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作者:船长与船

注:图片来源于网络

儿子在城里给我们老两口买了房子养老,我这心里开心得不了,吃了一辈子苦,终于可以安享晚年了。我和老伴都是农村人,既没存款也没退休金,好在有个好儿子,晚年也不必再去干活,好好开心就行。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俩对什么都好奇,每天要出门坐公交车,没什么目的地,就是坐着玩。到了中午,随便找一家饭馆吃饭,下午再去附近的公园溜达溜达,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老伴笑呵呵地说:“从来没感觉人生这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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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景不长,没几天时间,我们俩都厌恶了这种生活,到外面走一走嫌累得慌,在家里待着又觉得闷,打开电视感觉吵,只听收音机又要闹。老伴在家里坐立不安,跷着二郎腿发脾气,我瞧他也不顺眼。

吵了几次架,把儿子都给惊动了,儿子不辞辛苦地来劝了几次,老伴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弯着腰出门看象棋去了。他这一走可好了,每天从早到晚地下象棋,连饭都能不吃,到了饭点,我打电话都叫不回他,还要亲自去找。

一次两次的可以,次数多了我也受不了,后面我也不找他了,吃完饭了直接把碗筷给收拾了,他回来了只有凉饭,但这可不关我的事。他倒不恼,拎着零钱就出去吃饭了,我是真的感觉很不公平,凭什么他天天出去玩,我就在家里做饭做家务,结果人家还能去下馆子。

后来,我也不总在家里待着了,总是到小区楼下的广场跳舞。一来二去的,跟大家也都认识了,还交了几个朋友,没事的时候,我们几个姐妹一起去逛公园,逛街,再去吃个饭,真比在家里强。

有个绰号叫“花姐”的一个人,比我还小两岁,却是我们这里的名人,因为她每天的打扮都很潮流,永远烫着卷发,身上穿着旗袍,脸上涂着粉,走在路上挺热眼的,舞跳得也好,人又热情,大家都很喜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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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她,喜欢听她讲许多的事情,花姐经常跟我们讲跳舞时的奇闻趣事,她说,自己曾经穿过那种西式的裙子,结果被一起跳舞的大哥们嘲笑,说她崇洋媚外,后来她就只穿旗袍了。

没几天的工夫,我就不跳广场舞了,跟着花姐一起跳交谊舞,我没她跳得好,但也尽力去学。一开始我跟花姐搭档,后面自己去找舞伴。每天的舞伴都很随机,今天是他,明天是她,也不固定。但总的来说,女人比男人要多一点,可能男人不喜欢跳舞,大部分都去下象棋或者是钓鱼了。

慢慢地,我也掌握了一些诀窍,舞跳得越来越好,也有大哥愿意带着我跳一些很复杂的舞。我们跳舞的时候,周围有人站着看,我们伴随着音乐越跳越快,那种瞩目的感觉,真让人难忘。

老伴还觉得奇怪,问我这几天不在家里去哪了,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出去跳个广场舞也要被你管吗?要不然你别下象棋了,我也不跳舞,咱俩一起在家待着算了。”老伴不肯放弃他的象棋,也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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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的心情就不好,再被老伴这么一说,更糟糕了,去跳舞时,我忍不住跟舞伴发起了牢骚。舞伴姓冯,也是这附近的住户,我们也只是跳过几场舞,并没有什么交流,也不熟悉,但那天不知怎么的,就想跟老冯倾诉一番。

老冯不愧是退休教师,说的话既温柔又有分量,他柔声细语地说:“不要理他,他不知道你的好,你也不必在乎他,开心快乐最重要,不管什么事情,我都陪着你。”他这番话,让我很是感动。

那天晚上跳完舞,老冯竟还邀请我再去散散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没有拒绝,就跟他在附近走了走。狭窄的小路,再配上昏黄的灯光,还有老冯那柔声细语的劝慰,我对他好感大增。

