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家里要拆迁了,刚得到这个消息,我还不敢相信,总感觉这一切都像是梦境般。前一秒我连生活都有问题,现在却即将有几十万的拆迁款了。儿子比我更高兴,他手舞足蹈地在院子里乱蹦,还在那大喊:“我这辈子都不用干活咯。”

瞧他那副样子,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也快三十岁了,村里面像他这么大的人,出去工作的工作,娶媳妇的娶媳妇,有的都在镇子上开店了,唯独他,整天在村里混,一点上进心都没有,还幻想借着拆迁一夜暴富?哪有这么多好事。他这个样子,就算有钱,也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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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情况如此,可我还能怎么办呢,老伴走得早,家里只有我和儿子相依为命,我又只有他这么一个孩子,往后我的所有东西都是他的,也得指望他养老,我心里清楚,他比我更明白,所以,他常常是有恃无恐的。

拆迁款还没到账,他就在家里整天念叨:“我得全款买套房,再买辆车,我还想买个几万块钱的手表。”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愿踏实干活了,白天就在家里睡大觉,到了下午跟村里的狐朋狗友去县城里玩,一玩就是一晚上。

我多次提醒他,让他远离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有机会认个师傅,学点技术,这比什么都强,但儿子却不听,总是拿自己有钱来搪塞我,这钱又不是他赚的,哪来这么大的底气呢,看他这样子,我真是犯愁。

限期搬家时,是我在外面找的房子,又是我把家里的东西搬走,儿子在外面跟朋友吃喝玩乐,压根就不管家里的事情。我腰不好抬不动东西,只能央求邻居帮忙。虽然邻居二话不说帮着干了活,但我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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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款到账了,儿子当即跑回家里,管我要5万块钱买手表,我当即怒斥他;“一共就80多万,你拿5万买手表?怎么想的?”儿子却不管不顾,说什么穷的时候紧巴巴地过日子,有钱了要阔一回。

我是坚决不答应,他便跟我吵架,吵到后面,他气得摔门而去,我也是上气不接下气,当时我真后悔,早知道他这样,我应该再要个孩子。

儿子走后不到半小时,妹妹给我打电话了,刚接通她便开始劝:“哥,你儿子都这么大岁数了,也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想法没什么,你就让他买块手表吧,反正也不缺钱。”我气愤地说:“我不为别的,关键现在房子车子都没买,他这算怎么回事?我能放心把钱给他吗?还不得捅出篓子来。”

“那这钱,总归也有他一份,你也不能自己全拿着了呀,毕竟你就他这一个儿子。”听妹妹这么说,我沉默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她说的是实话,我只有这一个儿子,总不能把他得罪了。

后来,妹妹来我家了,专门调我和儿子的事情,说来说去,我终于还是从80万里拿出了30万分给他,就这样,儿子都不愿意,非得要40万,说是平分。我真觉得好笑,这房子是我的,拆迁款也是给我的,怎么还跟他平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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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妹妹的调解下,儿子总算偃旗息鼓了,拿着30万,欢天喜地地离开了,估计是去买他心心念念的手表了。果然,当天晚上儿子就笑嘻嘻地给我发消息,让咱瞧瞧他的手表,问他多少钱,他告诉我8万。

我差点被把手机扔地上去,他居然花8万块钱买一块手表,拿这钱做生意也比这么浪费好呀。我知道,儿子是想买这个手表炫耀,可他现在没能耐,他周围的朋友都不认识这个表,认识这个表的又不会把他当回事,买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不过这钱毕竟是分给他了,他想做什么,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把手里的钱全都给存了起来。有了这些钱,我晚年的生活肯定是没问题了,但我也想为儿子攒些钱,毕竟他这个人很不靠谱,我若不给他留点后路,可怎么得了。

我处处为儿子着想,可他却不是这样,刚把钱给他分过去没几天,他又开始找事了,以买房为借口要我给他出钱。我说出钱可以呀,我出一半你出一半,房子还是写你的名字,可哪怕这样,儿子也不愿意,这就是摆明了要钱。

