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老刘么,大晚上的,躺在家门口干啥啊你?吓我一大跳。”
“是不是喝醉了,要不就是忘拿家门钥匙。都黑了天,躺着干啥呢。”
“老刘!老刘!”
2015年4月7日晚,山东省济宁市梁山县,两个村民走在回家的路上,路过村民刘贞海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刘贞海躺在自己家大门前,也不带动的。俩人觉得有些奇怪,便跟他打招呼。可谁知道,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好几句话,都没得到任何回应。
其中一人蹲下身子,用手推了推刘贞海,看着也不像喝醉酒的样子。俩人觉得不对劲,无论怎么叫,刘贞海就是没反应。于是,一人伸出手指在刘贞海的鼻子下探了探,随后一个踉跄坐倒在地,刘贞海没气了!
另外一人看此情形,赶紧掏出手机报警。此时是晚上7点多,天已经黑透,在零零散散的路灯和远处小卖部的大灯泡下,也不能看清刘贞海的面庞,当然,两个人也根本不敢再看。只是离得远远的,等待警察的到来。
路过的人中,胆小的人加快了回家的脚步,好奇心重的人则在一旁围观,时不时和周围人议论着,对于刘贞海的突然死亡,大家都感到意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约莫二十分钟后,警察来到了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据警方了解,刘贞海今年63岁,常年一个人生活,也算是村上的老人了。
警方通过勘察,没有在现场发现打斗或者争执的痕迹,也没有在死者身上发现血迹以及明显外伤。警方怀疑死者或许是因为某种疾病突发导致的猝死,但最终的结果,还是要等法医的鉴定来看。
随后,警方查问了村上的居民,许多人说,刘贞海生前身体很好,从没听他有什么毛病。还有人说,下午在村东头碰见过刘贞海,跟自己有说有笑地打招呼来着。所以,要说是因为生病猝死的,可一点道理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现场的灯光昏暗,就在警方把刘贞海的尸体抬上车准备拉走的时候,有了新的发现。刘贞海的胸前衣服上有一个鞋印,如果不仔细看,可能就忽略过去了。
警方凭借着多年的办案经验觉得,这个鞋印应该就是整个案件的关键线索,死者或许是他杀。但谁会杀害一个独居的小老头呢?谋财害命还是因为仇怨?
如果是图财,刘贞海遇害的地点应该在院子里,刘贞海身上的钱物也都还在,不像是被人掏过口袋,刘贞海家的门房更是完好紧锁,不曾被打开,没有人进入。警方在刘贞海身上找到他家的钥匙,进到他的家里勘察了一番,完全没有被翻动的痕迹。
刘贞海胸前衣服上的鞋印
第二天一早,警方再次来到村子里,对刘贞海的身世经历及社会关系展开调查。据刘贞海的亲哥哥讲,两个人的父母去世后便分了家,年轻的时候刘贞海娶了一个外地的老婆,夫妻俩生了一个女儿,但没几年刘贞海的媳妇嫌弃家里的生活太穷,就跟人跑了,留下刘贞海和女儿在家。再后来刘贞海的女儿嫁到了东北,几年也不回来一次,就剩刘贞海自己在家。
刘贞海平时没什么工作营生,吊儿郎当地过着日子。而哥哥一家却和和美美,兄弟两个走动并不多,不过,刘贞海的哥哥对于弟弟的突然离世还是感到伤心的,他希望警方可以早日破案,为弟弟讨一个公道。
警方又走访了刘贞海的邻居朋友,大家说平时没见刘贞海和谁结仇,更没人看见刘贞海到底是怎么躺在家门口的。
就在警方一筹莫展的时候,法医的尸检报告出来了。
刘贞海的体内有大量的瘀血,特别是胸腔里挤满了血,而且他的胸口有多处肋骨骨折,明显是由于外力造成的,或许就是因为那个脚印!应该是有一个人用力踹了刘贞海的胸部,导致刘贞海死亡。从这个脚印的长度看,应该是个男子,而且女子应该也没有这么大的力气。
接下来的几天,警方一直在村子里徘徊,努力地寻找线索。这时候,一个孩子的话给了警方新的思路。
“叔叔,我那天看到刘大爷和人吵架呢,我妈妈不让我乱说,但我真的看见了。”
“小朋友,那你认识和刘大爷吵架的人吗?他们之后去哪里了?”
“我不知道,我就去那个超市买东西看见的,我不认识。”
在警方看来,小孩子是不会说谎的,既然他是在旁边的超市附近看见的,警方便来到这个与案发现场隔着一条马路的超市,说是个超市,其实也就是村上的一个小卖部,但所幸的是,这家小店的门前有个监控摄像头,这可帮了警方不少忙。案发的过程会不会被监控探头记录下来呢?
刘贞海的家
警方立刻来到超市,调取店里的监控画面,可惜的是,超市的摄像头位置与案发现场刚好相反,里面确实出现过刘贞海的身影,却不曾看见有任何刘贞海与人争执的画面,更看不到刘贞海家门口的情形。
警方只得再次对所有的线索进行梳理,这时,一条新的线索出现了。
想来村民们都害怕惹祸上身,所以对刘贞海的事情充耳不闻,但或许心里又有愧疚,所以,面对警方的再三查问,一个村民说:“那天我看到一辆车开过来,从车上下来的人跟老刘说话,远远看着,好像还动手了,不过那些人我不认识,车也是外来车,没多大会儿就开走了,不是我们村的。”
这些话让民警眼前一亮,警方觉得,整件案子越来越清晰,当务之急,就是找到这辆车,找到这辆车的主人。
刘贞海的哥哥
村民只说是一辆深色的面包车,也不记得具体的型号,更不要说车牌号码是多少了。警方再次来到超市,想通过视频发现这辆可疑面包车的踪迹。毕竟,车子总是在这条路上通过的。
通过警方的仔细辨认,果然有重大的发现。监控中,一辆深色的面包车在案发当晚出现在这条街,从进来到再次驶过从村里离开,总共就十分钟的时间,但刚好和刘贞海出事的时间对上。
而且,警方联系到刘贞海的女儿,在案发当天晚上六点的时候,刘贞海的女儿在与父亲通话,但却被电话一端的争吵给打断了。时间刚好与面包车出现的时间吻合。警方推断,这辆深色面包车应该就是作案车辆无疑了!
