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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夏末的一天,一个年轻陌生的女人敲开明娟的家门,对着她劈头盖脸一阵臭骂。

柔弱的明娟毫无还口之力,只听见女人说了这么一段话:“你别以为自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其实,你才是我们感情中的第三者!我跟他在一起7年了,还有个儿子!”

她霎时晕眩,自己嫁给丈夫,也不过四年时间,并且未曾生育。不过,在无法生孩子这件事上,责任不能归咎于她。

提起这四年的婚姻生活,明娟真是哑巴吃了黄连。在外人看来光鲜亮丽的婚姻,其实一团糟。

这一切,都要从2017年,她遇见丈夫陈委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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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三十岁的明娟独自经营着一家烟酒店。

她是本市人,在家人的帮助下,拥有了自己的小店面,安安稳稳地过着小日子。她曾谈过长达五年的恋爱,最终惨淡收场。

有一段时间,她对爱情心灰意冷。认为自己长相普通,学历不高,说好听点是做小生意,说不好听就是“卖货的”。但凡有点真本事的男人,都不会看上她。与其随便找人凑合着过,还不如一个人开开心心地生活。

父母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当个“快乐”的大龄剩女。

一个黄昏,明娟百无聊赖地窝在店铺里面看书。突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车主是个年轻的男人,走进店来买了一包香烟。

明娟在给他找钱的时候,发现他一个劲地盯着自己看。她当然不会自恋地认为,男人贪图她的美色。对于自己的长相,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顶多就算个中等水平,不可能让男人垂涎三尺。

明娟感觉很奇怪,忙问:“我脸上有脏东西?”

男人答非所问,反而道:“你是本地人?多大年纪了?有没有亲戚在贵州?”

明娟心想,这是警察查户口啊?但表面上还是笑笑,并不回答。

男人又挑了两盒口香糖,继续盯着她,直到接了个电话才离开。

这是一场艳遇?明娟不敢想象。晚上躺在床上时,突然回忆起男人的脸,发现他很年轻,长得也不错,看样子是个有钱人……

可这些想象,很快就被明娟抛在脑后。日子照样过,她照样看守着店铺,男人再也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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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下着小雨,明娟正准备关门,突然有人叫:“等等!”

居然又是那个男人。男人边掏钱买烟,边和她搭话:“这两个月我在外地的工程出了点问题,很忙……”然后又问明娟近来过得好不好。

聊到末了,他说:“你家住哪?下着雨,不如我送你回去?”

明娟有些提防,毕竟这年头,骗子很多,不为财即为色,还是小心为妙。于是婉拒他的好意。他也不强求,转身坐进车子里。

从那天起,男人来得更勤了,总是买同一牌子的烟,总是和她说上几句才离开。

明娟静静地听他讲话,他仿佛需要的,仅仅是一个倾诉对象。从他口中,明娟得知,他叫陈委,是贵州人,二十六岁,做工程的,十六岁岁就从农村出来独自打拼,今时今日已小有成绩……

几个月后,明娟对他已经很熟悉,不再把他当成“骗子”提防。有一次,她半开玩笑地说:“你叫我‘姐’吧,有什么烦恼尽管跟我说。”

他笑道:“这年头,都流行把美女叫做‘小姐姐’。可我要是这么称呼你,就显得生分了。不如,我叫你阿娟?”随后,陈委强烈要求两人互加微信,方便随时联系。

这让明娟心跳不已。她不敢猜测他的意思,撇开他们之间4岁的年龄差距不说,像他那样的条件,找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应该轻而易举,何必跟她纠缠在一起?

然而不可否认,无论是因为寂寞,还是日久生情,她对他确实有几分特殊的情愫。即便是保持着暧昧的关系,她也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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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就是情人节。那天早晨,明娟还没开门,陈委就把车子停在店铺门前,看见她过来,赶紧从车里掏出一束玫瑰,还有一份小礼物。

明娟惊喜万分,即便是从前恋爱,她也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眼泪顿时落了下来。陈委对她说:“今晚等我,我接你去吃饭。”

爱情真正来临时,明娟措手不及。她的自卑感,让她觉得自己配不上陈委,可她又贪恋着这份梦幻般的感觉,好似回到了少女时代,幻想中总会有白马王子将她接走。或许,陈委就是她等待多年的“王子”?

那晚,陈委向她告白。她顺从心意,接受了。临别时,明娟很紧张,她以为陈委会抱抱她,或者亲吻她,可没有,他只是拍拍她的肩,说了句晚安。

没过多久,陈委便要求明娟跟他回一趟家乡,那儿有他的老母亲。

在回乡之前,明娟也把陈委带到家中。其实她父母并不认同两人的感情,他们觉得陈委太年轻,不像担得起家庭责任的男人,而且还是外地人,想了解他的背景底细都不容易。

但想起之前明娟说过“不结婚”一类的话,父母怕错过这次机会,真的把她逼上绝境,也就勉强同意了,只要求婚后两人必须定居本市。

明娟欢天喜地地去了陈委老家。第一次拜见他的母亲,她很紧张。出乎意料的是,陈母很喜欢她,拉着她的手,一直说说笑笑。

明娟听不懂方言,陈委在一旁翻译:“我妈说你长得有福气,可以帮助我,还说‘女大三抱金砖’。”听得明娟既羞怯又甜蜜。

几天之后,陈委突然对明娟说:“我妈让我们离开前,在老家办一场婚礼!”