我的老伴是个暴躁的人,从认识他开始,就看见他不断地发脾气,跟这种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真是一种折磨。可没想到我遇见老冯,他跟老伴是完全相反的两种人,跟他在一起,我有一种新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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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完步,他还邀请我一起去吃个饭,或者是唱唱歌。我没答应,婉拒离开了,可是心里却一直念着他的好。到了家,看见老伴躺在床上,呼呲呼呲地喘着粗气打呼噜,我这心里生出一股厌恶。

可一想到儿子,我又动摇了,儿子那么优秀,又跟老伴的关系不错,我若是离开了老伴,是不是也算对不起儿子。但我跟老冯又什么都没发生,八字还没一撇,我为什么要想那么多呢?实在是没必要。

往后那几天,我还跟老冯一起跳舞,跳的次数多了,彼此也都熟悉了。周围的人还来开我们的玩笑,说我们俩很“般配”。我知道这种玩笑很过分,但也并未阻止,其实我还挺享受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我跳舞的地方就在楼下,认识的也都是街坊,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传话的速度特别快。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事实。每次我跟老伴出门逛街,碰见认识的人,他们总要不怀好意地问一嘴。

我真是很担心,怕老伴听出什么来,还好他没在意。只是时间长了,流言蜚语多了,他也注意到了一些事情。有一天老伴干脆问我:“你最近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我心里一惊,但仍强装镇定地说:“没有啊,你突然这么问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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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狐疑地看着我,我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但我又没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凭什么没底气。所以我抬起头来,直勾勾地盯着他看。我们俩四目相对盯了半天,他缓缓地说了一句话:“真要有事,你们俩一个也跑不了。”

那晚,我没有再去跳交谊舞,老冯和花姐轮流给我打电话,我都借口身体不舒服,没有再出去。过了好几天,我估摸着没事了,才又去跳舞。让我感动的是,老冯居然还等着我,花姐在一边帮腔说;“你不来的这几天,老冯一直等你呢。”

我们又开始跳舞了,可是这舞刚跳到一半,旁边突然一阵吵闹,紧接着一个水瓶子砸了过来,正好砸到了老冯的脚边,玻璃碎了一地,水溅到了我的裤腿上。就在这时候,老伴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一下子揪住老冯的衣领就要打架。

我赶紧拦着,却挨了老伴一巴掌,老伴一边喊:“我打的就是你”,一边跟老冯扭打在一起。闹得挺大的,周围的人大部分都在看热闹,却没人拉架,我又上去拉着,四处寻找能帮忙的人,却怎么也不见花姐的身影。

儿子又回来了,他没多说什么,轻轻地把老伴给扶起来,慢慢地走远了,我没法子,只能默默地跟在后面。老伴嘴还不肯消停,仍在那里骂骂咧咧,我知道,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但还是要辩解:“我什么都没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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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伴还是在那骂,我压根就不在意,最后还是儿子,扭头跟我说:“你安静会儿吧。”瞧着儿子严肃的表情,我不敢再多说话了。

到了家里,老伴还不停地指责我,说是要马上离婚,儿子的态度冷淡得可怕,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儿子严肃地说:“离婚是不行的,都这么大岁数了,妈,你在城里也不习惯,要不然先回农村老家吧,你放心,生活费我按时给你。”

听儿子这么说,我彻底绷不住了,一下子坐在地上哭诉:“我没有啊,我没有,你们不要诬陷我。”当时我情绪很激动,甚至还骂起了交谊舞:“花姐,花姐,我恨你啊花姐,非得让我去跳什么交谊舞,现在好了,我儿子要把我赶走,我差点把家给跳散了。”

见我哭得这么伤心,儿子也终于没之前那么坚定了,他把我扶起来,送回了房间里。我一个人在房间,不知儿子和老伴在客厅聊些什么,但不管怎么说,往后我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可这又能怪得了谁呢,还不是要怪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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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奉劝那些有老伴的人少去跳交谊舞,整天跟异性混在一起,就是没有感情,也磨出了感情,这么大岁数了,何必呢。跟外人搞得那么无聊,还不如好好收拾屋子,做几顿饭,或者是培养些有益的爱好,非得去跳,而且又把持不住,到最后,还不是被左邻右舍笑话,给家里蒙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