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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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和尼克松

1972年2月21日,美国总统尼克松访华,这一“破冰之旅”让两国领导人都很高兴。在当时的答谢宴上,为拉近两国关系,尼克松说道:“中美之间的距离很近,才1.6万英里。”

当时负责翻译的章含之却不知怎么,出错翻译成了“6万英里”。周恩来总理听后迅速抬起头说:“含之,错了。”

由于中美两国的计量换算单位有些差别,所以也很容易被搞混。翻译一个小小的错误,却被周总理敏锐地察觉到。可见当时周总理不单单在听中文翻译,也时刻关注着尼克松说的英文。这不仅体现了周总理细致的观察能力,还表现出优秀的外语听力。

在时任美国国务卿基辛格的眼中,是这样描写周恩来的外语能力:

他听英语时,不必等到翻译,脸上的笑容和表示理解的表情,很清楚地表明他是听得懂英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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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含之和乔冠华

新中国成立之后,周恩来总理不仅要处理民生、军队的方面的工作,还扛起了外交方面的旗帜。在中国要重新站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时候,外交工作便显得尤为重要,尤其是当时我们缺少这方面的人才,往往是一个人要当两个人、甚至更多人用。在这个节骨眼上,周总理的外交工作就显得尤为繁重。

周恩来的外语能力

早年间的周恩来其实外语成绩并不理想,刚进入南开中学的时候,周恩来的各项成绩都不算出众,英语更是瞬间拉低了平均分。当时有老师提醒他,如果不好好学习可能会被留级甚至是劝退。

当时南开是完全仿照欧美学府而成立的学校,很多课程也都是采用全英文授课的方式。生活在这种语言环境之中,他的英语能力得到了很高的提升。

周恩来能进入南开,全凭借着四伯父的援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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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周恩来

周恩来曾估算了一下自己在南开的花销,学费是36元,住宿费24元,一个月的伙食费是5元。这笔开销,在当时绝不是一般家庭能够承受得起的。因此在南开上学的子弟,通常也是非富即贵的。后来毛泽东在北大当图书馆管理员,一个月也不过是8元工资。

入学南开,对周家四伯父应该也造成了不小的经济压力。周恩来一想到这里,便更加发奋图强,誓要争取到一个好的名次。功夫不负有心人,周恩来经过几个月的发奋图强,终于拿到了南开免费生的名额。

这一时期的学习,也为周恩来奠定了丰富的学识基础和公费留学的名额。当时于树德是周恩来在天津的好朋友,两人相识于激烈的学生运动中,自然也是志同道合的。

有一天,于树德突然找到周恩来,开门见山的说道:“翔宇,有个好消息啊!我们学校给了我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我自己筹备了300大洋,这300块大洋给你,我们一起去日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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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周恩来

当时于树德本就有自费去日本留学的打算,突然来了一个公费留学的名额,便把自己那份赠送给了周恩来。当时的300大洋,无论在哪里都算得上是一笔巨款,可周恩来深知机会难得,失不再来。于是承下这个人情,便开启了自己的留日之旅。

临行前,周恩来踌躇满志,豪情挥笔写下:

“大江歌罢掉头东,邃密群科济世穷。面壁十年图破壁,难酬蹈海亦英雄。”

在日本留学时,周恩来同大多数同胞一样,希望把各种先进的制度和思想带回中国。在这一过程中,周恩来接触到了马克思主义,回国后组建进步团体觉悟社。虽在爱国运动中被捕,但出狱后转赴巴黎勤工俭学,1921年加入巴黎共产主义小组。

在日、法等国留学的经历,对周恩来的历练是丰富的,同时也让周恩来更加了解别国语言、文化习俗等,奠定了周恩来后来从事外交工作的基本能力。

语言是沟通的基本要素,即便后来周恩来的政治工作慢慢多起来,也丝毫没有懈怠自己的外语能力。周恩来时常阅读英文报刊,外文名著等书籍,让自己沉浸在外文的语言环境之中,不至于有生疏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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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年轻的时候

1936年6月,美国记者斯诺在《西行漫记》中描述他同周恩来的会面中,用了相当长的篇幅描绘周恩来对英语掌握的准确程度。当得知此时的周恩来,已经有五年时间未曾说过英语,斯诺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之情。

还有一位德国《法兰克福日报》的记者史沫特莱曾在西安事变后,早张学良将军的引荐下采访过周恩来。当时两人在红军驻西安办事处进行交谈,她本人回忆道:

由于事情比较秘密重要,没有其他人在场,我们之间交谈是用英语,没有翻译。周恩来温文尔雅,他英语语速不快,但发音十分准确,吐词清晰,我们的首次交流完全没有障碍。

1937年7月,周恩来在延安摔伤手臂,后被送去苏联治疗。就是在这短短的八个月时间里,周恩来又自学了俄语。后来连苏联人听了都称赞说:“你的俄语说得很流利嘛!”可见周恩来对俄语的学习并非是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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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诺记者

