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就在隆武帝朱聿键,于福州监国后的第五天即乙酉(1645)闰六月十二日,浙江张国维、钱肃乐等已至台州,共请鲁王朱以海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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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奉其到达绍兴,于二十八日,即隆武帝称帝的第二天正式宣布监国。这样在中国大地上,互相毗邻的闽浙两省,同时出现了两个南明政权。

1、两个南明政权

两个政权都以抗清复明、重整河山为己志。大目标完全一致。

而隆武帝朱聿键与鲁监国朱以海,均为明太祖朱元璋诸子之后,支派虽远,却同为藩王。如彼此互相理解,乃至同舟共济,互相支援,未尝不可开创新的局面。

然而,两个政权彼此抵牾,以致水火不容,互相损伤,给清人可乘之机,终致造成不可弥补的损失。

是隆武帝一生中难以排解的又一大困惑。

唐、鲁二王称帝和监国之时,当时彼此并不了解。

大概事过不久,便各有传闻。隆武帝采取了先发制人的策略。

首先派卢若腾、郭贞一“抚按浙江”,又于温州,处州两府“置官据守,取饷三十万去”。

设官、收税是国家行使主权的标志。这种行动无疑是在证明隆武政权是浙江当然的主宰者。

同时又于九、十月间,派出使臣赴浙东向鲁王朱以海颁布登极诏书。当兵科给事中刘中藻奉诏到达绍兴后,引起鲁监国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鲁监国内,原有诸多矛盾便一下子公开化。出现了同意接诏与反对接诏各占一半的局面。

在此之前,福建隆武帝即位福州的消息早已传到绍兴,朝臣议论纷纷。

大学士方逢年权衡利弊,密奏鲁监国,建议与福建联合共同抗清。鲁监国同意了这一主张。而浙东诸臣却走的更远,许多人竟私自同福建方面取得了联系,投靠隆武帝,早已为个人安排了退路。

当颁诏使至,“诸臣争欲应之”。”要求接受隆武帝约束,立即举行接诏大典。他们认为不论唐王、鲁王,均“为圣子神孙,总为祖宗疆土。今隆武即正大统,自难以改易。若我监国,犹可降心相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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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隆武帝号令是顺乎情理的正常现象。

反对者却认为以浙、闽两地来说,浙在抗清的前线,正挡住强敌,而“彼去北远,幸得偷安旦夕。而我谋臣猛将血战疆场。以守此浙东一块土。似难一旦拱手而授之”,以生命和鲜血保卫着的这块土地,怎能轻易交给隆武政权?

因而坚决反对举行仪式宣读诏书。

当时在朝中持反对态度者有熊汝霖、王之仁、陈盟等。

熊汝霖说:

“主上原无利天下之心,唐藩亦无坐登大宝之理,使闽兵克复武林,直取建业,功之所在,谁敢与争?此时而议迎诏未晚也。”

反对者竟而气愤地说出“凭江上数十万众,何难回戈相向”的话来。

表示绝不向隆武政权屈服,而要决一死战。

而同意接诏的钱肃乐、朱大典、方国安、孙嘉绩等人也纷纷力陈同意之由。

主张“不宜先立异同,以启争端”。反对大搞内部斗争。

他们说:

“大敌在前而同姓先争,岂能成中兴之业,即权宜称皇太侄,以报命未为不可。若我师渡浙江向金陵,大号非闽人所能夺也。”

主张以大局为重、国事为重。两种意见针锋相对,相持不下。当此之时,难以做出决断的鲁监国“不悦,下令返台州”。气愤得要撒手不管。以致“士民惶惶”。造成朝野上下一片混乱。

2、隆武与鲁监国的龃龉

正带兵防守江上的张国维,闻讯朝中所发生之事后,便星夜赶回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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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持主张不许宣诏,他说:

“唐、鲁皆系宗藩,非有亲疏之分。同举义兵,非有先后之别。今日之事成功者帝。若一称臣于唐,恐江上诸将皆须听命于闽,则王之号令不行。”

显见这是以个人利益的得失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这对盼望保权固位乃至维护既得利益的当权大臣来说,是最现实最具诱惑力的。

反对者还一再陈述,如果接诏将产生的严重后果:

“以为举足一动,义师星散,浙亡闽亦危。”主张“坚奉监国,以督厉将士”。

鲁监国高兴地接受了张国维等人的主张:“义旗分竖,不宜屈降。”

而拒绝接诏,不受隆武年号,使者刘中藻“废然而返”。

为不把问题搞僵,留有回旋余地,鲁监国的朝臣等又议定与隆武朝遣使通问,派出科臣曹维才、职方郎中柯夏卿前往福州。行文不用奏疏字样,称呼只以家人口气,叙叔侄之礼。

而张国维还特修一《启》致隆武帝,令使臣携往。

该启说:

“国当大变,凡为高皇帝子孙臣庶,所当同心并力,成功之后,入关者王。监国退居藩服,礼谊昭然。若以伦序,叔侄定分在,今日原未假易。且监国当人心奔散之日,鸠集为劳。一旦南拜正朔,恐鞭长不及。猝然有变,唇亡齿寒,悔莫可追。攀龙附凤,谁不欲之。此在他臣则可,在先臣则不可。臣老臣也,岂若朝秦暮楚之客哉!”

