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谁的青春不刻骨铭心?谁的成长又不伴随着痛苦?

作为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想起我的青春依旧会疼得锥心刺骨。

我是个五零后,但比起大多数五零后来说,我的童年并没有那么美好。

因为我家里是富农成分,没划作地主已经算是大幸了,但富农依旧是遭人白眼。

祖辈的事情我也不想多说了,简单来说我的祖辈其实很简单,就是老实巴交的农民,靠着几代人的积累攒下了不少田地,靠着省吃俭用才积累了一份家业,绝对是正儿八经的劳动人民,只是当时评成分不看那些,看的是你有多少地,有没有雇短工或长工,所以我家就成了最低等级的剥削阶级,也间接造成了我和她的悲剧。

她叫江柳,熟悉的人都叫她柳条儿,最喜欢跟在我后面叫新河哥。

我们住的比较近,小时候她来找我玩,回家她娘总会骂她一大通。

就因为我是富农子孙,在那时候是斗争的对象,跟我一起玩会对她爹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他爹那是先进分子,根正苗红的八辈贫农,小时候差点饿死,还是我娘给了他们家两升小米喂养他才活过来,但人家的出身决定了人家在解放后的地位,成了合作社的小领头。

没几年又当了生产队长,在七十年代的时候做了大队长。

成为大队长的因素很多,其中很关键的一个因素是小时候跟我爹一起识过字。

她爹对我家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情,街里街坊的有时候还会照顾一二。

但再照顾人家也得看情况,毕竟照顾的多了总有看不顺眼的会不平衡。

所以那时候我爹该被批斗还是被批斗,该去游街依旧会被抓去游街。

在六十年代末那场大风暴席卷的几年里,我爹还被抓去劳改场改造。

他脾气比较大,因为饿极了挖了个土豆子就被看管的民兵打了一顿。

生气、劳累加上年纪也大了,我爹没多久就没了,还是大队给弄了口薄棺下葬的。

我爹去世那段时间柳条儿一直陪着我,当时我俩也算是青梅竹马,就差捅破那层窗户纸。

转眼七十年代,我成了家里的顶梁柱,出工干活我一个顶俩,回来还要照顾疯癫的老娘。

我娘的疯病很多年了,疯起来啥都不知道,就连自己拉的屎都要抓起来尝尝,照顾她很费力气,柳条儿很多时候都会帮我一起照顾,给她梳头穿衣,带她去上厕所什么的。

每次看到她细心的照顾我娘,我都会觉得特别的幸福,忍不住会想如果我娶了柳条儿,那该是多么好一件事啊?我一定会拿我的命去疼她爱她!

只是我不敢跟她表白,纵然我心里很清楚她绝不会拒绝我。

隔在我们之间的鸿沟是一条叫做成分的天堑,成分是我们跨不过去的阻碍。

每次她来我家都是偷偷的来,因为被她娘看到免不了就是一顿臭骂,有时候她娘急了还会到我家门口指桑骂槐一通,无外乎自己什么身份不知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每当这时候我都很难过,我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我爹和我家祖辈又错在哪里了?

我们勤劳致富购置的家业又有什么错?错的或许就是那个年代的思想倾向吧?

我也曾跟柳条儿说不要过来了,免得回家被她娘黑白不分一通训斥。

她总是安慰我没事,说她娘就是那张嘴厉害,没办法怎么着她。

我俩的感情日益深厚,每天要是见不到她我的心里就猫抓一样。

她也一样,有时候出工离得近,只要我抬起头就能看到她带笑的眼睛,是那么的好看,弯弯的跟月牙一样,每次看到我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直到那一次,她去县里送柳编,我被安排做装卸员。

