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15至16日,一场与俄乌战争相关的国际和平峰会(Summit on Peace in Ukraine)将于瑞士下瓦尔登州著名的琉森湖景区比尔根山大酒店(Bürgenstock Hotel)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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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这场峰会,没有人指望能带来和平或解决俄乌战争问题,其最大的看点或实际目的是确定谁来谁不来的问题,也就是世界各国在乌战问题上靠哪一边站队的问题。

正如英国皇家国际关系研究院俄欧亚研究部副主任卢瑟维齐在接受记者电话访问时说的一句话:“乌克兰和平峰会其实就是一面镜子,用来反映当今世界格局的镜子。”

这次峰会总共发出了160多份正式邀请,乌克兰官方消息称已经有107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元首或代表确定与会,其中包括德国总理肖尔茨,法国总统马克龙和美国副总统哈里斯等。举办方瑞士方面在6月10号表示已经有91个国家的首脑或代表确认参会,相信最终数量还会增加。

乌克兰对能有如此多的国家参加此峰会感到兴奋,乌克兰外交部长德米特罗·库莱巴表示,乌克兰高兴地看到最近莫斯科弥漫着“气急败坏”的气氛,这次峰会表明俄罗斯宣传的所谓的只有欧洲和美国支持乌克兰,而世界其他地区站在俄罗斯一边的神话“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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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的主题是围绕乌克兰提出的和平方案来商讨如何结束战争。

在2022年11月时,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提出一个包含10点的和平提案。该计划包括核安全问题、确保亚非国家的粮食供应、乌克兰能源设施的建设、释放囚犯并让被俄罗斯绑架的乌克兰儿童返回、恢复1991年的俄乌边界、俄军从乌克兰撤出、对俄罗斯入侵乌克兰的战争罪行进行审判、处理生态破坏问题、提供抵抗未来俄罗斯侵略的保障,以及召开和平会议和签署国际条约。该方案得到了G7组织和欧盟大多数国家的支持。

而这次的瑞士峰会已经是乌克兰和平方案提出后的第五场旨在和平解决俄乌战争的国际会议了。

第一场会议是2023年6月24日在丹麦哥本哈根举行,当时参会的只有乌克兰、G7(七大工业国)、欧盟和土耳其的代表,会议达成一个初步共识,认为和平进程应该基于《联合国宪章》中关于领土完整和主权的原则。

第二场会议是2023年8月5日至6日在沙特吉达召开的,这次规模大了许多,共有约40多个国家的代表参加,除了原欧盟外,中国、印度、巴西、南非等新兴国家也参与了会议。这次会议的成果是决定成立工作组和大使团,围绕乌克兰的10点和平提案进行讨论,并计划在2023年晚些时候召开元首级别的会议讨论乌克兰的十点和平方案。

这场会议中国派欧亚事务特别代表李辉参会,但引起了俄罗斯的不满,并不顾外交辞令的表示这场会议是:“他们在没有我们的情况下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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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0月28日至29日周末,在马耳他举办第三次和平会议,这次会议汇集了来自欧洲、南美洲、阿拉伯世界、非洲和亚洲共65个国家的代表参加,但中国没有派人参加此次会议。

2024年1月中旬,在达沃斯举行的世界经济论坛开幕前召开第四次会议,这次共有来自83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的代表参加,其中包括18个亚洲国家和12个非洲国家的代表。这次会议的重点是确定了乌克兰不会在领土问题上让步。中国也没有派代表参加。

也正是在这次会议结束后,瑞士联邦主席维奥拉·阿姆赫德表示,瑞士计划组织一场规模最大、覆盖范围最广的和平会议。会议的目标是在国际法和《联合国宪章》的背景下,就乌克兰实现一个全面、公正且长久的和平进行高层次对话,并拟定达成和平的最终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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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瑞士外交官员们开始筹备这一会议,并于2024年4月10日正式宣布,这场会议将于2024年6月在布尔根举行,瑞士代表将努力说服来自不同国家的代表参加会议,其中瑞士外交部部长卡西斯特地访问中国和印度去邀请来参会。

俄罗斯并未受邀出席瑞士和平峰会。对此瑞士政府曾公开说明这是因为俄方已多次表明对以乌克兰十点方案为基础的任何会议都没有兴趣。但瑞士外交部的发言人表示,聆听世界绝大多数国家的声音非常重要,这对于最终让俄罗斯加入和平进程中扮演着关键角色。

俄罗斯则从一开始就反对举行该会议,强调这是一场以美国和西方主导的反俄论坛。先是宣布在同一时间(6月12-24日)举办“金砖国家运动会”,然后竭力利用外交、文宣和经济手段破坏峰会,前段时候瑞士峰会的网站也受到了大规模的黑客攻击。

