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629年,也就是唐太宗时期,回纥“始来朝,献方物”,由此开启了与唐朝的建交。十七年后,回纥联合各部,在唐朝军队的帮助下歼灭了薛延陀汗国,并建立了自己的国家——回纥汉国。随着唐朝和回纥交流的愈发深入,双方的贸易往来也变得频繁。按理来说,贸易交流增多应当是件造福双方的好事,但是后期唐朝政府却对回纥商人痛恨至极,这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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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古人画像

回纥原本是铁勒的一支,是维吾尔族的直系祖先。在唐朝初期,乃至安史之乱爆发这一阶段回纥与唐朝之间的关系都是比较不错的。尤其是安史之乱爆发的时候,回纥不仅没有趁人之危,在唐朝中央力量薄弱的时候对唐朝出手,拓展自己的疆域,反而先后三次派出军队协助唐朝军队平定叛军,使得唐朝重新收复了长安、洛阳、河北等失地。唐朝也帮助回纥共同抵御吐蕃的进攻,双方一度重开安史之乱后被吐蕃切断的东西陆路交通。唐德宗时期,回纥在德宗的恩准下改名为回鹘,回鹘的可汗也迎娶了德宗的女儿:咸安公主,双方交流进一步深入。

回鹘与唐朝之所以能维系这样良好的关系,很重要的一条就是靠双方之间的贸易往来。唐朝与回鹘贸易往来的形式主要有两种:绢马互市和茶马互市,即回鹘用自己养的马来换唐朝的布匹或者茶叶,其中尤以绢马互市为主。唐朝的第四位公主,太和公主因和亲去到回鹘的大帐内部时引入眼帘的便是一层精致的丝毯以及唐朝最上等的丝绸与粟特丝绸,这些布料相当一部分都是来自于与唐朝的交换。正是在这样良好的贸易氛围中孕育了一批特殊的回鹘商人——回鹘高利贷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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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高利贷契书

说到放高利贷,在我国战国时代就有雏形了,“战国四公子”之一的孟尝君就是靠自己封地放的高利贷来养活手下的“三千门客”。所以回鹘高利贷商人的存在本身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商人逐利,双方愿意就行。由于回鹘的商人在胡人中是比较有影响的,所以那些因做生意失败而负债累累的汉族商人会向回鹘借贷。此外,一些挥霍无度的汉族子弟没钱了也会向回鹘高利贷商借钱。这引起了唐朝政府的反感,为什么呢?

这得谈谈唐朝本土的高利贷商人。前面说过,中国战国时期就有高利贷了,到唐朝时期高利贷市场也越发繁荣,所以回鹘商人才能到唐朝放贷。唐朝的民间高利贷放债机构主要由寺庙、贵族以及富人组成,因为只有这些人才有富余的资产来放贷。贵族本身就是唐朝权力体系的一部分,而寺庙和富人,尤其是寺庙看似和唐朝政府没啥关系,但是其放贷活动是由唐朝政府主导的。所以相较于唐朝的本土房贷商人,回鹘高利贷商人的存在无异于是在抢唐朝政府的生意。回鹘高利贷商生意越好,自然越让唐朝政府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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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迁西域的回鹘人

另一方面,当时的大环境对高利贷商人的风评很不利。放贷商人这个行当本身就容易引起别人的反感,唐朝后期,政府逐渐衰弱,政局不稳,这使得市场的物价飞涨,很多人都陷入了债务危机之中。所以,唐朝人对于放债商人的反感也随之加深。而回鹘高利贷商人随着业务的拓展,在唐朝的活动也愈发嚣张,这更加剧了唐朝人对回鹘高利贷商人的排斥。文宗开成元年,唐朝政府规定唐朝人不得私自和胡人进行借贷活动,这个时期唐朝民间甚至爆发了排外以及对外来宗教的迫害运动。

一直以来,唐朝和回鹘的关系都是比较矛盾的。一方面,两者是互帮互助的盟友,并通过和亲维系两者的同盟关系。另一方面,回鹘在与唐朝的贸易活动中会爆发各种各样的矛盾。所以,唐朝对回鹘矛盾的态度也是古代中原主体与外来民族关系的一个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