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1月,解放军对大西南的攻势全面展开。在此之前,蒋介石反攻大陆之心不死,仍然寄希望于胡宗南和宋希濂,希望他们可以联手,抵挡住解放军的攻势,固守住大西南,成为他未来反攻大陆的落脚点。

但事实上,解放军兵锋所向,几乎是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击败国民党的大西南精锐。宋希濂部更是一触即溃,麾下6个军的兵力竟像是纸糊一般不堪一击,主力被迅速歼灭以后,残部四散而逃,宋希濂自然也不肯死战,迅速带着一万左右的残兵逃往南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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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驻守宜宾的72军宣布起义,宋希濂心底最后的防线被彻底击溃,深知大势已去的宋希濂最后一次召集校以上军官,艰难的宣布了“各奔前程”的命令,随后率领愿意跟随他的残部开始逃亡之路。

被俘

在此期间,后卫部队被不断消灭,落荒而逃的宋希濂越跑越是心凉,直到数日后跑到了峨边县,遇到了罗文山残部,这才略微感到心安。宋希濂原本的计划是先到西昌,再去位于滇缅边境的腾冲一带隐匿,随时准备窜入缅甸。

但宋希濂的意图早已被我军洞悉,率先阻断了贵州逃亡云南之路,令宋希濂的企图破灭,只能另寻他路。但此时国民党大势已去,解放军势如破竹,日夜追击之下,罗文山残部在新场一带被我军追上,一千余人成为我军俘虏,宋希濂再次成为孤军。

宋希濂率领残部沿着大渡河向金口河方向快速逃窜,却没想到在早上渡河时,渡河速度缓慢,凭借几只木船渡河的残部,一小时左右也仅仅渡河千余人。宋希濂在岸边来回踱步又无可奈何,终于按捺不住急迫的心情,在渡河千余人后也乘船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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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的是,对岸的罗文山部已经被歼灭,还想着与罗文山会合一处继续逃跑的宋希濂彻底失算了。大渡河的北岸不比南岸宽阔,虽然国民党残部过河的兵力仅有千余人,但在狭窄的北岸仍然显得十分拥挤,我军47师149团1营5连立刻就发现了北岸黑压压一片的敌人。

由于敌人拥挤在一处,5连的进攻效率奇高,密集的火力输出以后,敌人顿时哀嚎遍野,不少敌人跌入大渡河。刚刚来到对岸的宋希濂见状,不禁叫苦连天,也顾不上组织部队反击,直接带着自己的警卫排就再次开溜了。

宋希濂借着混战的局面,带着警卫排向东逃跑,同时安排一部向西逃跑,以此分散解放军的注意力。事实证明,宋希濂的这个安排确实有效果,因为这股向西逃跑的部队,仅仅逃出数百米以后就被我军全部俘虏了。

但解放军当时已经布置好了包围圈,除了5连以外还有其他部队在外围,就是防止有人逃跑。宋希濂虽然利用狡猾的手段多跑了一段路,但也仅仅跑出去一千多米,就被我军外围部队给拦了下来,将宋希濂率领的残部堵在一处狭窄的山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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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的指挥作战能力暂且不提,但他毕竟是带兵多年的将领,对战场形势还是具有一定的判断能力。此时宋希濂率领残兵被困山沟之中,外围并无援军,突围更是没有希望,宋希濂很清楚自己陷入了绝境。

此刻,宋希濂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留下后世好名声,当场自尽也算是给蒋介石尽了忠。另一个是混在残兵之中被俘,寄希望于解放军认不出自己的身份,将自己当成普通的国民党士兵,给一些遣散费放回走,毕竟解放军对国民党俘虏还算优待,也并非全无可能。

宋希濂当时的思想应该是很矛盾的,因为他的第一反应是自尽,用死去躲避当俘虏的羞辱。他甚至都已经拔出了自己的配枪,将黑洞洞的枪管顶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但最终他没扣下扳机,因为他的这一举动被身边的警卫排长袁定候及时发现并制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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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希濂的举动来看,求死之心似乎很坚定,那么笔者为何说他很矛盾呢?因为他在举枪打算自尽时,身上穿的是国民党普通士兵的军装,至于他那身国民党高级将领的军装,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其实是有强烈的求生欲望的,只不过在陷入绝境之际,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在绝望情绪的催动下选择了拔枪。袁定候眼疾手快,立刻夺下了宋希濂的配枪,宋希濂没有再抢回来,因为此时解放军冲了上来,所有人都不自觉的举起了双手。