有鉴于此,中国在5月底表示不会参加此峰会,理由是由于峰会的安排与中方期望 “还有明显差距”,北京难以参与。另外曾参加前几次和平会议的巴西、南非和沙特等国也表示不派代表,印度虽然参加但降低了代表级别,不过印度总理莫迪在接受采访时说:印度希望借此机会“塑造全球话语权,推进以人为本的发展以及繁荣与和平世界的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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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在新加坡时曾公开指责俄罗斯和中国对峰会的举办背后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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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指责中国作梗有些不太公平,根据驻华外国使节披露,中方并没有反对该峰会也没有要求其它国家不要参加,只是积极游说发展中国家改为支持中国上个月与巴西共同提出的针对乌克兰危机的 “六点共识”,强调应适时召开 “俄乌双方均认可” 的国际会议。

中国提及的峰会与中方期望有差距,那差距在那里呢?我们就拿去年中国就政治解决乌克兰危机提出的“12点原则”来和乌克兰的和平方案来比,看看主要的不同在那里:

中国强调“尊重各国主权”,但没有明确要求俄罗斯撤军或恢复1991年苏联解体后的俄乌边界。中国未明确提到对战争罪行的追责。中国呼吁停火止战,但没提及撤军问题。中国反对单边制裁,呼吁停止对俄罗斯的经济制裁。

这次峰会乌克兰最失望的莫过于美国总统拜登不参加此次峰会,拜登给的理由是和一次重要的竞选筹款活动时间冲突,改由副总统哈里斯和国家安全顾问沙利文出席。虽然泽伦斯基表示,拜登的缺席会让俄罗斯总统普京“起立鼓掌”。但白宫对媒体表示:“美国是乌克兰最坚定的支持者”,“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位领导人比拜登更强烈地支持乌克兰。”

这次峰会乌克兰希望达成的具体目标是什么?可以参考下乌克兰前国防部副部长、现任国防战略中心副主席弗罗洛娃的解释。

弗罗洛娃首先表示,乌克兰当然不期待能通过这次峰会达成停火或和平协议,但是峰会可以成为一个重要的起点,最终可能有一份联合声明。让乌克兰可接受的和平愿景逐渐成为“国际共识”。乌克兰在本次会议期间,主要希望能在核设施安全保障、自由航行权和粮食运输安全保障以及尊重人道主义、保护平民和交换俘虏等三方面取得国际共识和实质性进展。

弗罗洛娃分析说,现阶段在峰会上不会有多少真正的谈判,只是摆出个政治姿态。但随着美欧对乌克兰实际支持的长期化与制度化,一旦俄罗斯意识到乌克兰不会放弃抵抗,而西方盟友也不会放弃乌克兰,那么各方面的立场变化就会加速。

当被问及乌克兰方面是否能像韩战一样停火和以目前实际控制线维持停火边界的时候,弗罗洛娃表示那种可能性不存在。弗罗洛娃解释说,韩战之所以可以实现停火和南北分治,是因为美国在当地有强大军事存在,提供核保护伞,并作出全面安全保障承诺。乌克兰现在还不是北约成员,没有北约驻军,也没有得到北约全面安保承诺。如果乌克兰成为北约成员国,获得全面安全保证,那么也许韩战方式的停战协议还有一定的可能性。

最后她总结道:“乌克兰妥协地余地不多”。 “乌克兰如果停止抵抗,就不存在了。乌克兰是在为生存而战”。

关于西方国家对乌克兰支持的理由,则可以参考下在纪念诺曼底登陆80周年的活动中,英国著名历史学家弗格森的分析。

弗格森认为乌克兰就好像二战之前的捷克斯洛伐克,如果盟国当时立场坚定地保卫捷克斯洛伐克,那么德国就难以得逞,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入侵波兰、法国和苏联,就不会有世界大战。正是因为纳粹顺利占领苏台德地区,并顺势吞并捷克斯洛伐克,使得德国的财富和工业实力倍增,战略环境改善,最终导致希特勒扩张野心极度膨胀和战争爆发。所以如果民主国家此时此刻软弱和退让,就很可能会不知不觉地把世界引入第三次世界大战。

最后关于这次峰会的意义和作用,我想引用当今世界上两个政治人物的说法:

一个是德国总理朔尔茨在新闻发布会上对此峰会的评价:“会议并不意味着和平和战争的结束,但是我们将实现和平,这是第一步。”

另一个是美国国务卿布林肯前段时间说的一句曾引起国内媒体广泛讨论的俗语:“如果你不在谈判桌上,你就不是解决方案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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