1941年4月份,美国作家海明威在重庆与周恩来见面。这次他们之间的交谈并没有使用英语,而是选用法语。当时在美欧上层社会,法语依然是代表着“高贵”“优雅”的象征,海明威此举也是表达出一种尊重。而周恩来也是不需要依靠翻译,便能自主独立的同海明威进行对话,这让人倍感诧异。

同年6月份,美国总统罗斯福委派拉铁摩尔前往重庆,担任蒋介石的私人顾问。在此期间,他与周恩来相识,后来他回忆道:周恩来第一次到我这里,只是自己一个人,连个翻译都没带,我们单独进行谈话。

1937年7月,周恩来在延安摔伤手臂,后被送去苏联治疗。就是在这短短的八个月时间里,周恩来又自学了俄语。后来连苏联人听了都称赞说:“你的俄语说得很流利嘛!”可见周恩来对俄语的学习并非是浅尝辄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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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明威

在新中国建立初期,我们同苏联的交往日益增多,这时周恩来苦学的俄语也就派上了用场。当时苏联代表团频繁访中,周恩来时任外交部长,负责在重要场合进行接待。这接待过程中,时常没有翻译人员同行,可周总理同他们的沟通没有任何障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苏方来华访问人员表情丰富,显然也能及时了解周恩来表露的意思。

在一次招待会上,外宾发言完毕后,周恩来身边的俄语翻译也戛然而止。周恩来马上笑道:“你还差一句呢!”

以上这些交谈,并非是单纯的日常用语,更多地涉及到政治、经济、文学等诸多学科,其中不乏有些许的专业名词。周恩来能对此游刃有余,知其然也知其所以然,显然是在背后下了许多苦功夫的。

周恩来的外语水平得到了许多国际友人的认可和赞许,尤其是在当时那样的大环境中,周恩来还不忘记能温习外语,着实令人感到钦佩。

周恩来运用外文的巧妙之处,体现外交智慧

身为一个优秀的外交家,不能仅仅是懂得外文,更要活灵活用,如何能适当地使用外文,便极具考验一个人的政治智慧。外交家,要先是一个优秀的政治家。

1972年1月份,美国总统特使亚历山大·黑格访华时在谈及中美苏三方关系时曾说道:he U.S. government is concerned about the viability of China,翻译成中文是“美国政府关心中国的生存能力。”当时周恩来眉头紧锁,但并没有做什么反驳。

等这次会谈结束后,周恩来让章含之查找各种英文资料,着重研究viability一词的含义。该词有两种意思,一种是可行性,另一种是生存和发展的能力。结合当时黑格的语境,应该是后者的意思。

双方第二次会面时,周恩来便直接指出这里用词不当的意思,并说道:“这种词汇,中国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不需要别人来关心我们的生存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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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格

如果承认了黑格的这一说法,等于间接承认了现在中国正承担着苏联方面的威胁,这对于正处于敏感时期的中苏关系是极为不利的。

周恩来一直在强调“外交无小事”原则,这个小细节便能看出周恩来对外交事务的具体把控。

1954年,周恩来在莫斯科参加酒会时,曾发生过这样一件趣事,被美国记者哈里森发现。

当时轮到中方代表发表致辞时,周恩来站在台上,用一口流利地道的英语朗读完手中的稿子。苏联方面对此感到不满,米高扬对周恩来抱怨道:“你为什么不说俄语,你的俄语很流利嘛!”

周恩来笑了笑说道:“那你怎么不说中文呢?”

参加这场酒会的不单单是中苏两方人员,还有英国、印度等地方的使节与代表。在这种复杂的环境下,选择何种语言发言就颇有讲究。如果使用俄语的话,虽然有客随主便的意思,但很容易被外人理解成中国有“附庸”的意思。

这场酒会并非是正式的,很多外宾随行都没有中文翻译,所以说英文可能是最合适的。

从这两件小事,足以看出周恩来的智慧,也能看出外交工作的不容易。在怎样的场合,采用怎样的语言,选用怎样的词汇等等,都颇为讲究。尽管周恩来的英语水平,已然十分出彩,可他却还是谦虚地说道:“我自己的英语程度十分有限。”

提起周总理对英语的掌控,有一个小故事就不得不说,那就是1943年时,胡宗南宴请周恩来的故事。

1943年7月初,胡宗南升任第八战区副司令长官,当时他接到蒋介石命令,要秘密对中国共产党发出攻击,攻占陕甘宁边区。这个时候国际形势发生突变,斯大林解散国际共产主义,蒋介石便以为苏联不会再对中国共产党提供任何帮助。

