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3月,出差广东的总参情报二部少将姬胜德,接到回京参加军委扩大会议的通知。姬胜德离京之前,并未得到即将开会的消息,因此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主要是因为,当年姬胜德背后隐藏了不少事情:对处境和前途的隐忧,加上长年负责军队情报工作的嗅觉,使得姬胜德预感这次会议非比寻常,甚至有可能是“为自己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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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胜德“背景”深厚,客观上也有一些工作成绩。他的父亲是老革命家姬鹏飞,而姬胜德在总参谋部工作期间,积极参与了海军首艘航母(辽宁舰、前身为瓦良格号)的引进事宜。九十年代国家不便直接竞标,姬胜德通过总参在香港的关系网,多次为海军牵线搭桥,推动了买船进程。不过姬胜德的职务一直提不上去,按照履历,他出任总参二部部长似乎水到渠成,却一直担任常务副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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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参二部就是情报部,当时的二部部长,由副总参谋长熊光楷同志兼任。但这位上司和姬胜德之间有激烈矛盾:姬胜德个人生活不注意、且口无遮拦,不仅贪污受贿吃拿卡要,此前不久还爆出给美国总统克林顿提供竞选基金,这种传闻在军内的影响是很坏的。熊光楷对于姬胜德的这些做法,十分不满,认为应当诉诸法律严查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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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姬胜德不愿回京参会,是有原因的。既有违法违纪嫌疑,又和顶头上司发生过冲突,他此时感到焦头烂额,担心回京之后被一查到底。事实上姬胜德的问题确实很严重:后经查实,姬胜德向克林顿团队提供了30万美金“连任经费”,目的是维护情报兜售渠道,靠这个营生为自己长期牟利。姬胜德的行为显然属于间谍活动范畴,对国家安全的危害极大。另外在1999年,著名的厦门远华案曝光,姬胜德此前从赖昌星集团获得不法报酬2000余万元人民币,向不法商人提供国家机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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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多罪责,难怪姬胜德不敢回北京开会。但作为情报高官,他也有“预留措施”:姬胜德已经在美国洛杉矶市郊购置了豪华房产,耗资200余万美元,同样是赖昌星出资。一旦情况有变,姬胜德准备逃往美国。1999年春天他动了这个念头,但最终出于侥幸心理,姬胜德还是返回北京玉泉山参会。结果到会当天,军委副主席迟浩田就严肃宣布了对姬胜德的审查决定。处心积虑的姬胜德当即被带走,再也跑不出去了,三个月后他被军事检察院正式批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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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1999年6月批捕姬胜德时,宣读文件的正是姬胜德在总参谋部的上司熊光楷,另外还有军纪委书记周子玉同志。姬胜德在被捕初期,仗着家庭背景拒不交代犯罪事实;而他曾任国务院副总理的父亲姬鹏飞,对儿子的重大问题感到极为伤心愧疚,几个月后老人家骤然辞世。姬家在军政两界的影响力很大,但党内对于叛国行为是零容忍的,没有一位老干部愿意为姬胜德说情,大家都十分愤慨,支持严肃党纪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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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老父亲的离世,使得姬胜德完全失去了“指望”。加上案件调查越发清晰,令姬胜德在关押期间经历了明显的态度转变,后期他的供词有助于组织抓捕间谍,净化了军队中枢机构。结合他在总参谋部时的一些工作成绩,最后姬胜德被法院判处无期徒刑。如果没有上述因素,按照姬胜德的所作所为,原本是应该顶格量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