虽委婉但坚决地拒绝了隆武帝的号令。

隆武帝对鲁监国这种公开拒绝,心中十分不愉快。

但他毕竟是很有涵养之人。“心虽弗能善,然犹藉钱塘为外屏。”

而冷静地考虑到鲁监国所在地理位置,对自己的有利之处,他便亲笔写了一篇致鲁王手书。

文曰:

“朕与王同气,共本圣主,王无忘朕之焦劳,朕无忘王之危。一诚金石,岂感浮词?为遭兵赴王,上报孝陵,王其爱玉体,以需天休!”

充分表现了他的宽广胸怀和善于容人的大度。表面上,唐、鲁间又风平浪静,相安无事,实际上已暗自作对,水火不容。

当时隆武帝即位,其所辖范围仅福建一地,但却影响甚大,在弘光朝覆亡之后,散在各地明藩王,几乎同时都在周围大臣的护拥下,考虑监国乃至称帝问题。

但一听说隆武帝已正大位,便纷纷打消了监国乃至称帝的念头,因而出现了“江楚、西蜀、两粤、滇、黔,皆受唐王诏朔”的局面。

而拒绝隆武正朔我行我素,不以抗清大局为重,只知保留个人大位的只有鲁监国,所以“天下多不直鲁王”。多以鲁王为非。

隆武朝授为兵科给事中的金堡,因服丧期间力辞官职,只受命联络江上义师。

他从福建来到浙江后,对鲁王拒不接受隆武正朔一事很不以为然,特上启力争,于鲁监国,加以规劝,明确指出鲁王不应坚持监国,否则祸患无穷。很具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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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早已被权欲征服的鲁监国君臣不仅听不进去而加以拒绝,鲁监国还不令“法司究问”,追查金堡上此启本的政治背景。

而兼礼兵二部尚书的陈函辉,则秘密上启鲁监国,建议立即将其杀掉,金堡闻讯逃奔循州。

而去深谙经史、通达世务的隆武朝首辅大学士黄道周,也痛感闽浙这种鹬蚌之争于国于民不利,便亲自致书张国维、熊汝霖等,以春秋之史为鉴加以规劝。

他说“东迁以还侍力晋郑;蔡丘而后,推德桓文。上爱殿下,笃于所生,勿以降阶之问,为博达所笑。"

可惜这种很有政治远见的主张并不被采纳。闽、浙矛盾照旧。

3、闽、浙矛盾的加深

隆武帝虽然对鲁王的拒绝臣服,暂且不动声色。但他并不想维持各统辖境的现状,他对鲁监国的许多开国功臣大加以封赐。

如进朱大典为文渊阁大学士、封婺安伯,封方国安为靖夷侯等。

封赐深入浙境,无疑是在挖鲁监国的墙角。

隆武二年(1646)正月,他因朱、方二人“微有不和”,而颁发敕令:

“敕靖夷侯方国安一意恢杭,阁部朱大典协力复徽。”并许诺:“功成膺懋赏。”

他号令的完全是鲁监国的事务。这月他任命曾一再上奏自报奋勇,要“广播王言”,向四方宣传隆武盛德,以鼓动百姓臣服的御史陆清源,为正使前往绍兴。

令其携带致鲁王之书,及御制文、《勉答鲁王书稿》300册,《亲征后诏御营敕谕》30册。用以昭示臣民,从中见隆武帝“无一日忘天下,无一念不笃亲亲之意”。

不仅如此,陆清源此行还携白银10万两,赴方国安军前加以犒赏。

把鲁监国的军队当成自家军队看待。当然,鲁监国也礼尚往来。

于同月派遣给事中柯夏卿、曹维才前往福州致书通问。但鲁王用书不用奏,称隆武帝为皇叔父而不称陛下。尽管如此,对鲁王的修好之举,隆武阁臣奉皇帝之命十分重视,认真草拟了几份国书,呈请隆武帝拣选采用。

隆武帝阅后均不满意,皆屏不用,亲自写了一篇饱含深情的致鲁王书,这篇字里行间表现得十分谦虚的手书说:

“朕无子,王为皇太侄,和衷协力,共拜孝陵。”并保证“朕有天下,终致于王”为了表现出闽浙一家他又公开对鲁监国的一些官员加以任命,以“不分彼此”。

于是加鲁监国使臣柯夏卿为兵部尚书、曹维才为光禄寺少卿。但鲁监国对这种举动不仅不感谢反而疑虑重重,十分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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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监国于是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仿效起隆武帝的做法。不久他又派遣左军都督裘兆锦、行人林必达出使福州,“以公爵封芝龙兄弟”。隆武帝闻讯“大怒”。他并不认为鲁监国这是“不分彼此”之举。

将二使臣定以“招摇煸惑,欺侮肆行”之罪下令囚禁,待常朝日时审讯。由于郑芝龙等人挪动手脚,这个审讯未成,裘林二人以行贿“赎刑”获释。

而林必达复原官,竟留在福州不返当起隆武朝的翰林院编修。从此闽、浙矛盾加剧。

4、陈谦之死

不久,闽、浙裂痕加深。二月,前往方国安军前犒赏的陆清源。将好事变成坏事,由于向下分发饷银时“不平”,而发生“兵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