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据新华社援引伊朗迈赫尔通讯社5月20日报道,伊朗总统莱希在直升机事故中遇难。事件发生后,引发各界讨论,多条话题冲上微博热搜榜单。其中,“哈梅内伊”“以色列发文嘲讽伊朗总统直升机事故”等也在其中。

事故发生后,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发声,告知伊朗民众无需担心,国家和政府的工作不会受到影响。此次事故,将对伊朗国内局势将造成一定变化,但伊朗总统并非国家最高统治者,目前看来不会造成颠覆性的变革。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伊朗最高领袖哈梅内伊(左)和伊朗总统莱希(右)

目前,虽然伊朗官方尚未公布事故原因,但由于伊朗饱受国际关注的核问题以及与以色列的历史渊源,国际社会中不免涌现多样化的揣测,其中不乏指向外部势力介入的声音。

那么,究竟是谁在掌管这个国家?伊朗的核计划是否意在制造核武器?伊朗对于以色列来说是严重威胁吗?

好望角丛书《伊朗:被低估的文明与未完成的变革》立足伊朗本国文明发展历程,着眼伊朗国内文化、经济、政治、人民的真实面貌,为世人迅速了解当代伊朗何以如此、何以至此,提供了新的、更丰满的解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究竟是谁在掌管这个国家?

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伊朗伊斯兰共和国宪法中包含多个不同的权力中心。它也包含多种西方民主国家特征,例如民选总统、民选议会、一整套司法体系、一个政府和各部行政长官,等等。然而,这些政府实体却往往不能像人们期待的那样履行职责。

对于伊朗宪法的一种理解是,它试图同时迎合两种理念,即伊斯兰政府理念和人民主权的理念。在这两种理念之中,伊斯兰原则在宪法文本中占据主导地位。相比之下,总统和议会的选举办法被清晰地表述出来,而人民主权的原则却不见任何直接陈述。人民主权在宪法条文中是隐性的而非显性的。1979年以来,显而易见的是,在具体的政治行为中,伊斯兰原则是高于民主原则的。但是,尽管存在种种限制、局限和滥用的情况,代议制政治对于事件塑造起到了重要作用。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阿里·哈梅内伊

宪法规定,伊斯兰政治权威中最具学识的人是领袖(rahbar波斯语,英文翻译为leader。——译者注),当前是由阿里·哈梅内伊担任。在西方出版物中,他通常被称作最高领袖。这一称谓也适用于伊朗国内,但在宪法中仅称之为领袖。领袖在伊朗国内拥有最高权力,他有权任命包括革命卫队在内的武装部队指挥官和司法体系领导官员。总统和议会是经选举产生的,然而,候选人在选举前需要得到宪法监护委员会批准,这就使得权力再次落入领袖的掌控(宪法监护委员会由12位人士组成,其中6人直接由领袖任命,其余6人由司法界推选。但司法界官员本身也由领袖选取)。审批过程非常残酷,有志参选总统的绝大多数人都会遭到宪法监护委员会淘汰,只有极少数人能够获批。领袖还可以任命“星期五礼拜”(主麻日)的主持人、巴斯基民兵组织指挥官、国家宣传系统负责人。国家司法制度和伊斯兰指导部共同行使媒体审查职能,但是领袖及其幕僚能够以控制宪法监护委员会为手段从而操控国家体系中的民主元素。

尽管领袖拥有绝对权力,但是国家体系却并没有按照独裁制度运转,甚至在霍梅尼时期也没有。哈梅内伊将政府日常事务交由总统和各部部长负责,重要决策必须经集体讨论后才能作出。参与讨论的既包括他身边的幕僚集团(涉及外交和国防的重要决策),也涵盖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而哈梅内伊是该委员会主席。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成员包括总统、外交部部长、所有武装部队指挥官和革命卫队指挥官。总统在国家体系内的作用是有限的。以往,每当总统试图抗衡最高领袖,或者试图分割部分权力时,最高领袖最终总能将其挫败。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阿里·哈梅内伊

