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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9年,英国在新闻部内部成立了战争艺术家咨询委员会(WAAC),并由国家美术馆馆长肯尼斯·克拉克所主持。对于这个机构,布莱恩·福斯表示:“除了支持大量艺术家外,它还在最需要的时候帮助阐明了国家的价值观信仰,并建立了国家支持视觉艺术的框架"。

该组织雇佣了37名全职艺术家,并通过委托和购买的方式,致力于编篡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王国的记录和艺术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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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愈士气的“地下炸弹”

战争年代,艺术家往往会因为战时经济混乱而造成生活上的压力。庞贝格于1939年12月向战争艺术咨询委员会提供申请,获得了罗纳德·斯托尔斯的大力支持,并将其在近东的五年绘画生涯作为申请的理由,定期给迪基、肯尼斯·克拉克等人写信。

最终,庞贝格为了维持生计,仅获以25几内亚的佣金,接受了对斯塔福德伯顿特伦特炸弹商店的一系列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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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AC 所提供的这份工作需要秘密进行英国国防部在庞贝格接受这一份工作后,告知他:“在你逗留期间,估计是14天。你的素描必须每天晚上留在仓库,它们将会被仔细照料,并每天早上再提供给您”。

1942年4月8号,庞贝格来到了他需要呆两周的地方,这是一个在90英尺的地下长期废弃的石膏矿,这里储存的是为了偷袭德国而储存的一万吨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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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炸弹商店》系列中,庞贝格认识到机器时代的每一次冲突,对于每一个参与者来说都是一次可怕的经历。他深知,在特伦特商店里堆积的炸弹,是英国攻击敌人核心地区,并使敌人士气衰落的重要武器

所以,庞贝格不再仅仅是在一排排圆润的炮弹中欢呼鼓舞,因为它们掩体屋顶上聚光灯反射的强光中闪闪发光,而是让自己的感知受到他对大规模军事毁灭真正意义上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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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创作过程中,庞贝格并未像官方所要求的那样,为地下商店提供一份真实的文件记录,而是毫不节制的在作品里表现自己的情绪

正如理查德·科克所说:“庞贝格想成为一名战争艺术家的强烈愿望被压抑了很长时间,以至于当机会终于到来时,他能够用杰出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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例如,其中的一幅在木炭上所作的炸弹商店,描绘的是整个地下炸弹库的视图,表现了炸弹类似洞穴的内部空间。艺术家充分利用了木炭的特质呈现了黑暗的地下炸弹库,画面中,炸弹密集的堆放,通过素描的方式,使场景更具神秘感。

庞贝格完美的传达了他在矿井中仔细观察场景的全部意义,因为他不想庆祝展示军备的民族主义力量,相反,他把商店展示为一个充满黑暗、人类悲剧、诡异的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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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幅创作作品里,虽内容同为炸弹商店,但其表现手法略有不同。庞贝格运用大胆、抽象的笔触,结合棕、黄和灰蓝色绘制了场景,工人和炸弹在画面中难以识别,呈现出神秘的空间氛围

正如约翰·威尔顿·埃利所指出的,炸弹商店的绘画使这个空间变得更加模糊令人困惑,融合了矿井、工人及他们所要处理的炸弹,这些图像都受到了非常大的影响,以至于人有时无法完全自信的识别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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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炸弹商店”的系列作品中,庞贝格采用来了他自早期艺术创作以来从未表现过的抽象程度,并在在作品中加入了他对地下炮弹的个人意识

可以肯定的是,在矿井里待的两周,庞贝格的艺术创造力得以加强。即使每天生活在极度危险之中,他也依靠其敏锐的洞察力和精湛的艺术造诣,使这一系列作品,能够在战后卖到12万英镑。

英国“悲伤”肖像

尽管在20世纪初,庞贝格的大量早期的现代主义作品如《在货舱,1913-1914》《泥浴》等使他赢得了大众的赞誉,但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庞贝格的人生就走向了低谷,一系列艺术上的羞辱拒绝接踵而至。

某种程度上,庞贝格甚至在英国艺术界成了“遗弃者",以至于在去世后的几年后通过其遗孀的努力才实现了他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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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时,WAAC由肯尼斯·克拉克担任主席,他认为通过视觉艺术来展现英国的民族气质代表了自己的使命,并试图利用战争这一背景来塑造国家的艺术场景,但他却以抽象不能吸引大众为理由,拒绝抽象作为战时艺术的适当手段

