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回来了!"我推开门,把沉重的公文包扔在玄关。
我的母亲从厨房探出头来,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哦,小明,辛苦了。快来吃点心吧,我刚做了你最爱吃的蛋糕。"
我点点头,走进客厅,瘫倒在沙发上。看着母亲忙前忙后的身影,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暖意。我们一家三口,父亲在外地工作,只有我和母亲相依为命。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我们过得挺知足常乐的。
"来,尝尝看这个蛋糕怎么样?"母亲把一块香喷喷的蛋糕端了过来,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我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松软可口。"真不错,妈妈手艺越来越好了。"我由衷地赞叹道。
母亲笑逐颜开,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就多吃点,别太操劳了,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
我看着母亲慈祥的眼神,心里涌上一阵暖流。母亲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但她的贤惠善良,无私付出,是我们全家的骄傲。她总是一肩扛起生活重担,从不喊苦喊累,用她的爱与坚韧撑起了整个家庭。
大约一个月后的一天,我下班回到家,发现母亲正坐在客厅等我。
"妈,您怎么来了?"我诧异地问。
"哦,我想来住几天,陪陪你嘛。"母亲笑着说,"你在外工作那么辛苦,我给你做顿好吃的,打理打理家务,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胡说,有什么不方便的?"母亲打断了我的话,"做母亲的就是该这样,你才是我最大的牵挂。"
看着母亲诚恳的眼神,我无言以对,只得点头答应了下来。
起初,母亲的到来确实给我带来了很多便利。每天回到家,总能吃到母亲精心烹制的美味佳肴。家里也干干净净,井井有条。
可是,渐渐地,我开始对母亲的某些做法感到有些不快。她总是过于啰嗦,对我的生活指手画脚。有一次,我不小心把一件衣服弄脏了,她就念叨个没完,说我这个人怎么这么邋遢。
而且,母亲来之前我已经习惯了独居的生活,很多事情都已经自成一套。可是她总是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改造"我,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
我开始对母亲的到来感到有些后悔和厌烦。但每当看到她无私付出的样子,我又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和小气了。这种矛盾心理,让我整日陷入纠结之中。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我刚洗漱完毕准备出门上班,母亲却拉住了我。
"小明啊,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她神色严肃地说。
"什么事啊,妈?"我疑惑地问。
"你看,我这次来住了有一阵子了,也该给你点儿报答了。"母亲说,"我打算给你买一条金项链,当做见面礼,你看怎么样?"
"怎么能不用呢?"母亲打断了我,"你可是我的儿子,我这点心意还尽不尽了吗?再说了,我这不是刚领了退休金嘛,钱也有些存底了。"
我皱起眉头,心里浮现出一丝不安。我知道母亲的退休金可不多,她这是要把大半积蓄都花在上面了。
"你就别多心多想的了。"母亲执拗地说,"妈妈高兴就好,就这么定了。"
看着母亲坚持的神情,我知道她是铁了心要这么做了。我叹了口气,只好暂时作罢。
接下来的几天,我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和纠结之中。
而且,我觉得母亲这种做法有失身份。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应该自己承担生活开支,而不是依赖母亲这样的老人家。她这样做,不啻是在伤害我的尊严。
更让我痛苦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对母亲的好意产生了厌烦情绪。有时候,看到她忙前忙后为我操劳,我会下意识地想逃避;有时候,她提起买项链的事,我会感到无比烦躁。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变得太过自私和冷漠了?母亲的一片好意,我怎么就难以接受呢?是不是我的心太狭隘了,看不透母亲的用意?我陷入了深深的自我谴责之中。
就在我纠结万分的时候,母亲终于在一周后拿到了项链。她高高兴兴地把项链拿给我看,期望能得到我的夸奖。
可是,我却被眼前的场景彻底惊呆了。只见那条项链上挂着厚重的金坠,閃闪发亮,价格肯定不菲。我几乎可以想象,这就是母亲将近全部存款的代价。
"妈,您怎么可以这样?!"我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您哪来的钱?您是不是已经把所有的退休金都花光了?"
"那有什么关系?您将来要靠什么生活啊?"我咬牙切齿地说,"您就这样任性而为,从来不考虑我的想法!"
"心意?开什么玩笑!"我怒火中烧,完全无法控制自己,"您根本就是在浪费钱财,从来不尊重我的想法!您是不是根本就不把我当成一个成年人看待?"
我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被愤怒完全冲垾,我伸手一把夺过项链,狠狠地摔在地上。
"您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您!"
母亲被我的行为吓呆了,瞪大了眼睛看着我。我粗暴地拽起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门口,打开门把她推了出去。
"滚!您这个糟老太婆给我滚!"我狠狠地摔上了门,把母亲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面。
我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我的内心被无边的怒火和恨意充斥着,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我瞪视着地上的金项链,只觉得它就是一坨罪恶的金钱,令人作呕。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母亲痛苦的哭泣声。我的怒火终于在这一刻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内疚和自责。
我跌坐在地上,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我亲手赶走了我最亲爱的母亲,用最粗鲁的语言伤害了她。而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一片好意而已。
我痛哭起来,泪水滚烫地灼烧着我的眼睛。我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卑劣、最自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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