查工作涉嫌未勤勉尽责；金通灵发行股票上市保荐书存在不实记载；持续督导阶段出具的相关报告涉嫌存在不实记载；持续督导现场检查工作涉嫌执行不到位等，华西证券被暂停保荐业务资格6个月。
除了这次定增之外，金通灵在2017年也进行过一次非公开发行股票。彼时项目的持续督导机构为国海证券。就在4月10日，因国海证券在金通灵2017年定增项目履行持续督导职责过程中，未能勤勉尽责履行持续督导义务，出具的持续督导现场检查报告存在不实记载，持续督导报告对外发布程序不符合规定等，江苏证监局决定对国海证券、2名相关责任人采取出具警示函的监督管理措施。
4月上旬，有传言称，涉及金通灵财务造假事件的大华所可能会被暂停证券资质或被证券监管部门实施实质性禁入措施，经济观察网就此采访大华所，未获得回复。
目前，靴子落地，三家牵涉金通灵财务造假案的中介机构齐齐被罚。
国海证券作为金通灵2017年非公开发行股票的保荐机构，持续督导期至2019年12月 31日止。
2020年7月，金通灵2019年非公开发行股票之发行保荐书的保荐机构是华西证券，自此，华西证券为金通灵出具年度内部控制自我评价报告，以及提供年度募集资金存放与使用情况、反担保暨关联交易、融资租赁授信等事项的核查意见。
另外，2017年11月，大华所代替干了5年的中汇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成为金通灵的年度审计机构。
被十余家上市公司“分手” ，大华所回应称将全面整改
大华所被暂停从事证券服务业务6个月，最直接的影响是2024年的业务收入可能会大幅下滑。
根据海欣食品近两年的续聘年度审计机构公告以及长江文化5月10日发布的续聘年度审计机构公告更正版披露的数据，证券业务收入占大华年度业务总收入近一半。
2023年，大华所业务总收入（经审计）为32.53亿元，同比下滑2.22%；其中审计业务收入为26.11亿元，同比下滑15.06%；证券业务收入为14.89亿元，同比增长7.20%。
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数据显示，截至4月30日，大华所共为436家A股公司出具了审计报告，在58家会计师事务所中排名第三，仅次于天健会计师事务所和立信会计师事务所。
被罚暂停证券业务6个月，大华所面临客户流失的风险，其近年来积累的较高市场占有率或会下滑。
5月13日，博思软件、海欣食品、光韵达、辉隆股份等十余家上市公司公告撤回续聘大华所的议案。
其中海欣食品等公司明确指出，因大华所被江苏监管局行政处罚，基于审慎原则取消续聘。也有上市公司披露的原因为大华所“近期相关事项尚待公司进一步核实”，经双方协商后取消续聘。
5月13日，大华所在官方微信公众平台称，诚恳接受监管部门的处罚决定，自觉接受各监管机构、企业客户及社会各方的监督，并按要求进行全面整改，在全所范围内组织深刻反省。其将全面落实监管机构要求，提高风险管控标准，提升执业能力和水平，改进内部治理体制和质量管理制度。
郑志刚对经济观察网称，券商、会计师事务所在注册时代，重要的角色是帮助服务对象。但是，大量的中介机构没有尽到职责，合谋甚至帮助上市公司弄虚作假，导致大量信息披露的真实性存疑。
郑志刚称，在资本市场发展过程中，会出现大大小小的“蛀虫”。把这些“蛀虫”及时清除干净，才能保持资本市场健康发展。近期监管层对券商等中介机构进行密集处罚，实际上是对此前积累问题的集中处理。未来，监管层将对出现问题的中介机构和上市公司进行常态化打击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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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钰经济观察报记者
资本市场部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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