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4日,凌晨,解放大军对太原的总攻即将开始。

攻城的三个兵团都在传达总前委徐向前的一个命令:活捉孙楚、梁化之、闫慧卿,一个都不能跑!

孙楚,阎锡山忠实爪牙,五虎将之一;梁化之,自诩山西青年领袖,阎锡山内定的接班人。

他们的手上都沾有共产党人的血,这笔账一定要算,活捉他们理所当然。

结果,孙楚被活捉,梁化之则效仿法西斯头子,和闫慧卿在太原绥靖公署钟楼下的地下室双双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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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慧卿是阎锡山的堂妹,她的名字当年在山西如雷贯耳,有“山西宋美龄”之称。

特务头子文强在《戴笠其人》一文中,说起过闫慧卿跟堂兄阎锡山两人之间的关系暧昧。

里面有这样一个情节:戴笠喜欢闫慧卿,向阎锡山讨要。

阎锡山回了这么一句话:“全山西的女人,只要你看上,谁都可以给你,唯独闫慧卿不可以,君子不夺人所爱。”

《阎慧卿致阎锡山的绝命电》中,也说得意味深长:“临电依依,不尽所言”。从中看出,两人的关系的确是非同一般。

阎锡山的祖父阎青云,一共两个儿子,长子阎书堂,就阎锡山一个宝贝儿子;次子阎书典产能高,生了九个儿女,四子五女,闫慧卿在女子中排名老五,所以人称“五姑娘”。

最初的时候,闫慧卿跟堂哥阎锡山并不在一起住,是在结束两次婚姻之后,才到了堂哥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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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慧卿的第一个郎君叫曲佩环,是榆次纱厂的经理,曾在日本留学,学识渊博,家财万贯。

不过两人的生活并不幸福,一是因为曲公子是知识分子,闫慧卿只上过几年私塾,两人没有共同语言;二是因为闫慧卿长得如花似玉,一心想找个小白脸,而曲公子偏偏是个黑大个,相貌平平。

因此,双方都不太满意这段婚姻。

当初在一起的时候,两人也都不同意,但是当时是阎家主动提亲,曲公子家族慑于阎锡山的威名,不敢不答应;而闫慧卿也是同样如此,没有勇气反对包办婚姻。

面对失败的婚姻,曲公子自暴自弃,染上了抽大烟的恶习,不久便把自己的身子骨给弄垮了,直至一命呜呼。

自从丈夫患病后,闫慧卿就开始守活寡,耐不住寂寞的她曾经提出离婚,然而父亲却十分传统,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只要曲公子活着一天,你就是他一天的媳妇,离婚?门儿都没有。”

如今,闫慧卿终于解脱,1936年,在阎锡山的安排下,又嫁给了梁延武。

这段婚姻更是赤裸裸的政治联姻,因为梁延武的叔叔梁西樵是个亲日派,不但在日本留过学,还娶了个日本妻子。

八面玲珑的阎锡山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决定把堂妹嫁给梁延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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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沦陷后,梁延武担任了阎锡山驻太原的办事处主任,专门负责给阎锡山与日本人牵线搭桥、暗送款曲。

随着抗战的进行,阎锡山面临的压力很大,既有来自日方的,也有来自延安方面的。就在这时候,闫慧卿登上政治舞台,成为阎锡山的得力助手。

在抗战时期,闫慧卿担任过山西省妇女会监事、儿童保育委员会秘书长、妇女工作委员会主任和山西高级职业学校校长等职。不仅如此,在这一期间,阎锡山的私产也全部交由闫慧卿管理。

由此可见,阎锡山跟这个表妹关系非同一般,本来这些事是该阎锡山的太太做的。

但是在抗战前期,闫慧卿和阎锡山并不在一起住,两人也并没有绯闻传出。直到1939年,两人才公开到了一起,朝夕相处。

阎锡山本来是有太太的,名叫徐竹青,因为没有生育,在阎家地位不高,1931年阎锡山娶了姨太太徐兰森之后,徐竹青就和丈夫分居。

徐兰森肚子非常争气,一共为阎锡山生了五男一女,由此奠定了她不可撼动的地位,对阎锡山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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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怎么说也是山西王,对此忍无可忍。1938年,阎锡山一怒之下将徐兰森和孩子们全都送到了重庆。

