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渭南之战,成就了两位猛将的威名,他们就是大家熟悉的“锦马超”与“虎痴”许褚。

马超经过那一战,也给予了许褚高度评价:“吾见恶战者莫如许褚,真‘虎痴’也。”

许褚赤膊战马超,确实表现得极为勇悍,但是这里面也有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就在几天前,曹操被马超追得割须弃袍,我们只看见曹洪拼死力战、夏侯渊火速救援,为何偏偏不见虎痴许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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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战于潼关之前,马超最出色的战绩,就是擒斩了董卓手下的三四流武将王方、李蒙:当初董卓手下,吕布是独一无二的第一档,华雄李肃可能是第二档,李傕郭汜可能是第二档也可能是第三档,他们手下的王方李蒙算几流高手,读者诸君自有公论——他们出场,就是给马超当垫脚石的。

潼关之战,马超大显神威:“超咬牙切齿,挺枪直杀过来,曹操背后于禁出迎。两马交战,斗得八九合,于禁败走。张郃出迎,战二十合亦败走。李通出迎,超奋威交战,数合之中,一枪刺李通于马下。”

张郃位列河北四庭柱,降曹后又成了五子良将的老四,他二十回合就被马超击败,肯定能吓坏一大群曹营猛将:在官渡之战初期,还没投降的张郃高览对战张辽许褚,四将“捉对厮杀”不分胜负,说明张郃在曹营,也算得上一流高手,他败得如此迅速,说明马超可能真有吕布之勇,“非一人可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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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营三员大将两败一死,结果就曹操割须弃袍而逃,但最后还是没有摆脱马超的追杀:“看看赶上,马超从后使枪搠来。操绕树而走,超一枪搠在树上;急拔下时,操已走远。”

西凉马超在马背上长大,曹操骑术再精妙,也跑不过马超。就在马超即将被马超二次迫近的时候,曹洪出现了:“山坡边转过一将,大叫:‘勿伤吾主!曹洪在此!’抡刀纵马,拦住马超。”

曹操一如像宛城那样只顾自己逃跑,曹洪任劳任怨地截住马超大战,四五十回合后“渐渐刀法散乱,气力不加”,但仍然不肯退后一步,一直支撑到夏侯渊带领数十名骑兵紧急来援,这才吓跑了孤身一人的马超。

从曹营三大将或败或亡,直到曹操割须弃袍,许褚都没有露面,只有曹操的两个真假本家兄弟舍命相救,这才叫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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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曹操的“兄弟”拼命,而典韦战死、关羽离开后的“曹营第一高手”许褚,却连个影子都看不见,不但读者诸君可能会觉得蹊跷,可能曹操心中也是百味杂陈。

许褚最初不敢出头是可以理解的,因为在官渡之战和穰山之战,张郃都表现出了不弱于许褚的武功,许褚自然会认为张郃打不过马超,自己也不行。

我们细看《三国演义》就会发现,许褚认怂缩头也不是一次,在白马坡之战中,颜良四刀砍死宋宪魏续二十回合击败徐晃后,许褚也没有出手,“诸将栗然”,那其中自然也包括许褚。

许褚一开始并没有“虎痴”之名,他还是很聪明的,打不赢的仗绝不去打,能露脸的机会也不会放过。

许褚一开始高估了马超的武功,一见马超连战连胜,他也就噤声缩首不去触霉头,最后还得曹操的“兄弟”去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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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关键时刻,外姓诸将就会掉链子,这一点连曹操也没有办法:那帮小子,到我这来就是奔着升官发财来的,所以打仗的时候,是先求保命再图立功,所以死战指望不上。

关键时刻曹洪顶住了马超的长枪,不但扫了于禁张郃的面子,也让许褚看到了机会:曹洪虽然悍勇,但其武功未必就比于禁高,跟张郃单挑,胜算也不会很大,这说明于禁和张郃单挑马超的时候没有尽全力拼命,也说明我是可以跟马超大战一场而没有性命之忧的!

许褚久经战阵,也算一个老油条,曹洪大战四五十回合毫发无伤,也让许褚看到马超并非不可战胜,曹操那声叹息,曹营诸将听了也很刺耳:“操入帐叹曰:‘吾若杀了曹洪,今日必死于马超之手也!’”

曹操很会说话,骂人也不露痕迹,但却字字诛心,再加上影帝般的演技,一句话就能把许褚等人羞得纷纷找地缝。

既然知道马超不那么可怕,许褚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在曹操再次被马超追赶的时候,没有丢下曹操就跑,而是背着曹老板上了船,并用马鞍挡住了马超射来的乱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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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曾见过鬼,所以会觉得鬼可怕。许褚看见马超迅速击败于禁张郃,觉得自己不是对手,看曹洪力战马超没死,许褚有了不死的信心,再看马超就觉得没啥了不起了。

从马超乱箭下救出曹操,许褚的信心一点点恢复,马超却有了一些顾虑:“马超回见韩遂,说:‘几乎捉住曹操!有一将奋勇负操下船去了,不知何人。’遂曰:‘吾闻曹操选极精壮之人,为帐前侍卫,名曰虎卫军,以骁将典韦、许褚领之。典韦已死,今救曹操者,必许褚也。此人勇力过人,人皆称为虎痴;如遇之。不可轻敌。’超曰:‘吾亦闻其名久矣。’”

实事求是地说,当年许褚确实比马超名头响亮:虎牢关三英战吕布,刘备关羽名扬天下;濮阳城曹营六将打跑吕布,是许褚最先出手并与吕布单挑了二十回合。

马超心存顾虑,又被马超瞪眼大叫吓退,两次士气消磨,战斗力打了一些折扣,所以在在大战二百三十回合之后,也没能将许褚斩杀,看起来好像许褚已经可以跻身三国超一流高手行列,但是细看《三国演义》原著,我们就会发现满不是那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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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禁和张郃原本都不是曹操部下,他们投靠曹操有两个目的:第一,保命;第二,吃饭。

为了曹老板的事业而丢了自己吃饭的家伙,于禁张郃不干,许褚也不干,于是在很多次战斗中,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都表现得比许褚和五子良将悍勇,所以我们不能只用一两次战斗的结果,来衡量曹营诸将的武功高低。

许褚是看见曹洪从马超枪下活着回来并受到曹操表演,才敢与马超决战,这里面的猫腻,读者诸君想必早就看明白了:于禁张郃连七八成力量都没使出来,打个卡就下班了,许褚比较聪明,发现力战马超是个扬名立万的好机会,这才在反复掂量,确信没有生命危险后才出手。

许褚如果真是既虎又痴,就活不到曹操的孙子曹叡继位,也没机会受封牟乡侯。曹家两代皇帝没可能都忘了曹操被马超追得割须弃袍的时候,许褚早就脚底抹油开溜了。

即使“忠贞”如许褚,也会在曹操遇险的时候撇下主公逃跑,由此可见曹营诸将实在是太“聪明”了——曹操尽管有“战将千员”,但是能比得上关羽张飞赵云的却极少,要跟蜀汉五虎大将单挑,还得依靠曹家和夏侯家的弟兄,这也就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有意思的问题:如果张郃许褚替曹操打仗像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那样敢拼命、肯卖命,他们跟马超单挑,至少能保持多少回合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