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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路狂花钱》中深深隐含着对于旧日生活与情感的回望。“四个中年男人之间的友情,是这个剧本最初打动我们的关键。因为初心难寻,真情是很容易变质的东西。”‍‍‍‍‍‍‍

作者:条形码‍‍‍‍‍‍‍‍‍‍‍‍‍‍‍‍‍‍‍‍‍‍‍‍‍‍‍‍‍‍‍‍‍‍‍‍‍‍‍‍‍‍‍‍‍‍‍‍‍‍‍‍‍‍‍‍‍‍‍‍‍‍‍‍‍‍‍‍‍‍‍‍‍‍‍‍‍‍‍‍‍‍‍‍‍‍‍‍‍‍‍‍‍‍‍‍‍‍‍‍‍‍‍‍‍‍‍‍‍‍‍‍‍‍‍‍‍‍‍‍‍‍

编辑:蓝二‍‍‍‍‍‍‍‍‍‍‍‍‍‍‍‍‍‍‍‍‍‍‍‍‍‍‍‍‍‍‍‍‍‍‍‍‍‍‍‍‍‍‍‍‍‍‍‍‍‍‍‍‍‍‍‍‍‍‍‍‍‍‍‍‍‍‍‍‍‍‍‍‍‍‍‍‍‍‍‍‍‍‍‍‍‍‍‍‍‍‍‍‍

版式: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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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目前,《末路狂花钱》累计票房已超6.45亿,作为一部中等成本电影,这样的成绩在当下稍显低迷的电影市场中,可称不俗。而这一数字也恰恰印证出喜剧电影在市场中始终的存在性,在现实重压之下,喜剧成为了人们暂时性的“避难所”和情绪宣泄的出口。

但《末路狂花钱》并不是一出无厘头喜剧,与之相反,它的基调颇有沉郁之感,不够爽也不够燃,甚至还带着点憋屈。而正是这样一部依托于现实题材的喜剧,却能够直击观众的笑点和泪点。正如导演乌日娜所说,这是一部“让普通人能够发出共鸣的喜剧电影”。

这样一部现实喜剧电影,从最初创作到最终成片,过程之中会经历什么具体的困境,又会收获何种成长?为此,我们专访了本片导演乌日娜及制片人张莉,从对话中希冀抵达幕后,回味《末路狂花钱》的创作点滴。

现实喜剧,治愈一切

《末路狂花钱》有一个让普通人容易产生共情的开头,一事无成、平淡度日的贾有为是人群中最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最大的特点是特别抠门节省,他辛苦工作,没有任何消费欲望,只为早日攒够100万退休。

导演乌日娜在片中对于贾有为抠门细节的展现,想实现的是生活质感,更是一份原生家庭在个体身上造就的印记。“水龙头要拧到最小,这样水表就不走字,或者用擀面杖挤牙膏这些情节,其实都是非常生活化、有共鸣感的。”

这样一个平凡人遭遇“绝症”的故事,可以说颇具社会意义:贾有为被检查出患有脑癌,生命进入10天倒计时。拼命攒下的钱财此刻真正化为数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中式价值观,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外显。当时间被绝症碾成齑粉时,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最为珍视的东西: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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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得一提的是,主创团队将故事放置在了东北,沙白虎、许大力、董建峰和贾有为是一起长大的童年玩伴,但可惜因为工厂车间分配不公的问题,四个人的家庭因此闹掰,最终断绝了往来。张莉表示,《末路狂花钱》深层背景反映的正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下岗潮,那是挥之不去的时代隐痛。

作为小团体中的老大,贾有为曾经答应过他们,会竭尽全力帮助他们实现愿望。这样的设计背后,其实隐隐暗含着一种对于旧日的回望。正如近几年涌现出的复古怀旧风潮,人们开始不再热衷于追逐当下的流行,而是转而回顾起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音乐、电影和时尚。旧日是充满希望的,映射出的则是迷茫不知去处的现在。贾有为的困境与苦痛,掩藏着这一代人身上普遍存在的低迷。

导演乌日娜和制片人张莉在对话中提及,《末路狂花钱》的剧本其实历经多次修改,但剧本中最为核心的优点却被完整地保留下来。“四个中年男人之间的友情,是这个剧本最初打动我们的关键。因为初心难寻,真情是很容易变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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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旧日的友情,贾有为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旅程中,经历了一系列啼笑皆非的“闹剧”,最终领悟到一个朴素的人生感悟:真挚的感情比起财富和地位,要更能抚慰人心。《末路狂花钱》的结局是一种“包饺子”式的传统大团圆,但大团圆未必就比悲剧浅薄。张莉坦承,她们想要传达的是一种正面乐观的价值观,“当下的生活或多或少都不是十全十美的,但当你从痛苦消极的情绪中走出时,你会发现你的朋友、家人和爱人,其实是最重要的,他们能够治愈一切”。《末路狂花钱》的现实,其实建立在对冷峻现实的巧妙回击之上,建立在对普通个体的关怀之上。

