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乃马一浮先生诞辰140周年，浙江各地曾举办若干相关纪念活动。因之，通过线下书法展览、网络讯息、纸质作品集等得以观看马一浮书法作品甚夥。然多五十岁之后书法。早期墨迹鲜见。

潘良桢、方爱龙共同主编的《中国书法全集·李叔同马一浮卷》、浙江省文史研究馆出版的《马一浮书法作品集》共收有马一浮三十一岁之前的墨迹凡九种。兹特一一理出，略加考察，或对了解马一浮早期书法有所帮助。

其一

十八岁时照片题字

20×15cm1900年 18岁

此马一浮18岁时照片题字。此应是目前所见最早马一浮墨迹。楷书。工稳舒朗。观“马”、“九”、“现”、“象”、“志”、“仇”等字之钩、捺，显然六朝碑版写法。

其二

自题十八岁影纸背

20×15cm 1902年 20岁

稿书。其中稍端正者犹是六朝楷法，而行草用笔率意洒落，“自由体”也。1903年《马一浮日记》稿书大抵与之相类而结字略紧凑。

其三

马一浮日记

1903年 21岁

这年7月马一浮到达美国在圣路易斯。此日常书写。亦大抵“自由体”。

其四

无题六十二韵诗页

29.5×34cmx3 1906年 24岁

此作笔画细瘦，有清秀之致。显受褚遂良影响。第四行最后一“昏”字，直是复制褚书。然大部分字结体平平无奇。

其五

悲秋四十韵诗稿

28.7×33.5cmx21907 25岁

稿书。信手挥洒，一气写去，颇无拘束。大抵属于“自由体”。欹侧率意处居然似近谢无量。

其六

杜诗瘢並小引残稿册

23×14cm1908年 26岁

稿书。与上幅略同。结体略紧。

其七

答谢无量谢希安昆仲诗简

28.5×32cm 1910年 28岁

稿书。用笔率意。点画圆意略胜往昔。

其八

隶书博我尊其八言联

138cmx23.9cmx2 1910年 28岁

隶书对联。此或是目前可见最早正式书法作品。用笔平实，结体匀称。类曹全而多方，似礼器而微粗。款字行书似有李北海影子。同年稿书笔法粗疏，于此颇不相类。

其九

行书自作诗小品

36cmx34cm 1913年 31岁

此作点画瘦劲，分布疏朗，犹饶褚书意味，颇具清雅气息。亦有集王圣教、欧字影响。当为目前看到最早之马一浮有法度有意味之行书佳作。后来徐无闻行书与此不无相似处。

致林大同信札 镜片纸本 1927 年浙江大学档案馆藏 45岁

马一浮31岁至44岁明确纪年作品几不可见。此札马四十五岁章草佳作。用笔披纷老练，颇有韵致。显受沈曾植影响。同年还有立轴五律杜甫书。亦佳。

要之，马一浮早年（三十岁之前)学书取法六朝碑版、褚遂良、欧体。行书或受王羲之集字圣教序影响。隶书或取法曹全、礼器工稳一路。日常稿书多率意，笔法简单，类“自由体”，未达到马自己提倡之“无一笔无来历”者。日常书写与与正式书法作品之间实隔阂甚大，无论笔法、结字。

观马一浮早年墨迹及最早二幅书法作品可知，其基本风格为瘦劲。而后四五十年，遍临诸碑，取精用弘，风格独具。然依然保持瘦劲之显著特征也。

2024年5月。偶记。

作者：萧海森

编辑：兰风书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