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寒冬的被窝暖烘烘的,但家住浙江温州永嘉县溪下乡溪下村叶山村的余天、余知两人心中仍泛动着一股凉意。

窗外冷风飕飕,树叶摇曳,像追命的魂魄牵动他们的心。虽然已剪了那死鬼的一缕头发夹在黄历里(据说能避邪、防止死人复仇),但那雨夜的一幕仍时刻浮上他们的心头。惊恐中余天不禁“啊”了一声,顷刻从睡梦中惊醒。拉亮电灯看了看,什么也没有。两个人面面相觑,禁不住回想起那令他们一生都难以忘怀的情景。

十几天以前,余天、余知俩人觉得无钱花没意思,向别人借又难为情,便产生了把人打了劫些钱用用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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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年12月19日下午,天下着阴雨,余天、余知二人在家中玩扑克牌,看见一个卖红布袋的妇女将一捆钞票(实为10元面额)藏在袋里,顿时起了邪恶。余知提议“把妇女的钱抢来”。对余知的主意,余天没反对,并在附近茅坑边商谋计策。

余知提了一把柴刀,借口去凹头竹园砍毛竹。余天随后跟上,砍好毛竹就到路边等待那卖布袋的妇女到来。因为那妇女在村里卖布袋时,曾对人讲过“再去东坑卖了,晚上刚好宿溪下亲戚家”,而他们等候的地方是通往东坑村的必经之处。

淫雨霏霏,雾气越来越大,天渐渐黑暗下来。

在浙南一带偏僻农村,有这样一个传统习俗:每遇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拜年做寿,人们都喜欢用红布袋挑担送礼,以示隆重,妇女赵月娥正是抓住了这一点赚钱的机会。她制作的红布袋质量好,价格平,为远近村民所称道。此时,她或许在盘算这趟生意不错,回家给孙儿买个什么玩意儿,却不知死神已悄然降临自己的头上。

当她走到坐坦潭的田岸路上时,悄悄跟踪一大段路程的余天、余知迅速赶上,用柴棒朝赵月娥的后脑猛击,只听见“啊!”地一声,赵月娥即刻扑倒在地,四肢乱窜,两人手忙脚乱,在赵月娥身上乱打一通,赵月娥终于再也不能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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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死亡后,两人摸来死者的470元现金,将尸体及死者遗留物藏在草丛中。然后,背起事先砍好的毛竹回家。

雨淋得两人一身湿透。

自以为有了钱的余天、余知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第二天就到了县城上塘(对家里人谎称是去大岙理发)。住旅馆、看录像,加上吃饭,横财不日便被他们花光。

余天、余知俩徘徊在永嘉车站。外逃吧,身无分银寸步难行;回溪下的老家?那里有他们欠下的一条人命。望着来来去去的车辆,间或几声刺耳的警笛,两人惊魂未定。还是回家吧!躲在那山旮旯或许就没事,只要自己不说,混杂其中绝不会出问题。况且,应该去把死者卖剩的几担红布袋拿去卖了,现在无钱花,才是最痛苦的事。

面包车在匀速行驶,他俩美美地睡了一觉,这也是两人杀人后睡的第一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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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眼又是几天过去,新年的钟声频频敲响,宁静的山村仍然吉祥安和。元旦过后,余天、余知拿出藏好的红布袋,到邻地界坑乡杨庄村低价兜售,得现金110元。

该是两人霉运,故事就是这样富有戏剧性,被两人杀害的妇女赵月娥正是这个村的。买回红布袋的贪便宜妇女,当下从布袋的形状、做工、质量和颜色等判断这布袋就是该村妇女赵月娥做的。而两余早已溜之大吉。

当然,两余压根儿不知道赵月娥是杨庄村人,要不,只有傻到家才会去做这种露马脚的事。

久不见赵月娥归来的家人与亲戚,联想两个低价兜售红布袋的少年,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他们在应坑、大岙、溪下沿赵月娥经过的路径沿途寻访,最后问题就出在溪下乡溪下村叶山自然村。

据目击者称,赵月娥那天下午4时许,离开叶山往东坑方向走,当时曾对人讲过“晚宿溪下村亲戚家”,然而当晚溪下亲戚却没有见到赵月娥来过。于是他们就在叶山到东坑的山路上遍地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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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到叶山的人一茬接一茬,都在打听赵月娥的情况。余知的父母见儿子哆哆嗦嗦,心想:害人劫钱的事八成是余知、余天俩人干的,若尸体被寻着肯定没解,不如干脆将尸体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以达死不见尸、活不见人的目的。

两余听后觉得在理,遂携带柴刀、编织袋等物连夜赶赴坐坦潭将尸体拦腰砍断装在编织袋里,担到另外一个方向的大竹园水坑岩洞藏匿,并剪了一缕头发夹在黄历里避邪。同时,把娥所用的扁担(砍成多段)和雨伞藏在田边一处岩洞里。

余天、余知俩虽说用血淋淋的双手制造死亡,但是这两个恶魔,心里也有怕的时候。他们怕夜,那噩梦没完没了地缠着,这个被他们杀死分尸的妇女像魔鬼一样缠绕着他们,要索取他们的性命抵偿,尤其是那妇女临死前的呻吟与挣扎,更让他们心悸。

这几天,余天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每每见有穿警服的来到村里,就不禁毛骨悚然,神情呆板,好像那死鬼追魂来了似的。这一天终于到来,来追魂的不是那死鬼,而是永嘉公安局刑侦大队、巽宅派出所和溪下乡政府的工作人员。

1998年元月9日,因涉嫌杀人分尸的余天被警方依法刑事拘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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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20日,雨雪交加,因藏尸地点被发觉后而潜逃10多天的余知也向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时年17岁和18岁的余天与余知是叔伯兄弟,在那经济落后、交通闭塞的村落,两余臭味相投,平时十分要好,吃、住、玩均在一块。喜看武打暴力录像片,对其中的某些情节更是津津有味喜闻乐道,并牢记心中刻意效仿。

余天初中未毕业便辍学在家,看上去瘦弱纤小,连说话都轻声细语,怎么看都不能与想像中的杀人狂魔相联,然而,他却千真万确参与了杀人并且分尸、藏尸。余天有一个糟糕的家庭,母亲常常和残疾的父亲闹离婚,生活挣扎在贫困线上。在他眼中,这世道自己缺少钱财,社会缺乏温情。法制意识极差的余知与余天的情况差不多,其父亲性格粗鲁,动不动对他怒目相视,恶语相诉,拳脚交加,在这种环境中长大的余知,觉得够不够凶狠是衡量人之强弱的唯一标准,想得到什么就不择手段去干。同时也锻炼了他孤独、倔强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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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交代,在潜逃期间,余知一直躲在山间岩洞里,渴了就喝口山水,饿了就挖番薯吃,睡觉时候又冷又怕,便用衣服蒙上双眼,过着非人的生活。其所在学校某某乡中学师生反映,两余在校期间经常逃学,欺侮打骂弱小同学。

案件破获后,人们无不为两少年有如此胆量及作案手段之残忍震惊了。

又露艳阳天,山林间的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分外夺目,笼罩在山村的阴霾终于散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