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头清供在与不在,并不是一个问题,问题在于生活情调。生活还在,情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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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发了一篇微信,寥寥几句文字,主打几幅插花图片,是两枝蝴蝶兰,疏影横斜,淡雅清新,赏心悦目。只是插花的玻璃瓶子不讲究,虽是玉壶春瓶的造型,但还有螺纹口,可能原来是某种酒瓶子,被临时拉了壮丁。现代画师郑师玄说“斗室春生气自温,唐花瓶配水仙盆”,少了一些随意,多了一些格调。

屋子里摆上这么一件案头清供,尤其在书房里,满室生春。“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就这么两枝花,春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有清雅的人,才有清雅的花,才有清雅的情调。

蝴蝶兰,顾名思义即可,像蝴蝶一样的兰花。因是属于热带兰,传来北京也不久。据说初始是在云南培育好,以后流入北京花卉市场。蝴蝶兰来京流传开的时候,大概与我到北京的时间相近,1995年左右。北京传统的案头清供,一直以水仙第一,尚有香橼、佛手等。

古人所谓“案头清供”,就是摆在案几上的一些富有情趣的物品。书案上除了文房四宝,还可以摆些插花、奇石、古玩摆件、小盆景等,这些就通称清供,清雅的供品之简称,摆在桌案上,就叫案头清供了。一小盆文竹,一小块太湖石,一个小葫芦,甚至几个水果、玉器的摆件……只要自己喜欢,想摆啥就摆啥。规矩没古人大,讲究也没古人多,只要桌案上摆得开,大可以随便摆。话是如此,但常见都是摆些小巧清雅别致有匠心的,没见过摆过一盘红烧肉、一盘清蒸鱼的呢。

我也曾摆过案头清供,而且那清供幸福绵长,至今还在我家里茁壮成长,只是已不能摆在桌案上了,只能摆在屋地上了,因为它长得太大了。来京的第二年(1996年),从同事那里要了一株扦插枝条,说是“八宝”,我记得我姥姥家里养过的,姥姥叫它“万年青”,我一直到现在也不知它具体叫什么。找了一个罐头瓶,插在里面等着它生根。它有幸命大存活,就算是我的精心栽培吧,终于生根,然后移栽到盆,再由小盆换大盆,我本无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偏照我这沟渠,它长势那是相当地良好。大概是五六年前吧,它已经高1米半,枝丫覆盖直径近3米了。那时除了没见过开花——也不知开不开花——叶子肥厚,绿意盈盈。

以后书桌长期凌乱,再没摆过这种清供,主要是怕洒了水,湿了书。只是随便摆个破酒瓶、茶叶罐之类。远不及“自安禅悦”的清雅闲适。

时代的进步,我们所能享受的生活越来越好,所能获得的也越来越多,但传统的情趣却离我们越来越远。案头清供在与不在,好像并不是一个问题,问题在于生活情调。生活还在,情调呢?(茶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