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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楼梦》中,袭人是贾宝玉身边的首席大丫鬟,也是贾母身边的八大丫鬟之一;按说,以她的地位,比之鸳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只是,在《红楼梦》前八十回中,我们从未见过鸳鸯惨遭羞辱的一幕;但袭人,却前后遭受了三次羞辱

一、李嬷嬷大骂袭人。

《红楼梦》第二十回,此时元春省亲刚刚结束,在荣国府中,众人都沉浸在忙碌之后的休闲之中。

在怡红院中,袭人因为伤了风寒,独自躺在炕上,却不曾想,宝玉的奶妈李嬷嬷前来,并对她破口大骂。

只见李嬷嬷拄着拐棍,在当地骂袭人:“忘了本的小娼妇!我抬举起你来,这会子我来了,你大模大样的躺在炕上,见我来也不理一理。一心只想妆狐媚子哄宝玉,哄的宝玉不理我,听你们的话。你不过是几两臭银子买来的毛丫头,这屋里你就作耗,如何使得!好不好拉出去配一个小子,看你还妖精似的哄宝玉不哄!”

李嬷嬷,是贾宝玉的奶妈,在荣国府中,也是一位体面人,只是,如今的她,已经退休。因此,从公而论,她是没有权利羞辱袭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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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作为昔日宝玉的奶妈,作为昔日绛芸轩中的老大,袭人自然,也曾是她的下属,算得上,是由她一手带大的。

如此一来,从“尊敬”这一点上,袭人有忍让李嬷嬷的初衷。只是,她对袭人的“羞辱”,俨然太过分了。

指责袭人是“狐媚子”、污蔑袭人排除异己“谁不是你拿下马来的”。

如此刻薄之语,袭人却能始终保持沉默,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二、惨遭宝玉羞辱,却能无动于衷。

《红楼梦》第三十回,诸事不顺的宝玉,在外面淋了一个落汤鸡匆忙跑回怡红院。却发现大门紧闭。

原来,这个时候,袭人正带着众丫鬟、宝官、玉官等人,在嬉笑打闹。

即便宝玉敲了半天门,叫了半天门,却并无一人前来。

最终,还是麝月听见了敲门声,袭人才走到门边,想看看敲门的人,按她的意思,若是可不开的人,便不开了。

见门外是淋成落汤鸡的宝玉,袭人一边笑着,一边忙着开了门,却不曾想,昔日对丫鬟体贴、呵护有加的宝玉,下了死脚,踢向了袭人。

宝玉一肚子没好气,满心里要把开门的踢几脚,及开了门,并不看真是谁,还只当是那些小丫头子们,便抬腿踢在肋上。袭人“嗳哟”了一声。
宝玉还骂到:“下流东西们!我素日担待你们得了意,一点儿也不怕,越发拿我取笑儿了。”

宝玉这一脚,显然非同小可,夜间袭人睡觉,便吐了一口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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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对于宝玉的羞辱,她同样选择了沉默。

三、晴雯羞辱她,她却替晴雯求饶。

《红楼梦》第三十一回,这一天是端午节,只是这一次的家庭聚会,气氛低迷而冷清,因此早早地散场了。

失落的宝玉,回到了怡红院,晴雯在替他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摔坏了宝玉的扇子,挨了几句数落。

晴雯不似袭人,面对宝玉的数落,不仅没有收敛,反而与其发生了激烈的吵闹。

如此一幕,惊动了在里屋的袭人,她便匆忙地走了出来,想要平息这一场风波,却不曾想,几句话过去后,晴雯非但没有消气,反而连她也一块儿骂了。

晴雯听他说“我们”两个字,自然是他和宝玉了,不觉又添了醋意,冷笑几声,道:“我到不知道你们是谁,别叫我替你们害臊了!便是你们鬼鬼祟祟干的那事儿,也瞒不过我去,那里就称起‘我们’来了!明公正道,连一个姑娘还没挣上去呢,也不过和我似的,那里就称上‘我们’了!”

虽然晴雯与袭人都是贾母身边的人,但显然,在怡红院中,袭人是晴雯的上司,而自古以来,哪有下属辱骂上司的道理呢?

面对晴雯的讽刺,袭人选择了忍让,然宝玉看不过去了,便立马要去回王夫人,将晴雯撵出。

只是,在这一刻,袭人却突然跪在了宝玉的面前,替晴雯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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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人明明是受害者,晴雯明明对她进行了言语上的羞辱。可为何?她反而还要替晴雯求饶呢?

其实,若熟悉《红楼梦》的朋友,对于在这三个细节中,袭人选择忍让态度的原因,应该都不陌生,都能归纳成以下两个原因。

1、袭人惨遭羞辱,是咎由自取。

在这三个细节中,无论是李嬷嬷还是晴雯,对她都进行了言语上的人身攻击。而她们的底线,便是袭人与宝玉发生了云雨之事。

在《红楼梦》第六回中,袭人趁着众人吃饭的空档,趁着给宝玉换中衣的时候,在半推半就中,与宝玉发生了云雨之事。

对于袭人与宝玉的云雨之事,原文作出了明确的判定。

羞的袭人掩面伏身而笑。宝玉亦素喜袭人柔媚姣俏,遂强袭人同领警幻所训云雨之事。袭人素知贾母已将自己与了宝玉的,今便如此,亦不为越礼,遂和宝玉偷试一番,幸得无人撞见。自此宝玉视袭人更与别个不同,袭人待宝玉更为尽职。暂且别无话说。

从这一段原文中我们可以看出,袭人是清楚贾府的规矩,是明白与宝玉发生云雨之事是不合理的。

只是,为了追求“姨娘之位”,为了获得宝玉的心,她选择了冒险。只是这件事,终究没能瞒住众人,所以李嬷嬷骂她是“下作的小娼妇”;晴雯讽刺她“明媚正道,连一个姑娘也没争上”,而她,却只能选择忍让。

尤其是,当宝玉想要汇报王夫人,撵出晴雯之时,袭人因为担心与宝玉云雨之事被王夫人得知,情急之下,只得下跪替她求情。

2、袭人外表和顺,实则腹黑。

在贾府之中,袭人的名声是非常好的,人缘也没得说;也是因此,我们对李嬷嬷羞辱袭人时说的“谁不是你拿下马来的”,是不容易理解的。

只是,对于这一点,我们显然能够在抄检大观园中找到答案。因为在王夫人清理怡红院的时候,被撵走的晴雯、芳官、四儿,便是最好的证明。

由此可见,李嬷嬷虽然在正月底,在绛芸轩中,破口大骂袭人,过于嚣张跋扈了些。但她对袭人的数落,却是有理有据的;袭人,在其和善的外表之下,是正如其名字一般:“背后袭击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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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

或许,通过以上的分析,我们便不难理解,为何面对李嬷嬷、晴雯、宝玉的羞辱,她却选择沉默得原因了。

作为怡红院的首席丫鬟,她却聚众打闹,将主子宝玉关在门外,如此失职之举,是她无法接受也无法推脱的关键;也是因此,面对宝玉狠心的一脚,她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