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晚上我赶着新鲜劲去看了《朝云暮雨》，想看看中式恐怖片怎么把佛家的“人生无常”演绎出来。
先说演技，范伟和周冬雨的表现没啥问题。但看了一个小时，我还是没法相信他们演的角色，完全入不了戏。为啥呢？因为这个设定太让人不舒服了：老秦设定五十多岁，常娟才二十多岁，这简直是爷孙恋啊！年龄差30岁，真是让人受不了。
范伟老师看起来完全是爷爷辈的，周冬雨的造型却像青春片里的叛逆少女。这俩人在感情铺垫的剧情中，常娟总是对老秦挑逗调情，真是让人看得尴尬得想离场。
范伟饰演的老秦，生命中有27年都在坐牢。结果一出狱，就天降横财，拿到了150万的拆迁款。父母已经过世，他想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传统，快六十岁了，竟然娶了可以当他女儿的常娟。他在伦理和道德的边缘徘徊了一下，最后还是因为常娟能给他生孩子而妥协了。
周冬雨演的常娟因为报仇杀人坐了10年牢，结果还错杀了好人。然后，她和老秦这对“爷孙恋”阴差阳错地领了结婚证。一个想要孩子，一个想要钱。经过一番波折，常娟终于骗到了老秦的钱，但她要这些钱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补偿她错杀的受害者家属。然后，她就跳河自杀了。
老秦这时候挺身而出，成了常娟的老公和恩公。虽然常娟脑部受损成了植物人，老秦也不放弃，每天给她洗澡、擦身、贴身照顾。表面上看是作为老公不离不弃，风雨同舟，其实是老秦的人性扭曲。在恩公的外衣下，他的求子之路才刚刚开始。
在抖音宣传的短视频里，我们看到的是两个出狱后的恶人互相算计和折磨。但看完电影后才发现，其实这两个苦命人在努力自我救赎。
老秦是个二进宫的老手，第一次杀人是为了父亲，第二次杀人是为了母亲，两次都很冤。他本来不是坏人，只是阴差阳错成了坏蛋。
常娟更惨，父母因车祸去世，肇事者一分钱都没赔。常娟想报仇杀掉肇事者的女儿，结果杀错了人。她奶奶为了救她，卖房积极赔偿和解。然而，奶奶去世后，常娟对世界彻底失望，一心求死，在监狱里多次自杀未遂。
整部电影看下来，我觉得真正付出真情的是老秦。常娟在跟老秦互揭伤疤吵架时，毫不留情地直戳对方最痛的地方。当老秦想对她强行发生关系时，她甚至毫不犹豫地把玻璃插进自己脖子，想一了百了。
电影里有个画面特别让人印象深刻：老秦在浴缸里给瘫痪的常娟洗澡，嘴里还打趣地说“还不是轮到我这个老头来照顾你”，意思是常娟之前对他的抵触又有什么用呢？再想到排泄问题，常娟活得一点人的尊严都没有。
老秦把常娟搬到外面晒太阳，自己哼着小调浇花，然后去忙自己的事。她就这么静静地被架在刺眼的阳光下。以前，她还能用自杀威胁别人，而现在，她只能靠唯一能动的眼球表达情绪。人生无常，最后老秦没能得到孩子，常娟也没能如愿以死。
老秦征婚，常娟应征。如果她不挑逗老秦，又怎么吸引他呢？常娟虽然只有二十多岁，但她坐了十年牢，看她那抽烟的娴熟样，你还觉得她能清纯如水吗？她挑逗老秦是有动机的，也完全符合她的人物背景。
老秦想结婚生子，一方面是为了满足父母的遗愿，另一方面是因为他被社会隔离，内心孤独无助，急需找到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常娟不想生孩子，因为她觉得他们两个杀过人的囚犯，不配有后代。一方面她无法原谅自己的错误，另一方面，两个囚犯的孩子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再说了，如果她死了，老秦也老了，孩子成了孤儿，会不会也经历她曾经的痛苦？所以常娟坚决不跟老秦生孩子。作为母亲，她这种想法很正常，可老秦只想着尽孝，却没考虑孩子的未来。
还有一个让我感到“别扭”的原因是，老秦对常娟所做的一切让我想起了一部惊悚片《危情十日》，那也是一部关于“囚禁”的电影。表面上看，老秦救了常娟的命，把她从河里拉上来，但他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他“无微不至”地照顾她，但这几乎是一种囚禁。
值得注意的是，电影里老秦反复“清洗”的镜头，从清洗厨房到清洗常娟的身体。他实际上把“照顾常娟”变成了日常工作，甚至是一种自我疗愈的方式。他对婚姻的理解，从前期的“生子”变成了后期的“两个人绑在一起”。在他遵守孝道的同时，他还不断摆弄常娟的身体和面部表情，这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死容易，活太难。这部电影传递的核心信息就是“赎罪”。老秦在狱中度过了27年，连父母去世都没见到。出狱后虽然拿到了百万补贴，想娶妻生子，但最后落得这个局面，也是他的赎罪。常娟想还完184400元后了结一生，但被丈夫救起，成了只能忍受的植物人，这也是她的赎罪。有因必有果，他们的结局没能逃脱因果报应。看似意外，其实很正常。
所以，《朝云暮雨》本质上不是一部温情电影，而是一部诡异的黑色惊悚片。越是铺陈感人的配乐，就越让观众感到那种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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