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雀

©作者 雷保荣

【温馨提醒】如今,野生麻雀已被列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能随意捕杀。

小时候套过雀,那些情景一直储藏在我的脑袋里。有经验,知乐趣。后来,只要瞅见小鸟飞落,久远的记忆便清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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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每到麦收时节,大人忙碌,我们也不闲着。收完麦子,庭院里、台阶上,都是母亲晾晒的麦粒。中午,大人们睡觉,我却睡不着,前后院子跑,玩玩这个,动动那个,总想找些新鲜的事情做。家里越是安静,鸟雀儿好像越是精神,叽叽喳喳得更厉害。我不觉得烦,反倒爱听。听着玩着,并不忘了母亲的嘱咐,时时注意各样的鸟雀偷食麦粒,随时准备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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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只鸟雀忽飞忽落,时而墙头,时而树梢。一会儿不注意,就落到粮食摊上啄食。小麻雀机灵异常,人来了飞走,人刚转身它们又群起飞下。见此情景,自然心有不甘,想到语文书上的少年闰土,想到闰土讲的套雀办法。美妙的想法涌上脑门,一时兴起,就一次次支起套雀的家伙,开始一阵阵焦灼的等待,一段段美妙的午后时光变得充实起来。多年后,我还常常怀念曾经套雀的日子。

最近一次回家,母亲正晾晒返潮的玉米,几只麻雀不时光顾。我心里又痒痒起来,想要再次尝试套雀。孩子听我说起套雀趣事,兴奋起来,要我抓紧行动。他的好奇更甚于我,喜悦写在脸上,催促我马上布置“圈套”。我们一拍即合,便立即行动。

我们俩开始满屋子找筛子,终是没有找到,后来找到一个簸箕,作为替代。一条长绳、一根三十厘米左右的木棍,容易寻到。引诱鸟雀的粮食就在手边,不费工夫。准备工作就绪,儿子急切地要协助我完成“圈套”的布置。

儿子站在一边,既是监工,又是助手,随时准备给我帮忙。我先把绳子系在棍子一端,将棍子另一端支在簸箕沿上,再抓取些玉米粒撒在簸箕口下,又拽着绳头轻轻走进二道门,丢在门帘后边地上。准备到位,我说声“好了”,儿子就自觉安静下来,只是一阵一阵隔着门帘观察院里的动静,随时准备拉绳套雀。

雀们在墙头屋檐上欢叫着,一会儿飞过去,一会儿飞过来,嗖一落地,瞬间又飞走了。等待了好久,孩子终于忍不住,他喊叫起来:“爸爸,怎么套不到雀呀?是不是这个办法不灵,我都不耐烦了!”一时间我也不知怎样向他解释,我怕明显地欺骗他,但我又不能不回答他的提问。于是就解释:“咱们不为套到雀,雀都灵得很,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咱们就是玩玩,体验一下套雀乐趣。”听我说话,他茫然地看看我,一脸失望。我早知道这样套不到雀,也从来没有套到过一只鸟雀。之所以乐此不疲地想干这事,还是因为我曾经确实为套雀动过心思,收获过不少快乐。

几个小时过去,“圈套”一直那么设着。慢慢地,孩子也不再问我什么,我们都很自由地在“圈套”边上穿行。麻雀们依然三五成群地飞起落下,自由自在,只是怎么也不到我们的“圈套”跟前来啄食玉米粒。

母亲说麻雀灵巧可爱,胆子很大。作为乡间最常见的鸟雀,也最爱光顾乡亲们粮食摊。它们陪伴过我很多无聊的时光,让我的日子有意思起来。现在,我还是爱听它们叽喳的鸣叫,爱看它们飞来飞去的身影。因为常见,我却对它们有了一种特别的感情。听它们的叫声,看它们的模样,往往能产生很多美好的联想,在心里默默佩服它们生活的勇气与能力。

套雀,只为玩玩,自己玩玩,也陪孩子一起玩玩。怀念那些童趣,难忘那种生活,套雀便成为那种乡村记忆的重要情感纽带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