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车站广场灯火通明,几个硕大的探照灯肆意挥洒着自己的热情,整个车站灿如白昼。
吴瑟新外出培训七天,今天就要返程了。晚上八点的动车,他来早了,在候车厅坐了一会儿,他感觉有点闷气,于是背起包向广场走去。广场上挤满了等火车的人,他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好不热闹,唯有吴瑟新形单影只。本来他想带着情人胡颖一起来,谁知道胡颖来了例假,来了也是个摆设,还得照顾她,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吴瑟新绕来转去,他来到了一个小街道。这里却又是另外一番风味。一条街,幽静深远,霓虹闪烁,但是,放眼望去没有多少人,整个街道冷冷清清。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风情街?吴瑟新一周没有交作业了,攒了浑身的劲儿。思想的躁动引起了身体的共鸣,整个身体细胞都狂躁起来。
从街头走到街尾,吴瑟新数了数,一条街有十七家足疗按摩店,有六家采耳店,还有二十家成人用品店。按摩,采耳这些江湖老套路,吴瑟新还是明白的,公共汽车,不能上,不安全。这个成人用品店他还是头一次听说。在吴瑟新的认识里,成人用品,不就是安全套嘛,还至于开个门店,何况,网上都有卖的,包邮。吴瑟新想不通,正是这个想不通,激起了他的兴趣,他准备找一家商店,去探个究竟。
吴瑟新绕了几圈,他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商店。进了门,吴瑟新的眼睛被彻底征服了。
“哎呀——”
“我晕!”
“这——也——”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铺,吴瑟新激动到语无伦次。如同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开了眼了。可以这样说,刷新了吴瑟新的认知,这些器具,他一样也没有玩过,满满的新鲜感。从进门那刻起,吴瑟新打开了另一扇大门。商品是固定的,但是,吴瑟新脑补了很多画面,他越想越兴奋。出门时,他买了一个道具,准备下了车和小情人试试。
有了第一次,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次数越来越多,吴瑟新沉迷其中,无法自拔。随着购买道具的花费越来越多,吴瑟新动了歪心思,他准备以玩养玩,自己开一家用品店,挣钱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自己用着方便。
吴瑟新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思想马上付诸于行动,一间成人用品店开业了。
设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本想通过商店挣点钱,谁曾想生意如此冷淡,除了自己用,一个月没开张,等于自己给自己开了个店,赔了底朝天。这可不行,吴瑟新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准备把这些东西推销给下属单位,每个单位别多买,一个月消费个万儿八千的,一年下来也能整个百十万,想想就美。
吴瑟新做好决定,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姜胜文的电话。姜胜文是分局的负责人,前几天还求吴瑟新为他办事,吴瑟新想,以事儿换事儿,公平。
姜胜文以为吴瑟新答应帮自己处理问题了,他推开门,笑颜如花,那感觉,恨不得抱着吴瑟新亲一口。
“吴局长,那事儿,您同意了?”
吴瑟新没有接话,他示意姜胜文坐下来。
“胜文啊,我朋友遇到了一个难题,想让我帮忙。可是,这些事儿,我也不好解决。”吴瑟新给姜胜文倒了一杯茶,放在姜胜文的面前,“喝茶。”
“什么事儿,您请说,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帮!”姜胜文信誓旦旦地说。
听到姜胜文的回答,吴瑟新很满意,他没有再绕弯弯,直接将成人用品店的事儿和盘托出。
吴瑟新听后,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事儿,一个成人用品店,这账咋走?走不了账目,只能自己掏腰包,不行,不行!
“有难度?”吴瑟新问。
“呃——”姜胜文不知道如何回答,所有意思都藏在一个拖着长音的“呃”字之中。
“没事,这不能强迫你,不好办就算了,我也是帮人家忙呢。”说着,吴瑟新起身,准备送客。
姜胜文只好起身,但是,他不想走,他站在椅子前,说了句:“吴局长,这账目不好办啊,经不起查!”
姜胜文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想想办法,办法永远比困难多嘞!”吴瑟新鼓励道。
姜胜文思考了一会儿,仍旧想不出一个头绪。
吴瑟新也不着急,他重新坐下去,饶有兴致转起笔来。
呼噜噜,砰——
吴瑟新的转笔技术并不高,那只笔没转两圈就掉在桌子上去了。
突然,姜胜文眼前一亮,他大叫一声,说:“对,笔!办公用品!”
姜胜文一惊一乍,吓了吴瑟新一跳。
“什么意思?”吴瑟新问。
“开票的时候就开成办公用品。”姜胜文兴奋地说。
“办公用品?”
“对,你进点货,放在商店,我们每个月都去你那采购,清单上标注办公用品即可。”姜胜文解释道。
“为什么是办公用品呢?”吴瑟新追问。
“每个分局都要用,而且消费量不少!”姜胜文说。
“那——单位需要文具咋办?”吴瑟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那啊,开成其他的呗。”
听过姜胜文的话,吴瑟新茅塞顿开,他从批发市场,进了几盒笔,又进了几十个本子,办公用品算是办齐了。
从那之后,姜胜文每个月都要从吴瑟新那里进点货,可是,姜胜文不喜欢那些东西,他从店里取过货后,径直开到郊区,扔掉了。
吴瑟新找到了一个发财的路,为了激励下属单位,他准备了很多储值卡,储值卡上边有账号密码,购买的时候用手机扫一下,然后输上账号密码,就可以提货了。有一次,姜胜文向吴瑟新反映了一个情况,他这个月的储值卡已经用过了,吴瑟新觉得这是个技术错误,没有多想,随即给姜胜文补了卡,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一天晚上,吴瑟新和情人约过会,余温尚未退去,吴瑟新总觉得心里有点乱,无论胡颖怎么挽留,吴瑟新坚持回家看看。
刚要出电梯门,一个男人跑进电梯。很显然,男人有些紧张,上衣随意披在身上,一个扣子也没有系。怀中抱着一个袋子,吴瑟新隐隐约约从袋子的缝隙处看到,里边装着几具成人用品。
吴瑟新别有深意地看了男人一眼,心想,这个男人比自己还会玩呢,看来,对门老兄的头上长满了绿油油的草原了。他断定,对门的老高媳妇出轨了。
吴瑟新进了家门,屋内漆黑一片,吴瑟新准备马上睡觉,他也没有开灯,抹黑向次卧走去。
突然,卧室传来妻子打电话的声音。
“你今天怎么坐电梯了,万一遇见他怎么办?”
“那一堆东西带走没?”
“什么,你遇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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