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大学周锡瑞教授最近在北大历史系上课,他提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在美国历史学系,没有我是做世界史的和我是做中国史的那种壁垒森严的区分。但在中国历史系,经常会听到这样的话:我是搞世界史的,中国史的会议和讲座我就不去了。我虽然曾在中国工作,但在美国时间久了,对这一说法和行为也会感到奇怪,甚至无法理解。

在美国大学的历史系或者其他系科,基本都有一个机制,而在中国好像还没有,那就是大约每个月甚至每半个月就会让一位教师作一场学术报告,向全系师生(特别是研究生)开放,而所有的教师都会尽量参加。报告者会将尚未完成的论文粗稿拿来给各位批评,所以世界史、中国史或非洲史的学者之间不存在什么学科的分界线,也不会因为自己不从事某一区域的研究,就不对报告者的内容产生兴趣及提出批评。

杜维运先生曾在一本比较中外史学的著作中指出,有所谓“正统的西方史家和非正统的西方史家”的区别。他所指的“正统的西方史家”,就是西方人研究西方历史的学者,而“非正统的西方史家”,就是西方研究西方以外地区的学者。如果有这两种人,他们之间也没有畛域分明的界限,而是一直有着交流和互动。因此欧美的中国学家,可以随时吸收研究欧美历史的学者的成果和视角,不但将有些研究视角引入中国史的研究,而且也对这些视角从中国历史的角度加以修正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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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自王晴佳:《为何美国的中国史研究新潮迭出?——再析中外学术兴趣之异同》,《北京大学学报》2012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