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要嫁到外省了。"女儿红着眼眶说。
"可是女儿，那里离家太远了。"我无助地劝阻。"你确定要去吗?"
她坚定地点点头:"我已经决定了。虽然远了一些,但我会常常回来看你的。"
我的内心五味杂陈。女儿是我最宝贵的心头肉,她即将远嫁,这让我倍感失落。然而,我也清楚她已长大成人,有自己的人生追求。作为父亲,我应当支持她的决定,而非自私地将她囚禁在身边。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克制内心的不舍,希望她能在异乡安居乐业。
女儿紧紧抱住了我,泪水沾湿了我的衣襟。我用颤抖的手拥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好像这样就能抚平她的焦虑。她的身体在我怀里轻轻颤抖,似乎在为这个决定而感到恐惧和不安。我能感受到她的挣扎,但我相信她是个坚强的女孩,一定能够适应新的环境。我用沙哑的嗓音说:"女儿,无论你走到哪里,爸爸永远支持你。"
五年后的一个春节,我打开了视频通话,女儿的脸出现在屏幕上。
"爸,新年好!祝您新年快乐,身体健康!"她的声音透过屏幕传来,熟悉而陌生。
"是啊,新年快乐!"我强颜欢笑,掩饰内心的失落。"你那边过得怎么样?"
"还不错,就是最近工作比较忙。"她敷衍地回答,视线总是游移不定。
这已经是女儿连续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起初,我还能理解她事业刚起步,工作繁忙。可是时间一长,我开始感到孤独和失落。春节是中国人最重要的节日,全家团聚其乐融融是最美好的回忆。可是现在,家中就只剩我和妻子两个老人家,屋子冷冷清清,再没有了从前的热闹氛围。我开始怀疑女儿是否已经被外面的世界迷惑,忘记了家的重要性。也许,在她眼里,我们这些老人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我注视着屏幕上女儿的脸,仔细地端详。她的面容比记忆中消瘦,眼睛下方隐隐有黑眼圈。她的神情疲惫而焦虑,完全没有从前的阳光灿烂。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女儿是否过得太累了?是不是我们给了她太大的压力?我想起她刚出嫁时,满怀憧憬和期待,现在看来,生活远比她想象的艰难。我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椅子扶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想伸手去抚摸屏幕,却只能无助地看着她的身影在那里一动不动。突然,我听到妻子在厨房压抑的抽泣声。我们都为女儿的改变感到揪心和痛苦。
"女儿啊,新的一年里,你有什么打算吗?"我鼓起勇气问道,希望能从她的话语中窥见一丝生机。
"打算?"她疲倦地重复着我的问题,眉头微微皱起,"我只想好好工作,赚钱养家糊口而已。"
"可是你看起来太累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要不要回家休息休息?"我关切地说,内心充满了不安。
"别说这些了爸,我没事的。"她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语气里透着一丝焦躁。
我的心情沉重下去。女儿现在的生活似乎只有工作,再无其他。她曾经多么向往自由,多么渴望展翅高飞。可现在,她好像被生活的重压砸垮了翅膀,只能在原地徘徊。我开始后悔当初支持她远嫁他乡的决定。如果她留在家乡,或许现在的处境不会这么糟糕。可是命运已经把她带往了另一条路,我们无能为力。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内疚。作为父亲,我应该给予更多的关心和支持,而不是冷眼旁观她的生活一步步走向颓废。
女儿点点头,泪水不住地流下来。她低着头,双手抱着肚子,像是在保护着肚中的孩子。
"没关系的,女儿。现在告诉我,你到底遇到了什么困难?"我焦急地问,"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还是生活上有什么问题?你尽管说,爸爸这把老骨头一定想办法帮你。"
女儿抬起头,眼神黯淡无神:"工作的确很累,加班加点是常事。可是最让我痛苦的是,我怀孕后,公司就开始冷落我,把我孤零零地晾在一边。他们认为怀孕的员工效率低下,是一个包袱。"
我的心如同被无数把尖刀捅个对穿,女儿竟遭受如此不公正的对待!作为人父,我是多么的无能,连女儿的遭遇都无法及时知晓。
"别难过了女儿,以后有爸爸呢。"我用颤抖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你现在就辞掉那份工作,马上回家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你。"
女儿哽咽着说:"可是爸,如果我回去了,你们老人家怎么办?我还是要养家糊口的。"
"傻孩子,你有什么好操心的?"我无奈地笑了笑,"爸爸这些年攒下了一些积蓄,你就先回来休息,等生完孩子再说。钱的事情,你就别去想了。"
"爸,我现在身无分文,连回家的路费都没有。"女儿终于痛哭出声,"我太羞愧了,连给你们请个安心也做不到。我是个失败者,是个让你们蒙羞的女儿。"
听到这番话,我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是我们这些糟老头子太固步自封,把女儿困在了万里之外。我们理应主动关心她的生活,而不是冷眼旁观她一步步陷入困境。
"别这么说,女儿。"我哽咽着说,"你并没有错,一切都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对。你现在就等着,爸爸这就给你转五千块路费,让你尽快回到我们身边。"
说完这番话,我赶紧打开手机银行,操作着转账的步骤。我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视线也开始模糊。转账成功后,我焦急地看向屏幕,生怕女儿的身影已经消失。
"女儿,你收到钱了吗?快点买张回家的车票!"