人们远不能称伊朗为一个独裁国家,有时批评人士往往还提出相反的观点,即这种国家体系是各种权力中心混乱聚集而成的。革命卫队、总统、情报部门、军队、最高领袖、宪法监护委员会相互角力又各自为政。这一现象有时也被用以解释伊朗为境外恐怖主义和叛乱团体提供支持的指控。革命结束后的最初几年,伊朗国内各个权力中心彼此无序争夺的景象更为明显,霍梅尼利用这种混乱来巩固伊斯兰共和国政权。今日,很多权力中心还依然存在,但是伊朗政体已经发育成熟,而它们无一脱离控制。最高国家安全委员会作为国家首要机关,确保中央掌控政策,也确保维护国家权力和最高领导人权力。不安定因素在伊朗几乎没有任何生存空间。

选举依然不时举行。总统和议会由选举产生,这反映出(尽管无法完全反映)国内民意,各个职能部门人员不断更迭,从而对政治活动产生影响。这一点很重要,绝不应该被轻易摈弃。但是最高领袖和他的幕僚集团出于伊斯兰教利益和维护国家体系的需要仍掌握最终话语权。从这一点看,伊朗并不是一个完全的民主国家。人们可以称之为一个“带有家长制作风的伊斯兰半民主国家”(a paternalistic Islamic subdemocracy),或者一个“伊斯兰化共和国”(an Islamic Republic)。

伊朗的核计划是否意在制造核武器?

伊朗的核计划于巴列维国王时期启动,并受助于德国和美国。自计划伊始,尽管当局公开宣称该计划旨在促进民用发电,但仍有人怀疑其真正的目的在于制造核武器。

自从《不扩散核武器条约》于1968年签署以来,伊朗就以非核武器国家身份加入条约。进入伊斯兰共和国时期后,霍梅尼下令取消所有核项目(霍梅尼认为,核项目是前任国王虚荣奢靡的标志,所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是违反伊斯兰教义的)。然而,到了20世纪80年代中期,当了解到萨达姆·侯赛因正在推进核武器计划时,伊朗也随即重启核计划。在那段时间,出于两伊战争时期政策方面的考量,以及战后安全层面的考量,拉夫桑贾尼在决定重启核计划中起到了关键作用。

伊朗当局曾反复表示会严格遵守之前签订的《不扩散核武器条约》内容条款,承诺核能只会用于民用,并宣布核武器违反伊斯兰教义的宗教立场。但近年来,外界对伊朗核计划意图的不确定和怀疑一直存在,尽管伊朗政府一再声明,西方国家和各国情报机构仍一直相信伊朗核计划意在制造核武器。

对于伊朗核计划的一个观点认为,就像一些人已经说过的那样,伊朗当局一直在欺骗公众,核项目的首要目的一定是制造核武器。但是也有理由认为这种论调过于笼统和绝对。伊朗政府所秉持的核武器违反伊斯兰教义的宗教立场自霍梅尼时代开始就从未改变,毕竟伊朗还是一个伊斯兰共和国。伊朗在20世纪80年代本可以使用化学武器报复伊拉克,但却并没有这么做,这一事实为伊朗公开宣称的宗教立场增添了不少可信度。

也可用一种解释来中和两种不同观点,即伊朗当局的真实企图是拥有制造核武器的能力,但又不真的去制造此类武器。也就是说,伊朗需要拥有在短时间内(也许是一年,甚至更短时间)制造原子弹或者核弹头的原料和技术,以应对可能面临的入侵或大规模杀伤性炸弹袭击等严重安全威胁。这种能力对于外来入侵可以起到震慑作用,虽然比真正制造一个核武器的震慑力要低,但也比不具备此种能力要好得多。拥有这种能力也有利于伊朗避免违反《不扩散核武器条约》的相关承诺,因为一旦违反承诺,必将在联合国层面给伊朗造成严重后果。其他国家,包括日本和德国,尽管也都是《不扩散核武器条约》框架内的无核武器国家,但也都被外界认为在事实上拥有制造核武器的能力。

如果事实果真如此,那么伊朗人从来没有打算制造真正的核武器,而是将其所具有的威慑力作为一个极端选择。这种观点可能看起来模棱两可,但却不违反国际条约的相关表述,同时也是伊朗震慑外来进攻的一种方式。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伊朗对于以色列来说是严重威胁吗?

