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爸妈,我是小兰,不要挂念我。我如今在福建,日子过得很好,很幸福,我决定不回老家了,给你们报个平安。”

1979年底,外面的送信员突然吆喝,说是他们有一封信,看着这封来自福建的信,刘家人有些茫然,他们所处位置在四川,这封千里迢迢的信件是谁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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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拆开信件,在看到内容后,父母激动地抓住纸张,眼泪终于止不住落下来,他们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是在半年前失踪的女儿写回来的。

小兰的下落不明,让一家人都找疯了,全都心情沉重。就在他们绝望之际,没想到却再次得到小兰消息,只不过为何她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福建呢?

刘某兰家住四川,家里比较贫困,父母养活几个子女实属不易,刘某兰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更加懂事,早早就开始为家里分担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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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1979年初夏,镇上刚好在赶集,刘某兰便约了几个玩得好的姐妹一块去。在走之前,她对家里的父亲说,她准备去镇上买点盐,父亲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却没想到她这么一离开,就是数十年的分别。

集市上很是热闹,玩着玩着刘某兰就掉队了,刘某兰年轻青涩,皮肤虽然由于劳作晒得有些黑,人倒是看得很是精神。刘某兰左顾右看地,没注意到一个人影跟随了上来。

在偏僻的拐角处,一个女人忽然将她拉过,问她想不想过好日子。刘某兰点了点头,随后对方说带她去个好地方,天真单纯的刘某兰就这么跟人走了,等她反应过来没买盐时,人已经被人贩子控制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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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某兰害怕极了,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川音逐渐消失,身边人的口音逐渐变得难懂起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被拐到了福建。

人贩子看着刘某兰,一言一语交谈着,正盘算着把她卖给哪户人家。刘某兰惊恐万分,可人贩子看管的很严,要想逃出去,回到千里之外的家乡,简直难比登天。

没过多久,刘某兰被带到了福建深山一户人家,被卖给了一名娶不起老婆的男人当媳妇。

“呐,她就是你媳妇了,从四川过来的。”说着人贩子一把将她拽过来,交到了男人手上,自己则拿着男人刚递过来的钱数了起来,眼底充满着算计。“你老实点小姑娘,留在这还能有你一口饭吃,这可比你之前待的地方好。”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男人,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恐慌极了,一到晚上她就忍不住流眼泪,想念起家人来。看着走近的男人,她害怕的整个人后退,嘴里喊着别过来。

不过在待了一段时间后,刘某兰发现她还真是碰上了一户不错的人家,虽然这家人也是农户,可对她这个媳妇却是很不错,比起老家来,这里还能吃饱饭,生活的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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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地,刘某兰回家的心思渐渐消失,觉得留下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她知道娘家的情况,少了她一个家里也能减少经济负担。不过由于两地之间相隔太远了,她决定写信报个平安,而路途遥远,她就不回家了。

刘某兰甘心留下来当媳妇,为丈夫生儿育女,诞下两个孩子。哪怕有了获救的机会,可由于太幸福,她自愿留了下来。不过在这里的日子,她常常会在梦里思念故土,回家的步伐却总是因为各种因素绊住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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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么一待就是29年,将近30年,刘某兰没有和家人见过面。直到2008年母亲临终前,托子女喊她回家见最后一面,刘某兰便踏上了回家省亲之路。

几十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刘某兰如今已经儿孙满堂,曾经的亲人见面也变得陌生,只不过在阔别重逢那一刻,双方还是紧紧抱在一起,留下了眼泪。只是这次的相聚也是短暂的,在办完母亲丧事后,刘某兰再次回到福建。

但刘某兰的户口问题为她的生活带来不少困难,当年在这里结婚,刘某兰的户口却没有落户到福建,还是在四川没有迁出。这导致她无法提供身份证明,在住院时无法成功入住,也无法购买医保报销,只能在一些小医院做手术看病,一场疾病就掏空了他们家10万的积蓄。

根据相关法律规定,自愿参加社会保险的个人,应当向社会保险经办机构申请办理社会保险登记。而要想进行社会保险登记,前提条件是需要提供户籍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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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这个问题后,他们就想解决掉这个后顾之忧,2014年,刘某兰一家人再次踏上回乡之路,当初一个人被拐走,如今却是带着一群人返回。这一次,她终于解决了身份问题,补录了户口,以后她想再次返乡,也没之前那么困难了。

02

“现在钱不好挣,你跟着舅妈,舅妈一定给你安排个好的差事!”