再次被俘

由于宋希濂刻意隐藏,身着普通士兵的军装,与其他国民党俘虏混在一起,并未暴露身份,被集体看押在一处。国民党军队当时是一场大溃败,顽抗的部队需要歼灭,起义的部队需要接收,完成这些事情需要大量的人力,导致看管俘虏的兵力严重不足。

国民党俘虏实在太多了,聚集在一起也不可能关注到每一个人,宋希濂因此获得了逃跑的机会,趁我军看守不严的机会,带着几个亲信偷跑进了山里,躲进一个古庙里藏了起来,企图等我军离开后继续潜逃。

这是一座人迹罕至的古庙,加之战争时期,古庙内早已空无一人。宋希濂带着几名亲信藏在了古庙的阁楼里,又撤去了上阁楼的梯子,藏身地点堪称隐蔽。但似乎冥冥之中就注定他们要被发现一般,等天色暗下来以后,两名四处寻找铺草的解放军战士路过此地,进入古庙看看有没有铺草可以用。

结果,在偶然之间瞥见了古庙阁楼上似乎有人影闪动,就决定上去搜查一番。他们发现周围没有梯子以后,就两个人叠罗汉搭起了人梯,处于上方的战士一眼就看到了宋希濂等人,随后将他们再次俘虏,押送到大渡河北岸的河滩上,混入2000余俘虏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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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彻底落山之前,146团的政委亲自来了一趟,给这些俘虏宣传解放军对待俘虏的政策,愿意留下加入解放军的欢迎,不愿意留下的放下枪,接受思想改造以后发遣散费回老家,立刻引来俘虏们的一阵欢呼,毕竟这样的现实比起之前国民党妖魔化的宣传有太多的惊喜。

宋希濂在俘虏之中,也因此感到庆幸,因为他再次看到了逃跑的希望。但就在他高兴的时候,突然政委的一句话让他脸上的喜色顿时消失,因为政委从俘虏口中得知,他们其中有宋希濂警卫排的人,所以猜到了宋希濂可能混在俘虏之中,就让所有俘虏指认宋希濂立功。

身份暴露

宋希濂当然害怕,因为这里除了几个亲信认识他以外,说不定还有谁见过他,一旦被指认出来,肯定就无法逃离了,自己手上犯下了那么多的罪,指不定是怎么解决。宋希濂尽量低下头不引起更多的人注意,他的几个亲信也在身侧配合遮挡。

俘虏们虽然都左顾右盼,观察是否有人主动检举,但等了半天,始终也没有人站出来指认宋希濂,这样的情况让宋希濂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宋希濂却不知道为什么被站在前面的政委注意到了,亲自走到他身边询问他叫什么?在国民党部队担任什么职务?

宋希濂虽然觉得意外,但因为提前就有所准备,所以也并未慌乱,而是略显从容的回答:“我叫周伯瑞,在司令部的军需处任职”。宋希濂的回答并未露出什么破绽,政委接着开始问其他人问题,解散以后宋希濂被安排到一个民房中,与其余几名俘虏一起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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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希濂的内心十分忐忑,不清楚自己的回答到底有没有破绽,虽然夜已经深了,但他始终睡不着。直到20日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他听其他俘虏聊天时,听说他们马上就要被押去峨嵋,心情这才好转一些。

俘虏们吃完早饭以后,很快就被集合起来,准备押往峨嵋。恰在此时,一位解放军干部从南岸过来,目光扫过俘虏队伍时,在宋希濂身上短暂停留后,就急匆匆地向后面的营房赶了过去,不一会儿便有战士来到俘虏队伍中,将宋希濂单独叫了过去。

原来,从南岸回来的这名解放军干部名为王尚述,曾以特工身份潜伏在宋希濂主办的衡阳军政干部学校,在宋希濂的身边任职过,对宋希濂十分熟悉。后来王尚述归队,与宋希濂分开了,这次从南安过来办事,恰好看到混在俘虏队伍中的宋希濂,赶紧到营部报告了此事,宋希濂因此被“请”到了营部。

宋希濂刚迈进营部,王尚述就站起身向他敬礼。宋希濂见到敬礼的人是王尚述,立刻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顿时显得沮丧起来,而且还有些愤怒。宋希濂之所以生气,是因为王尚述当年潜伏在他身边时暴露了身份,宋希濂保住了王尚述,如今角色转换,却因王尚述暴露了身份,心中感到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