同行的还有两个人,送完货有半个多钟头的空闲。

我们男女分开逛一逛,我觉得没意思就跟着其他人。

没一会儿她也偷偷跑了过来,我问她为啥不逛,她说怕我一个人孤单。

我们俩走着走着就走到小胡同里,那会儿正好没人,她就抱住了我一只胳膊。

当时真的觉得很幸福,我们就慢慢走在那小胡同里,谁都没说话,享受着两颗心紧挨在一起的时光,虽然加起来一共也没几分钟,胡同口有人经过她就赶紧放开了。

但我依旧觉得很幸福、很满足,她也一样,在回去的路上还脸红扑扑的。

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就有了个默契,只要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晚上没人的时候她会偷偷跑出来,我们跑到树林里或者山坡上静静依偎,她会向我倾诉她的思念,我也会伸出手摸着她柔顺的发丝静静聆听。

我是个不太爱说话,这一点她特别清楚,所以我们在一起大都是她说我听。

我们一直认为作为的很隐秘,其实在有心人的眼中还是能看出不少端倪来。

那时候人人都忙得要死,但村里的“情报站”却始终保持着高频率运转。

很快就传出来我们俩的一些流言,这些流言也很快传到她娘的耳中。

她娘亲自跑到我家来闹,当着我的面指着我的鼻子骂。

骂的话很难听,就连我是耍流氓这样的话都冒了出来。

她跑来将她娘给拉走,还嚷她娘胡说八道不怕害死人吗?

她娘却不在乎,说就该让我这样的狗崽子挨枪子,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她气得要死,说那你就糟蹋你闺女名声吧,听到这话她娘才不服气的走了。

后来她们家里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但难免是一场母女大战,好几天柳条儿都没来找我,我心里空落落的,就像是缺了魂似的,好几次想去她家,想起她娘却不敢迈入一步。

好在没几天她又向我递来眼神,我高兴得不得了,吃完晚饭就去小树林等着去了。

等了一个多钟头她才过来,我们第一次主动地拥抱在一起,她问我新河哥你会不会娶我?我说我特别想娶你,只是......我知道她家里不会同意的。

她说不怕,她慢慢说服她爹,只要她爹答应她娘也说不出来啥。

那天她就坐在我腿上,靠在我怀里,我们说话说了很久,我才把她送了回去。

几天后她又着急来找我,说她娘给她寻婆家了,想让她嫁给公社一个副主任的儿子。

我也慌了,赶紧问她怎么办?她说你赶紧去找人上门说媒,她爹看起来还在犹豫,说不定这件事还有转机,她也去求她姨父,她姨父在县里工作,只要她姨父说话她家大概率是听的。

我们就兵分两路,我去找了和她家关系不错老歪婶子去保媒,老歪婶儿对我很好,当即就答应了,连东西都是她拿钱帮我买的,提着东西就去她家里说事去了。

她也从县城回来,说她姨父答应帮着说说,我们都盼着事情能办成。

只是很快现实就让我们失望了,她爹娘特别干脆了拒绝了老歪婶儿的提亲。

理由很简单,我是富农成分,跟她家结亲不合适,她娘还数落了一大通其他的,无外乎我有个疯娘,连爹都没有,家里又穷的叮当响,柳条儿要是嫁到这种家庭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她再次急匆匆赶到县城求助,回来的时候满脸的沮丧,找到我就趴在我怀里大哭起来。

等到平复下来才抽噎着跟我说了经过,说这次去她姨父和她姨都劝她跟我断了。

她姨父还说了很多那什么副主任家儿子的好话,重点是人家家里的关系很硬实。

那位副主任背后有县里的主要领导做亲家,我嫁过去立马就能有个好工作。

没有说明的是跟那副主任结了亲,她爹和她姨父也都是有好处的。

一时间弄得我俩束手无策,我才知道不经意间阶级已经差别那么大了。

我那时候真的胆子很小,或许是长期的斗争之下,让我不敢去违背世俗了。

但她还是不服气,她说就不信都解放这么多年,她还要被包办婚姻不成?她不想嫁谁还能绑了她吗?一时间我也燃起了斗志,我说就算等一辈子我也要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