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个10天涨粉千万的现象级网红诞生了。

视频里的男人,梳着上世纪流行的大背头,留着胡子,戴着手套、银边大眼镜,穿着宽大的西装,加上药片包装放置在手机前打造的黄调滤镜,身后的老款宝马,整个有一种浓浓的复古感。但实际上,他只有25岁。他在菏泽南站撕心裂肺地唱着李翊君的《诺言》:“无奈人在风里,人在雨里,人在爱的岁月里漂流,你我不能重头,不能停留,不能抗拒命运左右……”,评论里开始疯狂地刷起自己年轻时候恋人的名字“XX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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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飞瓜数据,5月7日,“菏泽树哥”郭有才抖音账号粉丝数30万人,5月11日涨至100万人,5月16日达到500万人,5月19日突破1000万人。新抖显示,其直播间观看人次从4月底的10万-20万左右,上涨到5月3日之后的百万级别,5月16日单场直播观看人次超过2774万,点赞破亿。

同以往每一次“顶流诞生”的盛况一样,蹭流量大军随之赶到。全国各地的主播涌向菏泽,像素级模仿的“XX树哥”出现在各城市车站,集体复古装扮,唱着老歌。但巨大的流量,随之而来的名气、财富,永远只属于“第一个先行者”。郭有才走红背后,是草根叙事的屡试不爽。

被算法选中的郭有才:“草根共鸣”是永恒的流量密码

“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在这次大爆出圈之前,郭有才曾经两次“小火”。2017年,他注册了快手账号“郭有才(发扬菏泽步)”,彼时是精神小伙风格;2022年,怀揣着音乐梦的郭有才开始换号直播唱歌,购买了六块钱的音乐教程、以及三百块钱的吉他,与另一网红“大远哥”连麦PK,因翻唱《真的爱你》获得关注,直播间在线人数首次破万,顺势发行了单曲《真的爱你(有才版)》,但却因带货争议导致账号无法继续经营;2023年11月,他注册“郭有才(菏泽树哥)”的抖音账号,重新尝试直播唱歌,主攻怀旧风。

郭有才迎来泼天流量的背后,其实有迹可循,每一处形象展示、传播锚点也都经过专门的设计和运营,风格统一,丰富多层次,有对应指向的受众群体和情感共鸣点。

前文已经提到其专门经过设计的复古造型、环境背景、歌曲,除了《诺言》之外,他此前翻唱的《爱江山更爱美人》和《大不了,再原谅一次》也是同样的经典怀旧风格。虽然没有专业歌手的技巧,胜在“情感饱满”,引发粉丝集体怀旧跟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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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应地,这一风格也为他带来了一批熟龄粉丝。蝉妈妈数据显示,郭有才的粉丝画像中,主要是31~40岁的人占比最多,男性平均比例为65%,女性平均比例为35%。从粉丝地域分布上来看,山东、河南粉丝比重占35%,江浙粉丝比例占11%,广东粉丝占6%。这些粉丝经历了时代巨变,怀旧于他们而言是逃避现实、寻找美好记忆的情感慰藉。

击中大众心扉的不仅仅是《诺言》感染众人的充沛感情,更是郭有才本人的底层草根经历。这个99年小伙在一系列短视频中分享了他的个人经历:出生于山东菏泽的农村家庭,10岁母亲去世,父亲再婚,他来到三姨和姥姥家中,早早辍学打工,干修电车之类的杂活。2017年他创业开了饭店,最终倒闭;2019年又和未婚妻苏畅一起经营烧烤摊,至今五年。

郭有才曾表示,取名“树哥”是因为喜欢电影《Hello!树先生》,里面王宝强所扮演的“树”这一角色历经坎坷苦难,正是底层人民的代表。

除此之外,“和多年女友无论贫穷富贵都不离不弃”的叙事,丰富了郭有才“有责任担当”的人设形象,成为郭有才大热出圈的另一因素。5月20日,山东菏泽,当女友苏畅现身直播间,郭有才正式官宣即将结婚,并深情表白女友:“贤妻扶我凌云志,相濡以沫到白头。” 他还感谢了岳母,说他和女友订婚的时候,岳母没有要彩礼也不要求有房有车,给了他最大的鼓励。在彩礼成年轻人痛点、屡上热搜的社会背景下,这些言论隐秘地击中了大众主流价值观对“贤妻模板、好丈母娘”的推许和向往,提升了传播热度。

与此同时,郭有才在走红之后并没有放弃烧烤摊,表示不会直播带货,谦逊低调的形象进一步拉好感。“接下来就好好干生意,因为网络热度只是一时的。目前就按部就班吧,要不然我们的生意也不好做,这个烧烤摊我们开了很多年了,还是想继续开下去。之后如果有机会的话,他也想尝试一些原创的歌曲。”

从此前的“大衣哥”朱之文,到去年乐夏刷屏的《大梦》,无数首现象级歌曲,无数个偶然爆火的草根歌手,从“土味担当”变身为“国民组合”受到00后追捧的凤凰传奇,都足以证明,“草根逆袭”是国人永远的情结,有代入感的“草根共鸣”是屡试不爽的流量密码。而与之相反的“精英叙事”,则在很大程度上可能激起逆反心理,甚至导致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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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平台算法机制砸中,是一个普通人可能“逆天改命”的时代机遇。很多人,包括郭有才及其女友都心知肚明,流量势必存在巅峰期和下行期,能做的便是利用现有流量,合理运营。才艺达人属性决定了郭有才可能得到相对更长的生命周期——只要他能带来下一首大热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