结婚证都没领,就要办婚礼,明娟有些接受不了。可陈委劝她,就当哄老人开心,而且回去之后,他也要在市里筹备两人的婚礼,都是迟早的事。

明娟最终被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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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席过后,大家来闹洞房,人群散去,陈委却收拾好铺垫,到另一间房睡觉。明娟觉得很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他是个传统的人,认为一定要领证结婚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这么一来,明娟倒觉得陈委人品优秀,比起那些只想占女人便宜的男人要好得多。

回到市里,陈委果然张罗起他们的婚事。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一切就打点妥当。整个过程,明娟都没操过心。

家里人原先不看好陈委,可通过他做的这些安排,每个人都对他充满信心,也觉得明娟时运到了,居然遇到这么好的男人。

正式成为夫妻后,明娟以为,自己所期待的新生活就要开始了。可没想到,陈委的行为却越来越令她感到奇怪。

他从不跟她同房。可以说,一次也没碰过她。

明娟本来就是个羞怯的女人,也不好意思整天提这事儿,她暗示过陈委好几次,可他都当没听到。甚至为了“躲避”她,还特意接了个外地工程,几个月不回家。

抛开同房的事不说,陈委待明娟很好,钱随便她花,去哪里也不用汇报,做任何事他都支持。那种好反而让明娟觉得有点不真实,仿佛他们之间,多的是亲情,而少了爱情。

就这么过了一年,明娟已经32岁了,很希望能拥有自己的孩子。

她苦思良久,想到一招。她对丈夫说:“我们一直没去蜜月旅游,我想去。”

陈委欣然同意,立即订好了机票。可临去的前几天,他对她说:“你找个好姐妹陪你去吧,好好玩,我这边忙走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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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明娟忍不住爆发了,她只问了他一句:“你是不是同性恋?”

他诧异地望着她:“你怎么会这样想?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你觉得我们这样的婚姻像什么?哪怕你不愿意碰我,但至少给我一次怀孕的机会,我想要个孩子!”

陈委一声叹息,终于告诉他——他身体有病,那方面不行。看过很多医生都不管用。“我娶你之前,本来以为积极治疗就会变好,但还是没办法……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别逼我。”

明娟对他的说辞似信非信,她觉得自己就是这段婚姻里的摆设,有苦难言。

她也曾想过离婚,可又舍不得,她是真的爱上了陈委。渐渐地,她也麻木了,觉得这样的生活,得过且过吧。反正除了不跟她同房,陈委待她很好,有钱花,又不用担心未来,多少女人求之不得。

她开始沉迷于打麻将,做美容,疯狂购物……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被她挥霍掉了。

直到那天,那个年轻的女人找上门来,告诉她那个惊天的事实。原来,陈委根本不是同性恋,也没有“不行”,他在外早就有了其他女人。他不是不想要孩子,而是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明娟又气又委屈,既然如此,他为何要追求她?为何要跟她结婚?

在明娟的逼问下,陈委只好坦白。但他的“实话”,让明娟更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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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认,你只是个替代品,你跟她长得很像,真的很像……”陈委口中的她,是他的“初恋”,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姐姐”。

那一年,陈委16岁,父亲早逝,他只好承担起家庭重担。一个亲戚在县城做生意,便要他过去帮忙。

亲戚待他极差,经常不给工资,只提供一餐饭。有一回,母亲在家等着用钱,他实在没办法,就偷了亲戚的钱,结果被赶了出来。

身无分文的他回不了家,也不敢回家,只好在街头流浪,学人家要饭。

“年纪轻轻,这么没出息!”一个20岁左右的女孩,每天都会路过他蹲守的地方,给他一些零钱,同时也骂他几句。后来还教育他去找工作:“哪怕给人挑粪,都比你现在强!”

女孩并不漂亮,却很有气场,渐渐骂醒了陈委。他说:“我没件像样的衣服,找工作,人家不要我!”

第二天,女孩就从家里带来了弟弟穿过的旧衣服。后来,陈委真的找到了工作。再后来,他打探到女孩的家庭地址。他想,等将来有钱了,一定娶她回家。

世事无常。陈委母亲病重,他回了一趟家。母亲病好后,他再去找过那女孩,她已经死于一场交通事故……

他伤心至极,离开贵州老家,在全国各地奔波,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在工作上。这时,他又遇到了另一个女孩,弥补了他的空虚。

“但我从来没爱过她,只是她一路陪我走来,我无法抛弃她。”陈委说:“当然我也不爱你。我妻子的位置,始终只留给我初恋,你只是因为长得像她,而代替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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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不行”,陈委并没有骗明娟。自初恋去世后,他就有了严重的心理问题。之前为了证明自己“行”,他刻意和众多女人保持关系,也生下了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就像回光返照一般,放纵过后是更严重的后遗症……

明娟崩溃。她无法接受,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这就是现实。

陈委告诉明娟,她可以选择离婚,他也会给她相应的补偿。如果她不离,他们就保持现状,她不能对他提出任何要求,包括和那个女人分手,毕竟那是他孩子的母亲。

明娟欲哭无泪。她曾想过,即便是替身也好,如果她能做到让他爱上自己,一切都值得。可是,无论她怎么努力,陈委对她始终淡然,刻意保持着距离。

至于当初为什么非要娶她,其实还有个更可笑的理由,他母亲算过他们的“八字”,觉得明娟旺夫,她的乖巧温顺,也比之前处处顶撞陈母的那个女人好得多。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娶妻当然要娶贤。于是明娟就充当起了“招财猫”的角色。

该何去何从,明娟很茫然。她还想等一等,或许陈委能改变心意,或许他终会爱她。可女人这一生,还有多少年可以耗费?而她真能接受他的隐疾,将自己埋葬在这场“无性”的婚姻中?

或许,只有勇敢地面对现实,才能迈出正确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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