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惊雷般的呼喊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悠远的海风裹挟着一阵阵腥膻味飘进村民的鼻息。

"发现尸体啦!快来人啊!"那是村里的张渔翁惊恐的嘶喊。他曾经在大海上历经千难万险,可这次却被一具横陈在村边沟渠里的遗体惊出了一身冷汗。

"哎哟,咋回事?"一个又一个村民被尖利的喊声惊醒,纷纷向张渔翁汇聚而去。

"这,这不是咱们村西头那个外来的穷小子吗?"一个老妇人瞪大了眼睛,似乎认出了尸体的模样。

"快快,报知州老爷去!"一名头脑灵活的中年人大声喝道,"这可是要紧的命案啊!"

片刻之后,一队番役急匆匆赶来,为首的正是久负盛名的潘知州亲自前来侦办这起惊心动魄的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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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这伤口可有些蹊跷啊。"潘知州俯身仔细查看死者头部和面部的创伤。那密密麻麻的刀口深可见骨,触目惊心。

"这种伤痕,分明是被一柄粗劣的渔刀所致啊。"他眉头紧锁,不禁在心底感叹这凶手实在太狠毒了。

可就在他转身察看周围环境的时候,一个细节让他的心里泛起了疑云:"怪了,要是爆发了激烈搏斗的话,这沟岸上怎会如此干净利落,竟无半点撕打痕迹呢?"

他蹲下身子,查看地面的痕迹。除了尸体躺卧的位置外,只有几个单行的脚印延伸出数十步远。这未免太过单薄,根本看不出任何多人殴斗的征兆啊。

"嗯?这是怎么回事?"潘知州陷入了沉思,他隐约嗅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

略一思忖,潘知州很快就下定了决心。他当即下令村中所有人等须将门牌准备好,等待他一一查访。

"今日之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绝不手软!"他厉声命令手下的番役们,同时暗暗安排几个贴身亲信在村子四周暗中监视,严防嫌疑人逃亡。

一边吩咐着,潘知州就从村头的第一家开始,亲自逐户查访起来。这一路走来,也算是一路有声有色——

"开门啊,本官今日查案!"他每到一户,总是先是大声呼喝几句。

接着又按常例盘问家中男丁,查验所有刀具,最后才算完事。

就这般一一查访,竟也走过了十几家人户,仍无任何发现。知州老爷略一沉思,当即决定要连同普通渔家的常用器物也一一重新查看一遍了。

"今日之内,必须一一过问清楚,决不手软半分!"

直到来到陈杰的家中,一股诡异的气氛扑面而来。

"莫要藏着掖着,赶紧拿出器物呈览于官吧。"潘知州斥喝道,眼睛注视着几个面露慌张的男人。

"没......没......没......"陈杰瑟瑟发抖,嘴里嗫嚅着,话到口边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窒碍感。

"他们的异样,分明在掩饰着什么!"潘知州心头警铃大作,立即命人将陈杰一家拿下,先行押回衙门就逼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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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回衙门的途中,潘知州仍在反复斟酌着被害人的身份和案发细节。

"这村中无一人认得这死者,莫非他就是那股臭名远播的强盗?但村中素无盗案发生啊。"

"而且那伤口再狰狞,看着也全是单刀伤,只这一路行走的脚印,实在也看不出有什么激战的征兆啊。"

"到底是因为何种原因而遭此毒手?真是个棘手万分的疑案!"

愈是思索,心中的疑云便愈发浓重。潘知州唯有暗自决定,一定要先从那陈家人口中查个水落石出,这案件才好下定性论罪。

事已至此,暂时也无需展开更多的追捕行动了。那陈杰一家几人已被带回,只等严加审讯即可。

然而潘知州依旧留下几名贴身亲信看守村中,防止其他涉案可疑人物临阵被逼之下溜之乃尔。

当今之时正是清朝腐败严重的时期,一旦让罪犯逃之夭夭,那可就得不偿失,也难以给族人一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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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衙门之后,潘知州便着人将陈杰单独带到了专门的审讯室里,决心一探这起离奇案件的真相。

"陈家兄弟,你莫要隐瞒了,尽管把当夜的真相说与老汉听听。"他故意卖了个小人情,松口安抚。

"其实你若是正当防卫反击,倒也无甚大罪,只需依法将情节供认明白便可。老汉自会从宽发落的。"

陈杰低着头,只觉浑身发抖。种种心理压力如同万箭齐发,恨不得将他生生穿心而过。

犹豫半晌,他终于开口说道:"是,是强盗半夜闯进了家中,老汉奋力反抗,不幸一刀砍落了那恶徒......"

他将整个过程缓缓吐露,说到最后眼眶都红了。

"给你这个机会吐露真相,你可算是也知道痛改前非了!"潘知州冷冷说着,也暗自庆幸案情并非杀人凶手肆意作恶的滔天大罪。

陈杰痛改前非的诚恳模样,也让他对这起命案的原委多了几分了解。不过,潘知州仍是决心要将每一个疑点查个水落石出。

"不过,那尸体为何会被抛弃在村外那条阴森的沟渠里?你们是否有什么隐瞒没说?"他追问道。

陈杰片刻之前的坦白已耗尽了他的勇气,闻言又是一阵痛楚的呻吟:"是......是老汉一时糊涂......一时害怕......怕承担不起这杀人的重罪......"

他斜睨了潘知州一眼,见对方眉头紧锁,不禁加快了语速:"杀了那强盗之后,老汉便和我叔叔连夜将尸体抬到村外那条沟渠里,想要逃避惩罚......可哪里知道,知州老爷手眼通天,终是让我们无所遁形了。"

说到最后,他再次低垂下头,双手捂脸,痛哭流涕。

潘知州见状,不禁生出一股怜悯之心。"唉,也罢,你们确实做错了事,该受惩处。不过,老汉也能从这宽厚的心肠体谅你们的无奈和恐惧。"

他把陈杰从地上拽了起来,又吩咐下去:"快将他们家中的那把渔刀取来,好借机查证一番。"

很快,一名番役便捧着一把长长的渔刀跑了进来,分外狰狞的刀锋上赫然残留着几缕已经干涸的血渍。

"看来,陈杰之言非虚啊!"潘知州眯起双眼,细细打量着刀锋,心中已有了定夺。

片刻后,他严肃地宣布道:"根据现有的证据和口供,此案系正当防卫杀人,依法可以不予严惩。不过,你们亦有藏匿罪行的过错,著作为今后引以为戒吧!"

说罢,他命人将陈杰一家释放了。待到一切尘埃落定,潘知州这才舒了口长气,默默想着:"幸好民间这般案件并不常见。老汉今日的裁决,也算是给后人一个公允公正的法度典范了。"

就这样,一桩离奇诡谲的乡村命案终于在大理智的主持下水落石出,让正义和秩序在这方小小的渔村得以昭彰。而民间对于潘知州这位"包公活佛"的赞誉,也是在此案之后响亮传诵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