这个时候国内还在忙着抗日战争,国共也处于合作阶段,但接到命令胡宗南还是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战争准备。恰逢这个时候周恩来、邓颖超夫妇从重庆返回延安,途径胡宗南所部,当下便对周恩来发出邀请,声称是执“弟子礼”。其实我们早就得知这个消息,但出于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考虑,周恩来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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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将领胡宗南

时任胡宗南机要秘书的熊向晖是中国共产党的一员,奉命秘密潜伏在国民党高层。他一早便得知胡宗南的图谋,也知道这次胡宗南召集了第八战区30多个黄埔同学及其夫人,共同给周恩来“接风洗尘”,而目的就是灌醉周恩来。

熊向晖并不能直接对周恩来透露胡宗南的计划,毕竟旁边还有警卫。熊向晖也有过留学经历,所以一见周总理便佯装热情地用英文阐述了胡宗南的计划。

胡宗南想要灌醉周恩来的目的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胡宗南虽然在政治立场上倾向于国民党,但对于周恩来本人他也是十分敬重的。在摆宴之前,胡宗南再三叮嘱手下的人:“周恩来是我的恩师,也是你们的老师,任何人不得无礼!”

原先在广州的时候,周恩来和邓颖超结婚时,曾有不少国民党高官去参加这场婚礼。这次周恩来喝了好几瓶白兰地才醉了,人们也都清楚周恩来虽然看起来温润如玉,可酒量确实非常人所能及。有人担心喝不倒周恩来,胡宗南倒是笑着说:“就算酒量再大,恐怕也架不住‘车轮战’啊!”

有了熊向晖的提前告知,周恩来自然也早有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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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总理

这场酒宴几轮下来,周恩来愣是没有多喝一滴酒,永远也是点到为止。面对众多黄埔学生的唇枪舌剑,周恩来则是做出有理有力有节的回应,以至于在后来一位国民党军官回忆道:“那个时候我们非常尴尬,生怕主任嘴上不饶人。没想到后来主任那么照顾我们的面子,事后我们内疚了好几天。”

如果没有熊向晖用英文提前透露,周恩来事先没有准备,那后果如何我们无法预知。这个小趣事,也确实反映出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

周恩来对外交翻译工作进行指导

1964年中法成功建交,这时周恩来对中国外交的方向做了充分预估,并指示外交部要从北京外国语大学挑选一批应届生,为即将到来丰富的外交活动做准备,这其中翻译就是一项不起眼但又至关重要的小活。

周总理不止一次地对翻译工作亲自进行批示,要求当时刚毕业进入外交部担任翻译工作的年轻人们,每天要做到三个小时以上“听、说、读、写、译”的基本功。为了方便这些年轻人学习,周恩来还特意从国外买了几台有短波功能的收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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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总理

有一次在缅甸驻韩大使任命的文件上翻译出现了披露,有的地方叫吴敏敦,有的地方又叫吴敏登。周恩来在批阅文件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不起眼的小事,便在上面做了指示:“姓名未统一译好,请注意!”

周恩来每天要复杂的文件批示简直多到数不胜数,可依然能在繁杂工作之余发现这些小事,着实让人钦佩。

周恩来还时常分享自己对于外语的经验,时常告诫众人:“现在很多外语不只限于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你要搞语言,就要懂它(有关地区)的历史、地理。”

周恩来还特别强调过:“翻译不只是一个传声机器,翻译是人,是革命干部,要有自觉性和能动性…”

有一次,周恩来会见一位非洲国家的总统,当时的翻译吴建民并没有熟悉文件的情况。周恩来有些生气地问他:“为什么不看?”

吴建民说:“翻译处没有这样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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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和周总理的合影

由于很多翻译员都只是单纯地从事翻译工作,对于中央一些机要文件是没有资格过问的。对于翻译员来说,那些文件就如同战场,不熟悉这些文件就等于“将不识兵,兵不识兵”的场面。

周恩来知道这件事后,狠狠地批评了分管此事的领导:“翻译不了解情况,怎么翻?不让翻译了解情况,是最残酷的。…翻译要看文电,不仅是参加口译的翻译要看,不参加口译的翻译也要看,此事我已经讲过多次了。”

从那以后,在外交部从事翻译工作的同事们的工作情况得到了很大改观。

周恩来总理一辈子为新中国的成立殚精竭虑,从宏观的部署,到细枝末节的把控。优秀的外交能力,也为新中国成立后迫切的打开国际外交局面起到了关键作用。

历史潮流的发展,是无法改变的,但英雄般的人物能起到的作用是具有质量转变的一步。周总理早年对外语能力的打磨,以及后续政治经验的丰富,都为这一质变奠定了难得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