1989年,颜莉莉在舅妈诱哄下来到了广东打工。颜莉莉是个听话乖巧的女孩子,她自知家境贫困,无力供养她继续读书,便主动提出到社会上打工挣家用。舅妈得知颜莉莉的想法后,对她极力夸赞,还主动为她介绍工作。

抵达目的地后,看着面前这个位于深山里的窄小院落,颜莉莉有些纳闷,“舅妈,这里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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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工作可舒坦了,你啥也不用干,每天就吃吃喝喝玩玩,说点有趣的事给人解闷。你说,这活计轻松不?要不是舅妈心疼你,才不肯让出这样一份好差事呢!”

颜莉莉听得心花怒放,想着舅妈待她太好了,只是当她进了院落,便发现里面住着一个老男人,他的目光令她十分不自在,就仿佛她是一个货物,需要给他品鉴。

紧跟着,舅妈拉着这男人到角落里聊天,不多时,颜莉莉看着男人递给舅妈一叠钞票,随后,舅妈人就走了。颜莉莉万分困惑,她当即追赶出去,结果就被这男人攥住了胳膊,“跑什么?你舅妈都把你卖给我了!”

颜莉莉如遭雷击,她跪下哀求男人放她走,男人不肯,说他花了三千块钱,放她走,那他就亏大了。那时候,三千块是笔不菲的费用,颜莉莉瞬间说不出话来了。

次日,颜莉莉睡醒,依旧打定主意要逃,而后,她趁男人不备成功逃脱,几经艰辛乘上开往老家的车。颜莉莉没料到的是,这车子绕来绕去,竟把她带回了男人家里,“不是,我不是要去这里!你快停下!停下!”

司机无动于衷,最后,他抵达院落,把车门反锁,冲屋里的男人喊道,“老刘,我把你媳妇给你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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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莉莉绝望了,她这才意识到,原来司机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颜莉莉疯狂拍打车窗,她大声吼叫,说他们是在犯法,她要去告他们!

见颜莉莉闹腾,司机皱起了眉头,他询问老刘,要不要他帮忙调教颜莉莉,省得她一天天不安分。老刘摇头,做出了一个令司机不解的决定,“把她放了吧。”

颜莉莉傻眼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要遭到男人的挨打,不料仅过了一夜,他就改变了主意。司机见颜莉莉脸上流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他于是嘲讽老刘,说他傻了,把人放走,他那三千块可就打了水漂。

老刘说自己知道,见司机不想放颜莉莉走,便亲自上前取走他的车钥匙,而后,给颜莉莉开门,放她离去。颜莉莉十分开心,头也不回地离开,就在这时,老刘对颜莉莉说了一番话,也正是这番话,令颜莉莉改变了主意,她不走了。

“莉莉,如果你一定要走,那我就......”

老刘告诉颜莉莉,他不想强迫她,如果她喜欢这里,就留下来,如果一定要走,他也愿意给她钱送她回家,等她有钱了再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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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莉莉听得十分感动,在家,她因为是女孩不受重视,每天干不完的家务,原本她和舅妈关系不错,所以十分信赖她。却不料,舅妈转头就将她给卖了。颜莉莉想,就算她回了家,也许她还会被卖掉,而到时候,她无法确定自己还会不会碰到像老刘这样的好人。

就这般,颜莉莉安心留在了这个村子,不知不觉,她就在这里待了十年,为老刘生育了3个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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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当地公安开展“打拐”活动,颜莉莉和另外14名妇女被解救出来,然而,在这之中,只有4人愿意返回家乡,其他的都和颜莉莉选择一样:放弃自由,留在这里。

此时,颜莉莉最小的孩子都已5岁,她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舍不得孩子,加上丈夫待她还不错,于是,她不肯走。

03

对于这个现象,一社会学系教授表示,我国农村女性大多接受教育水平低,如何提高这部分妇女的自身素质显得尤为重要。不过,既然像颜莉莉和刘某兰这样的人群不愿回到故乡,只想维持现有的事实婚姻,又到了合法婚龄的,公安部门会尊重其选择,并督促其补办结婚登记手续。

被解救妇女超七成不愿回家,这是一个值得探讨和必须面对的问题。有人说,她们思想被同化了,没有自我,有人说,她们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加上太爱孩子,亦有人说反正女人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嫁一个好男人,既然夫家待她们不薄,那这日子就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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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某兰、颜莉莉遇到好人家,这是幸运的,只不过不是所有被拐的女孩都能有这么好的运气,绝大多数人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被当做商品卖出去,下场悲惨无比。

事实上,不管她们最终选择如何,不可否认的是,在最初,她们是不愿的,是被哄骗的,法律捍卫每个公民应有的自由和权利,自然,也包括她们。惟愿,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法制观念的宣传,此事能大大减少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