在当时,在克拉克的呼吁下,将抒情的经典英国艺术作为战时的主流艺术。因此,保罗·纳什、格雷厄姆·萨瑟兰、约翰·派珀、亨利·摩尔等艺术家受到了WAAC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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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在具体实施计划时,WAAC常常不会考虑到一个艺术家的财务需求,而庞贝个由于生活贫困,一再向委员会乞求工作,但却因作品多为抽象风格,未能在作品中展现英国传统风格而屡屡碰壁。直到 1942年2月,才被授权描绘位于特伦特的地下炸弹商店。

1937年,庞贝格的《自画像》中,以极低代艺术美术馆的色调和阴暗的颜色,描绘了一个黑暗和悲伤洞穴深处的人。表情呈现出怯懦、怀疑、自卑感等消极情绪,好像在担心被再次拒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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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周围笼罩着阴郁的氛围,衣服笔触较大,周围笔触呈现的一小片光线,都与相邻的半色调相称,这主要归功于庞贝格在阿拉伯和西班牙的风景绘画经验

整幅画面采用暗黑色调,某种程度上归因于庞贝格内心对于自我艺术自信的流失、以及对于社会需求的妥协。因为在战争年代,坚持个人艺术追求常常会导致生活更加贫困萧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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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这一系列自画像,也是庞贝格洞穴绘画的开始。对于庞贝格肖像画中呈现出来的悲观情绪,梅林·英利·詹姆斯认为不应该过分关注画面里表现的超越或战胜,怀疑、消极、强烈的矛盾心理,这些都是他的性格特征。

但是面对社会的种种拒绝,庞贝格最终在20世纪30年代末,开始探索新的艺术形式,以求超越早年的形式化抽象,以及在20世纪20年代作品中对奇特艺术形象的追求。

战时“叛逆者”的社会建构

20世纪以来,在英国的众多艺术家中,大卫·庞贝格与同时期艺术家风格迥异,作品中常常带有强烈的某种情绪,对此人们的评价也褒贬不一

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前一个月,庞贝格举办了第一次个人作品展,但却没有卖出一幅画,大多作品最后都被储藏起来,并因此对其艺术生涯产生了不利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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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彻底改变了庞贝格的艺术形式。1912年,庞贝格探索了许多新颖的创作方式,他的抽象作品形式棱角分明,并通常以一种硬朗的风格进行作画。

在《欢乐岛》中,抽象人物的各种形态被紧密的安排在一个画面上,人物由黑白灰组成,前景人物衣服左开襟,动态较大,可见些许宗教之影。后景为剪影人物,并且每个人物都在纵情舞蹈,画面整体极具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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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格似乎诉诸了一种形式的抽象,但不是为了证明他对“进步”和现代性的认同,而是为了加强画面的末世论,甚至圣经的主题

即使庞贝格向来认为自己对新艺术毫无关系,但该作品被认为是他进入机械社会和现代主义视野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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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贝格早期众多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中,许多作品明显受到“旋涡主义”的影响,显现出抽象和立体主义风格。如他的石版画《俄罗斯芭蕾》和一些肖像画作品中,均能让人感受到旋涡主义风格的存在。

庞贝格原本是一个专注的抽象主义者,面对现代各种杀载机器对社会的破坏,庞贝格不再热衷于现代抽象艺术。一战后,他前往巴勒斯坦,去记录犹太先驱者们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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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为了像塞尚、梵高一样体验具有诗情画意的风景画,庞贝格又去到西班牙,并继承了英国特纳的浪漫主义风景画传统。最后回到英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经多次申请才成为了战争艺术家,展开对“地下炸弹商店”的研究,用木炭等材料进行创作。

直至晚年,庞贝格的艺术风格开始转向表现主义。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庞贝格向《泰晤士报》杂志写了一封信,信中反对政府在未来的斗争中未能使用艺术的力量,在一场为自由和进步而战的战争中,艺术家肯定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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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应该召集艺术家来激励他们的人民,表达自己的理想和希望,记录他们为子孙后代所作的英勇努力,并且这时艺术甚至比和平时期更能满足人们的精神文化需要

庞贝格的作品总是内省和忧郁的,属于“新浪漫主义”,虽有雄心壮志,WAAC 却以他的作品未能在战时表现出激励人心的作用而对其拒绝。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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