这时候的阎锡山,成为单身汉,身边亟需有人照顾。在此背景下,闫慧卿才到了堂哥身边。

闫慧卿不是有丈夫吗?丈夫能接受她的举动吗?原来,梁延武跟自己的妻子感情也不融洽,感情早已名存实亡。

他毕业于清华大学,留学世界级名校——日本早稻田大学,是名副其实的海归。闫慧卿虽然上过几年学,但是两人的文化素养相差甚远,依旧没有共同语言。

而且闫慧卿思想保守,根本不入丈夫的法眼。

梁延武在阎锡山的照顾下,担任了山西省政府秘书长之后,美女前呼后拥,应接不暇,夫妻感情更是跌入冰点。在此情况下,闫慧卿索性来到了堂哥身边,照顾其生活起居。

姨太太徐兰森的性格属于疾风暴雨,说话直来直去,不会婉转,还有点霸道。反观闫慧卿性格温顺,从来不跟阎锡山抢茬,好听的就多说,不好听的就少说,即使表述,也非常婉转,如润物无声的春雨,让阎锡山如沐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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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不开心的时候,她就会讲些笑话,直到将他逗乐为止。

阎锡山真的生气时,她就会乖乖地躲到一边,不说多余的话,直到他精神状态正常时,才出现在他面前。

阎锡山吃饭的时候,她会在一旁监视,不让他少吃,也不让他多吃,还不让他吃生冷食。到了晚上,她就像照顾小孩子那样,给他泡脚,剪指甲,掖被子,防止他蹬被子着凉。

阎锡山半夜失眠的时候,她就陪他说话,哪怕是半夜醒来,也是如此。

这些都是阎锡山的姨太太和副官所不能做到的,所以阎锡山对堂妹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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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一起生活了多长时间?

1937年阎锡山将姨太太徐兰森和孩子们送到重庆之后,和堂妹开始两人生活,由闫慧卿照顾自己的生活起居。

1942年,徐兰森上演“千里寻夫”的桥段,突然出现在老公的住处——山西吉县克难坡,让阎锡山勃然大怒,两人的感情发生变故。

1946年,年仅四十岁的徐兰森心脏病突发,猝然去世。

有人说,徐兰森的去世跟闫慧卿脱不了干系,嫂子到哥哥身边后,她依旧越俎代庖,姑嫂战争不断。

总而言之,姑嫂关系不好,阎锡山在中间两头为难,不过从感情上来说,他更疏远“蛮不讲理”的妻子,这也许是徐兰森病故的原因之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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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允地说,从情理上来看,保守传统的阎锡山不会这样做。

首先,他曾经参加过辛亥革命,参加过革命的人有一定先进的觉悟性,大都是忠于婚姻的。

其次,他受传统观念影响很深,脑子里装满了伦理纲常,非礼勿视、非礼勿行,不合规矩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还有,他在统治山西期间,十分重视百姓的品德教育,对贩卖和吸食毒品、窝娼、聚赌、偷盗、斗殴、游手好闲、忤逆不孝等恶劣行为实行了严厉打击。

在此情况下,他自己本人当然也一定要做出表率。

在事实上,阎锡山生活作风相对比较严谨,不像国民党个别将军那样,家里妻妾成群,外面包养情人。

阎锡山娶姨太太,归根结底是因为太太不会生育,是人之常情,而不是他喜新厌旧。

一旦自己做不好表率,他就会被弄得声名狼藉,把自己搞得非常被动。

照这样看,阎锡山不会跟自己堂妹产生真正的暧昧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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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年龄上来说,兄妹俩也不可能有私情。

阎锡山出生于1883年,闫慧卿出生于1910年,两人年龄相差27岁,代沟巨大,没有共同语言,走到一起的几率很低。

而且阎锡山爆出绯闻时,他已经60多岁,早已过了心猿意马的年龄。

不管怎么说,嫂子徐兰森去世后,闫慧卿就成为了哥哥的生活秘书,担负起家庭主妇的责任。

根据他的回忆录,原来阎锡山患有严重的胃病,饮食起居都要专门有人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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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上说,徐兰森照顾最合适,但是徐兰森脾气不好,经常跟阎锡山怄气,胃病最怕的就是情绪不好,饮食必定很受影响。

更何况,徐兰森还要照顾儿女们,根本没有更多的精力去照顾丈夫。加上抗战爆发,阎锡山既要应付共产党的抗日热忱,还要面对日本人的威逼利诱,思想压力很大。

在此情况下,阎锡山的胃病经常发作。

在疼痛的刺激下,阎锡山的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这也影响了他在战场上的决策,影响他“山西王”的地位,是个严重的问题。