刚开始,我还能容忍他,找各种理由搪塞拒绝,可是时间长了,我真觉得烦,他自己手里有钱,还冲我要钱干什么呢?贪得无厌也得有个限度吧。一来二去的我实在受不了了,干脆跟他明说了:“钱都分完了,别来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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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果然不来找我了,他把自己的东西都给收拾带走,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听妹妹说,儿子新交往了一个女朋友,现在跟人家在一起住呢。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至少没跟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能少出点事情。

儿子不再联系我了,连着几个星期一个消息都没有。刚开始的时候,我这心里非常难受,觉得很寒心,觉得自己被儿子抛弃,觉得自己晚年可能不幸福。那段时间走在大街上,看到有的老人背着纸壳饮料瓶艰难前行,我都想自己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

我这心里难受,有时候也给妹妹打电话,一方面是跟她倾诉,另一方面是问问她儿子的情况。妹妹跟我说,儿子现在生活得很滋润,而且出手很大方,听她这么说,我这心里隐约有些担忧,又觉得没有意义。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什么样子,我是管不了了。只希望他走入正道,好好买房子买辆车娶个媳妇,这就可以了。我也不指望他出人头地,给我生个优秀的孙子就足够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连消息都不给我发一个,又何谈往后的事情呢。

妹妹瞧我这个样子于心不忍,她想替我们俩说和,我是有这个想法,可是儿子却很倔强,坚决不跟我联系,还让妹妹给我传话,要么把钱均分,要么就别再联系。他真硬气,但也是对我这个老父亲硬气。

儿子很聪明,知道我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知道我以后要靠着他生活,他断定我离不开他,所以要来要挟我。可是儿子错了,泥人也有个土性,我再不堪,耐心也是有限的,如果儿子继续这个样子,我还可以过别样的生活。

尽管如此,我还是愿意给儿子机会,只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那天家里的下水道堵了,我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情,便给儿子打电话,希望他来处理一下,可他接通电后,却戏谑地说:“给我多少钱啊?不给钱可不去。”当时我就很寒心。

有些事情,是以小见大的,其实通过这件事,我已经了解儿子的心意了。只是我不愿放弃,总觉得儿子不是那样的,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也可能是想让自己彻底死心,我又给儿子打电话了,谎称自己身体不好,让儿子带我去医院看看。当然,最后他还是拒绝了我。

这下,我彻底地明白了,可能我住院了,儿子都不会来瞧我一眼,他就是想等我服软,等我认错。

在公园散步,瞧见人家父子并排走在一起散步,有说有笑的,我却自己孤零零一人,真觉得凄凉无比。我这个样子,就算有再多的钱又能怎么样呢?攒着这些钱,等我走了以后,全留给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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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给这样的儿子?他对我不闻不问,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只要有机会就要嘲讽几句,我真觉得不甘心。但若是把钱白白给了旁人,比如我的妹妹或者是侄子,我也觉得没这个必要,想来想去,真觉得头痛得很。

我决定,还是把钱用在自己身上,一个人最悲催的不是没钱,而是人走了,钱没花完。我也不愿报复似的乱花钱,不浪费,但也一定要让自己开心。自从老伴离开后,我一个人辛苦把儿子拉扯大,这么多年一点福没享受过,我绝不要这样的人生。

我知道儿子有我这房门的钥匙,所以我把门锁换了,收拾好东西,直接出了门。我准备到北方或者是大西北旅游,这么大岁数了,都没出过几趟远门,实在算不上什么。坐上离家的车,我的心情十分平和,很久都没有这种平静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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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时,认识了很多新朋友,发了很多照片在朋友圈,儿子看到后,疯了一样地给我打电话,但我懒得搭理他,直接挂断了。听妹妹说,儿子还去我家了,只是因为换了锁,他打不开门。没几天的时间,儿子跟我道歉了,说自己后悔了,不该好几个月不联系我,但这都没什么,反正我决定余生只为自己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