之后,警方便开始寻找这辆车子,由于监控视频很是模糊,天色昏暗,反复辨认也不太能确认车牌号码,更不要说看清车里的人脸。这可费了警方不少功夫,他们将搜索范围扩大,在进入村子的各个路口进行查问,还找了公路上的监控视频进行比对,这辆车及车主终于被警方给找到了。
不过,这个车主与刘贞海没有任何关联,两个人根本没有交集。车主案发当天也没有作案时间和作案轨迹。原来,当天使用这辆车的另有其人,车主向警方表示,当天使用这辆车的是他们公司的员工赵立存,警方立即对赵立存展开调查。
经民警调查,这个赵立存虽然和刘贞海是一个乡镇的,但俩人也没什么交集,他们不在一个村子,年龄也相差许多,这个案子会和赵立存有关系吗?
警方找到赵立存,将刘贞海的事情告诉他,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情况。
“我不认识这个人啊,我不知道。”
“但是我们在监控中看到你开着车去了那个村子,也有人看到你和刘贞海争吵,你作何解释。”
“没有啊,哦,那天我确实到过那个村子,但我是去看妹妹的,没见过那个什么刘贞海。”
警方对赵立存的话表示疑惑,不过,他们由此知道了一个新的线索。就是赵立存有一个妹妹小梅,嫁到了刘贞海村上,办案人员的心里隐约感觉到,或许从这个小梅的身上能取得一定的突破。警方决定将调查的重点放在小梅身上。
小梅
小梅今年刚30岁,自从嫁到村上,就在家当留守妇女,他的丈夫常年在外打工,小梅则留在家里照顾公公婆婆。她的公公身体不好,婆婆还患有智力障碍,生活过得也不轻松。面对警方的查问,小梅脸上面露难色,显得有些紧张拘谨。警方觉得,她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但警方也不好对大着肚子的小梅逼得太紧,据小梅讲,再有几个月自己就要生了,到时候丈夫就会回家了,他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说着说着,小梅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甚至哭了起来。
警方从小梅家出来,去拜访了村上的支书,向他打听小梅的情况。这下子,事情终于要水落石出了。
原来,刘贞海这人有个坏毛病,喜欢对一些年轻的小姑娘动手动脚的,很是轻佻。对于这个,村上许多小媳妇都吃过亏,大家都是躲着他走。男人在家的话女人也就没事,但小梅却是自己一个人,受欺负了也没人给她撑腰。
村支书
“老刘死前确实喜欢往小梅家跑,村上还有人说闲话呢,我们以前劝过老刘,让他老实一点,要尊重女同志,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是,他不听,都是一个村的,我们也不好多管啊。警察同志,难道老刘的死跟小梅有关系吗?不会吧,小梅是个老实孝顺的孩子,这些年照顾她公公婆婆,可伤上心了。”
村支书把自己知道的全告诉了警方,警方已经猜测到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在对刘贞海个人进行调查的时候,警方发现刘贞海之前坐过牢,早在2013年,刘贞海因为强奸罪被判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如此,警方便再次来到小梅家里。最终,在警方动之以情、晓之于理的劝导和追问下,小梅交代了自己的事情。
在小梅嫁过来之后,丈夫外出打工不在家,刘贞海便经常来家里串门,小梅家与他没有任何亲戚关系,小梅更是与他不熟,但刘贞海却死皮赖脸、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撵都撵不走,他不仅言语轻佻,还喜欢动手动脚,这让小梅很是难受。她一个弱女子,又奈何不了刘贞海,丈夫不在家,她也不敢请外人来帮忙,她觉得这事儿太丢人了。
如今,小梅怀孕,眼瞅着身子越来越不方便,刘贞海上门的次数更加频繁,肆无忌惮地欺负小梅。时间长了,村上人来人往的也都知道刘贞海经常去小梅家里,开始有人说闲话,也有人规劝刘贞海,做人要老实一点,可刘贞海并没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我行我素。
一直被刘贞海骚扰的小梅烦心不已,便在娘家诉苦,她的哥哥赵立存见到妹妹受欺负,气愤不过,便决定给刘贞海一个教训,让他离自己妹妹远一些。
案发这天,本来赵立存也没打算过来,但是刘贞海又来到小梅家骚扰她,小梅便给哥哥打电话,接到妹妹电话的赵立存还找了两个朋友,开着老板的面包车过来了。
赵立存
本来赵立存只是想出口气,但没想到刘贞海的态度非常轻慢,满不在乎,嘴上还侮辱小梅。这让赵立存生气极了,便踹了刘贞海一脚,这一下子就让刘贞海躺在了地上,直接咽气了。
这可把赵立存几个人给吓坏了,没想到闹出了人命,慌乱之下,赵立存和朋友把刘贞海的尸体扔在了他家门口,便扬长而去,小梅则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随后,警方将赵立存抓获,赵立存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由于小梅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也将受到法律的制裁,但由于她怀着孕,便取保了。而赵立存的两个朋友听到消息后,也主动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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