伊朗并不承认以色列是一个合法国家,自从1979年以来,伊朗一直对于那些否定以色列权利的组织给予支持,尤其是哈马斯和黎巴嫩真主党。伊朗同样也支持那些团体用暴力方式反对以色列。尽管激烈程度较低,但这也是另一个主要区域国家对于以色列安全的直接威胁(近年来,黎巴嫩真主党的行动主要局限于防御以色列军队层面,2015年夏天的报道称,伊朗完全停止了对哈马斯的经济资助)。以色列必须严肃对待。

伊朗官方态度自1979年以来并没有发生重大改变,但是伊朗同以色列的关系在事实上却发生了很多改变。如果以2016年的观点来看这一切,可能会有诸多奇怪之处,但是两伊战争期间,以色列曾是伊朗最可靠的武器及其零部件供应国,特别是随着战争不断深入,获取武器变得愈加困难的情况下(此种情况在两伊战争和伊朗门事件中有所提及)。两伊战争爆发初期,以色列国内如摩西·达扬(Moshe Dayan)等重要政治家纷纷要求美国修复同伊朗的关系并支持伊朗对抗伊拉克。本雅明·内塔尼亚胡(Binyamin Netanyahu)于1996年当选以色列总理以后炮制了更多来自伊朗方面的威胁,特别是在2003年萨达姆倒台(以色列之前将伊拉克视作更为严重的威胁)和艾哈迈迪内贾德2005年当选伊朗总统以后。就像人们看到的那样,艾哈迈迪内贾德激化了伊朗对以色列的言论。内塔尼亚胡则以牙还牙,声称伊朗的核计划给以色列造成“生存威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以色列国内有影响力的人物纷纷批评内塔尼亚胡过分夸大来自伊朗方面的威胁,暗指他本人应对激化两国紧张态势和强化彼此敌意负责。这其中包括两名摩萨德退休官员和一名来自以色列内部情报机构辛贝特的退休领导人。事实上,即使伊朗已经拥有核武器(其实这已经是夸张的想象),依然很难想象这会对以色列的生存产生严重威胁。当今世界,无论哪个国家率先使用核武器都无异于将一把匕首插入自己的喉咙。伊朗以任何形式使用核武器都会招致以色列发动毁灭性还击,同时事态还会因美国加入打击而进一步升级。

尽管如此,伊朗否定以色列的存在权对于后者来说依然是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鉴于两国间存在敌对关系,如果伊朗以任何形式获得生产核武器的能力,即使这种能力很弱或只在理论层面上存在,也都意味着以色列有效的核震慑能力的降低。伊朗对于以色列所采取的立场是伊斯兰革命的产物,这种立场考虑到巴勒斯坦人长久以来所承受的苦难,更是为了伊朗自身的外交利益。如果伊朗对以色列的立场能够有所缓和,哪怕是默认以色列存在的合法性和停止资助暴力活动[就像围绕2003年“大谈盘”(Grand Bargain)的谈判中所暗示的那样],无论伊朗还是整个中东地区都会因此受益。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伊朗:被低估的文明与未完成的变革》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作者[英]迈克尔·阿克斯沃西

译者赵乙深

当当购书链接

京东购书链接

博库购书链接

内容简介

本书通过问答的方式,逐一解释了与伊朗密切相关的那些重要问题的历史根源与演变过程。叙述时间从公元前4000年纵贯至21世纪初期,提取关键事件与节点,剖析影响与后果。本书一改通常从西方和外交视角落笔的历史写法,立足伊朗本国文明发展历程,着眼伊朗国内文化、经济、政治、人民的真实面貌,为世人迅速了解当代伊朗何以如此、何以至此、将何去何从,提供了新的、更丰满的解答。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迈克尔·阿克斯沃西

Michael Axworthy

英国学者、作家、评论员。1998—2000年,担任英国外交和联邦事务部伊朗事务处负责人。2001年,成为杜伦大学中东和伊斯兰研究部门的研究员。2005年,任教于埃克塞特大学。其著作有《波斯之剑》《伊朗简史》《革命的伊朗》等。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赵乙深,新华社喀布尔分社前首席记者,新华社中国新华新闻电视网编辑。2013—2016年,两度被派驻阿富汗,采访阿富汗总统、阿富汗首席执行官、红十字国际委员会主席等各路政要。多篇新闻报道获评新华社优秀作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精彩图片

↓ 点击名片,关注浙江人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