女儿点点头,泪水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她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肚子,似乎在寻求最后一丝温暖和力量。
"爸,我太感谢你们了。"她哽咽着说,"是我太自私,只顾着自己,完全忘记了你们老人家的操劳和牵挂。"
"傻孩子,你哪里有错?"我无力地摇了摇头,"错的是我们,把你一个人丢在外面,任由你去遭受生活的摧残。"
我看着女儿憔悴的面容,心中无限自责。她曾经是多么青春靓丽,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人心。可如今,她的脸上满是疲惫和痛苦的印记,就连眼神也黯淡无光。作为父亲,我是多么的失职,竟任由她走上今天这条艰辛的道路。
女儿点点头,眼神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芒。看到这个,我的心头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终于,她抱着一个裹着毛毯的婴儿重新坐了下来。婴儿毫无知觉地熟睡在她的怀里,小脸蛋红扑扑的,显得那么纯真可爱。
"这就是你的孩子吗?"我轻声问,生怕吵醒了这个小生命。
女儿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拨开婴儿脸上的毛毯,让我看清他的模样。
"他叫小明,现在才三个月大。"她的眼神变得无比温柔,"虽然一路走来艰辛,但只要一看到他,我就有了继续努力的勇气。"
我看着屏幕里熟睡的小明,内心百感交集。这个孩子从一出生就注定了不平凡的命运,他的母亲在怀孕期间遭受了多少折磨和伤害?而作为祖父的我,又给予了多少关爱和呵护?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终于没能忍住,滚滚落下。
"女儿,对不起,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太失职了。"我哽咽着说,"如果当初我更体贴一些,或许你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我真是太自私,只顾着自己,根本没有想过你的感受。"
女儿连忙摇头:"不,爸,都是我的错。是我太任性,一意孤行要出远门。如果当初我能多三思而后行,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些苦难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相对无言,只有伤痛在彼此的心头激荡。过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
"女儿啊,我们都有错,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坚定地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尽快收拾行装,带着小明回到我们身边。从今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手牵手,一起面对。你我都还年轻,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女儿点点头,眼神坚毅了许多。我看出,在她的内心深处,那个曾经勇敢追梦的女孩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好的爸,我这就去买车票,尽快和你们团聚。"她说着,抱起小明,在他的小脸上印下一个吻,"以后有你们这对好祖父母在,小明一定会过上幸福安康的生活。"
挂断视频后,我久久无法平静心绪。女儿那憔悴的面容、婴儿纯真的睡颜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我们这些年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感受,却完全忽视了女儿在异乡的艰辛。想当年,她是多么天真烂漫,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可是现实却狠狠撕裂了她的梦想,让她在最美好的年华遭受了太多磨难。
我颤巍巍地站起身,走进了女儿的旧房间。整个房间依旧保持着她离家时的模样,到处都是她的影子。书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她的文具,墙上贴满了她最喜欢的海报。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张我们全家的合影。那是她高中毕业时拍的,我们一家三口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着照片上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我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
"对不起,女儿,是爸爸太自私了。"我抚摸着相框,痛哭流涕,"是我们亲手把你推向了今天这条路。你是那么勇敢,那么坚强,却遭受了这么多磨难。"
我蹲在地上,紧紧抱着相框,任凭眼泪肆意滚落。妻子听到动静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也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她坐在我身边,默默地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安慰我,分担我的痛苦。
就这样,我们两老在女儿的房间里痛哭了很久。当年,我们是多么自私自利,竟然丢下女儿一个人在外头扎根？我们是多么固步自封,对她的生活毫不关心?如果当初我们能多一些体谅和支持,或许她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艰辛的道路了。作为父母,我们简直是罪过。
"老伴,我们这些年是太糟糕了。"我哽咽着说,"女儿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头,我们竟然一点也不知情。我们是多么自私啊!"
妻子点点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似乎在用这种方式向我诉说着内心的痛楚。
"是啊,我们太糟糕了。"她哽咽着说,"可是还好,还好我们最后发现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定要时刻关注女儿,让她有个坚强的后盾。"
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一声提示音。我连忙拿出手机,发现是女儿发来的一条信息:"爸,我买好票了,后天就能到家。你们在家等我,我一定尽快回来!"
发完这条信息,我的内心如释重负。女儿就要回来了,我们一家人终于要重新团聚了。以后的路虽然还很长,但只要我们手挽手、肩并肩,就一定能够走过任何艰难险阻。
"女儿,欢迎回家!"我上前拥抱住她,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
女儿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泪水浸湿了我的衣襟。
"对不起爸,是我太任性了,让你们这些年操碎了心。"她哽咽着说。
"傻孩子,都过去了。"我拍着她的背,尽量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慰她,"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要永远团聚在一起,风雨同舟,携手共度余生。"
女儿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这样,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们一家人重新团聚了。虽然以后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我们手牵手,就一定能够走过任何艰难险阻。女儿啊,欢迎回家!以后无论发生什么,爸爸都会时刻陪伴在你身边,给予你最大限度的关爱和呵护。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再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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