而原来照顾阎锡山生活起居的副官,是个男的,粗枝大叶,难以胜任。

迫不得已,徐兰森只能向小姑子求助。

闫慧卿是个女性,有女子特有的温柔,而且她是自己的小姑子,理论上说是最安全的,不会挖自己的墙角,徐兰森一百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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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堂嫂的一再恳求下,阎慧卿不得不接下了这个重担。

闫慧卿本来就跟哥哥血浓于水,心灵相通,也相互包容,加上她心细如发,来到阎锡山这里没有多久,她就熟悉了哥哥的脾气。

而自从闫慧卿到了身边,阎锡山就产生了一种颇为滋润的感觉,喜欢上了这个聪明懂事的堂妹,背地里叫她“五鲜子”。

我们前面说过,闫慧卿姊妹中排行第五,人们喜欢叫她五姑娘、五妹子。

按理说,阎锡山也该叫她五妹子,这样才显得亲近,也合乎常理。而阎锡山偏偏叫她“五鲜子”,这让军统头子戴笠,以及骨干沈醉、文强产生怀疑,毕竟这个外号中的“鲜”字,饱含有强烈的暧昧气息。

但是仅凭外号就下结论,未免有点牵强附会了,难免会发生误判。

无论如何,有了“五鲜子”阎慧卿的照料,阎锡山的生活变得越来越规律了,胃疼的毛病自然而然也逐渐好了起来。

阎锡山也知恩图报,越来越器重她,让她担任不少职务,成为自己的形象大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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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如此,有些文学作品中,把阎慧卿说成是阎锡山的股肱臂膀,参加了阎锡山和日本人的谈判,参与山西很多的军政大事,甚至在幕后影响着山西的政局。

这种说法的可靠性也有一定的存疑。

一则是闫慧卿的文化水平较低,没有什么独到见解;二则她也不是什么女强人,对参与政治的兴趣度不高,她担任的职务大多是象征性的礼仪性的,是不得已而为之。

生活上的事,阎锡山对阎慧卿俯首帖耳、百依百顺,至于操纵山西政局、参与军政大事,可能还真轮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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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闫慧卿在阎锡山身边的时候,婚姻有名无实,三十出头的阎慧卿,肯定不是一片空白,她的感情处于什么状态?

阎慧卿观念传统,但是在感情方面还是比较开放的,她和丈夫虽然没有离婚,但是已经达成默契,互不干涉、各行其是、心照不宣。

根据坊间传说,她和阎锡山的姨表侄子梁化之的关系才是真正的暧昧。既然彼此相爱,为什么要偷偷摸摸,不能公开在一起呢?

原来,这个梁化之早已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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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化之深受阎锡山重用,担任了他的秘书,这样有头有脸的人,是不能随便离婚的,因此两人只能做露水夫妻。

当然这也只是一种传言,没有确凿的史料证实。

话说回来,1949年3月29日,太原陷入解放军的层层包围。

阎锡山对外格外强硬,声称要流尽最后一滴血,与太原共存亡,而且还在照相机前准备了大量氰化钾,表示了要“杀身成仁”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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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话音未落,就在当天收拾金银珠宝,带着家小,搭乘飞机前往南京,号称开会去了。

出乎意料的是,他把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丢在了太原。因为闫慧卿早就成为自己在山西的“形象大使”,有“山西宋美龄”之称,让她留在太原能给手下打气,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阎锡山的心里,或许也是万般不舍得,也不想牺牲堂妹。

4月18日,阎锡山还让自己副官专门到太原去接自己的“五鲜子”。但是到了太原机场后,由于地面炮火猛烈,飞机根本无法降落,美军飞行员只得保命要紧,选择了将飞机开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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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算不如天算,阎锡山最终还是与堂妹阴阳相隔。

1949年4月24日,解放军向太原城发起总攻,炮声隆隆,大厦将倾。梁化之和闫慧卿彻底绝望,效仿纳粹元首,双双服毒之后,安排卫兵在自己的身上浇上汽油焚尸。

临死前,闫慧卿还给自己的哥哥发去了绝命电。

“妹妹发电时尚在人世,哥哥阅电时,已成隔世。”

“临电依依,不尽所言!今生已矣,一别永诀。来生再见,愿非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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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意是说,哥哥哎,这辈子咱们的缘分已经结束,但愿来生,我们兄妹还能重逢。

由此可见,妹妹对哥哥还是一往情深。据说,阎锡山后来看到妹妹的绝命电之后,难以自持,泪如雨下。

当自己决定逃离,却把将士当成炮灰,让妹妹当作工具时,这种结局其实已经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