《末路狂花钱》是普通人如何花掉辛苦攒下的一百万,而2018年上映的《西虹市首富》则是必须在一个月内花掉十亿资产,二者之间在故事设定上存在些许相似,但相比于六年前,乌日娜和张莉敏感地注意到,当下的社会情绪早已不同。社会经济与社会情绪是有关联的,当处于经济上行时期,社会情绪也随之是高昂的,“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每个人都在期盼着财务自由”。而随着后疫情时代的开启,消费降级、低欲望、低情感需求已然成为现在的主流状态。

乌日娜在对话中强调,好的创作意味着需要在一定程度上贴合时代和社会情绪,“《西虹市首富》里可以天降十个亿,但结合现在整个经济形势和普通人的生活状况、心理状况来看,我们的剧情设定为只有一百万,反而能让普通人更有共鸣”。“共鸣”是在对话中反复出现的词语,比起爽、比起燃、比起单纯的喜剧,《末路狂花钱》真正想要做的,是让普通人走进影院,在大笑过后还能有所共情的喜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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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导演跨过的喜剧创作大山

喜剧自然是《末路狂花钱》最为明显的标签,但如果在这一标签上再添设具体的描述,“开心麻花”成为了那个无法绕过的关键词。

导演乌日娜便是开心麻花演员出身。她的从业经历可谓丰富,在成为演员之前,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老师,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乌日娜得到了马丽等人的认可,正式成为了一名话剧演员。但她逐渐发觉,比起台前,自己明显更加擅长幕后的创作工作,“我总会想,这场戏的节奏、故事的合理性以及人物的合理性”。最终,她决定转去幕后,做编剧、导演。

在第一次接触到《末路狂花钱》项目时,乌日娜就感受到了时间的紧迫性。“出品方希望年底开机,但剧本显然还不够成熟。”在反复修改剧本的过程中,主线故事和人物设计始终是两座最难攀越的大山。在乌日娜看来,初稿剧本中缺乏强力的戏剧冲突,人物也显得较为扁平,更突出的优点是基于东北方言的喜剧性。乌日娜花费了很多心思,直到反复讨论,最终确定“末路狂花钱”这一点睛主题后,现在的故事主线才逐渐明晰:因误诊癌症,一个男人决定找到曾经的好友,用自己的全部积蓄帮助他们实现人生理想。故事主线确定之后,乌日娜又将故事中几乎所有角色都重新修改了一遍,“让他们变得更极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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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型如影片中由小沈阳饰演的沙白虎,圆滑避事是他作为平庸中年的保护色,但他质朴的底色却是同理心。沙白虎牵头想为贾有为盘下一间店面,他推着几位老友和自己的妻子都来出资,但在妻子反问他愿意出资多少时,沙白虎却支支吾吾,岔开话题——尽管这其实是在亲密熟悉的人面前刻意玩笑,但圆滑精明的日常印象,用一场戏便显现在观众面前。而当贾有为直言自己四十来岁还没吃过汉堡时,他虽然嘴上嫌弃,但却偷偷为其点了外卖,简单的细节处理,便让这一角色更加具体和极致。

剧本定稿后,制片人张莉开始着手筹备剧组,她在对话中表示,因为乌日娜是新人导演,所以他们倾向于选择能够为她提供更为切实帮助的主创。《独行月球》的美术指导李淼,成为了张莉最为理想的选择。“虽然一开始我并不确定他对于东北现实主义喜剧题材是否感兴趣,但因为他之前有过《我不是药神》这样的作品,其中呈现出的视觉上的现实质感非常强。聊过之后,就能感觉到他的美术理念很独特。”《末路狂花钱》的道具和场景在写实的基础上,能够兼顾东北地域中的审美风潮,是一次比较出彩的落地。

《末路狂花钱》是乌日娜的电影执导首作,从最初剧本的修改,到最终成片的打磨,她坦言自己领悟到最为深刻的一点便是:导演最为重要的能力就是解决问题的能力。在拍摄中遇到的第一个问题便是对演员的表演指导。“我在拍摄的时候会一点一点观察演员,观察他们的个人特点,然后去依据这些调整剧本细节。”乌日娜在拍摄之余,几乎每天都会出剧本飞页,而这样细致的剧本调整,也让演员感受到了安全感和久违的放松。“这种润物细无声地让他们感受到安全、温暖、快乐、放松,也让他们有更多空间去展现自己,跟角色更好融合。”张莉评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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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第二个问题便是重头戏的拍摄。乌日娜对于电影中贾有为吃汉堡的那场戏印象十分深刻,因为场景难以协调,拍摄时间又紧,主创团队起初决定放弃那个场景的拍摄。但张莉注意到乌日娜内心的想法,最终,团队紧急开会,花了很大力气协调拍摄场景保障拍摄。拍摄当天,乌日娜原本设想会拍很久,但没想到拍了三遍后就顺利过了。而那场戏最终也成为电影里最令观众感动的段落之一,不少观众感叹,“长大后第一个养的小孩是小时候的自己”。

第三个问题则是对于现场气氛的调动,乌日娜笑称自己每天开工时,都会充满激情,她希冀将这样的能量传递给身边每一个人,小到场记,大到演员。

她始终认为,喜剧是一种感知的产物,“如果你自己不快乐,那你实际上很难拍出一部让观众感到快乐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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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