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德年间,江宁彭府嫡女夏毓与穷书生何欢,自幼青梅竹马,感情甚笃。何欢虽出身寒微,但才学出众,风流倜傥,夏毓对他一见倾心,暗许终身。奈何世事弄人,两家反对婚事。夏毓父亲夏廷玉乃朝中显贵,岂容女儿下嫁布衣?

夏廷玉恼怒之下,逼迫女儿嫁与同僚彭万里之子。夏毓悲愤交加,连夜私奔,欲与何欢私定终身。谁知夏廷玉派人追拿,将何欢痛打一顿,逐出江宁。夏毓自觉无颜苟活,欲投河自尽,幸被家仆所救。她含泪嫁与彭万里,从此与何欢阴阳两隔。

"何郎啊何郎,你在何方?你可知妾身思君肠寸断,泪洒巾帼?"夏毓嫁入彭府三载,夜夜梦见何欢,辗转反侧,寝食难安。她暗中立下何欢灵位,朝夕祭奠,只盼来世能续前缘。

一晃十八年过去,正值壮年的何欢已是个老父亲。他前妻难产而逝,留下稚子何念夏。何欢抱恙多年,怕撒手人寰,遂携子辗转来到襄樊,寻找亲族。谁知途中何欢旧疾复发,撒手人寰。何念夏无依无靠,被襄樊何氏收留,然而自幼与父母分离,对身世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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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十载,襄樊何氏家道中落,何念夏孤身谋生。机缘巧合,他结识了正在游学的彭府千金月凡。月凡貌美如花,才华横溢,何念夏对她一见倾心。两人情投意合,很快坠入爱河。

"小姐,妾身何念夏愿以身相许,此生非卿不娶。"何念夏拉着月凡的手,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柔情。

"妾身亦心悦于你。只是家父甚是严厉,必定反对我们婚事。不如我带你回江宁,求母亲做主。"月凡红着脸,羞答答地说。

夏毓见女儿携何念夏回府,喜出望外。一个是骨肉,一个是女儿心上人,双喜临门,夏毓感激涕零。然而,她仔细端详何念夏,不禁心中一惊。这双桃花眼,挺拔鼻梁,分明与何欢如出一辙!难道上天让自己的骨肉,做了女儿的良人?

夏毓顿感五雷轰顶,连忙找何念夏盘问。得知他父亲是襄樊人,十八年前客死他乡,夏毓更加确信,何念夏就是自己的骨肉。眼见孩子们如胶似漆,彼此倾心,夏毓又怎忍心拆散姻缘?可母子婚配,天理不容,人伦大忌啊!

夏毓陷入前所未有的煎熬,白天强颜欢笑,晚上辗转难眠。一方面,她不忍心伤害何念夏,毕竟这是她与何欢爱情的结晶;另一方面,她又无法接受女儿嫁给亲生哥哥。无论如何抉择,都会伤害一方,甚至两败俱伤。

"娘,何念夏与我情投意合,你为何总是愁眉不展?"月凡不解地问。"娘不过是担心你们年纪尚小,恐难经风雨,识真心。待秋闱之后,再做打算不迟。"夏毓强作笑颜,敷衍了事。内心却是万箭穿心,苦不堪言。

夏毓的态度让何念夏与月凡大为光火。"岳母大人,小生与月凡之事,并非儿戏。我二人此生非卿不娶,若蒙大人应允,小生愿奉岳母为亲娘,朝夕侍奉。"何念夏咬牙跪地,铿锵请命。夏毓心中一酸,差点泪洒当场。此情此景,与当年何欢何其相似!

局势对夏毓愈发不利。彭万里得知女儿心仪何念夏,十分欣慰。夏毓再三阻挠,反倒引起了夫君不满。她苦于无法启齿真相,又担心一旦揭开往事,不仅颜面尽失,更会害得何念夏身败名裂。夏毓进退维谷,黯然神伤,一场大病,卧床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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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又到秋闱,何念夏不负众望,高中状元。彭万里喜上眉梢,执意要将爱女许配于他。月凡更是欢天喜地,对夏毓又哭又闹,定要在年内完婚。夏毓心力交瘁,再也无力阻拦。洞房花烛夜,她拖着病体,唤何念夏入内厢,将当年隐情和盘托出。

"何郎啊,你我虽无缘结为夫妻,却生下了骨肉。如今儿女情深,我又岂能拆散姻缘?只盼你懂娘一片苦心,莫要怨娘狠心。"夏毓梨花带雨,语气哀婉。

何念夏如遭雷击,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生母。他定睛细看,只见桌案之上,赫然摆着一幅画像。画中男子飘逸俊朗,竟与自己一般无二。他颤抖着拿起画像,泪如雨下。原来,父亲临终前托梦,曾言身世之谜皆在江宁,今日终于破谜。

"娘亲!儿身世飘零,终于寻到娘亲!"何念夏泣不成声,抱住夏毓痛哭。一旁窥探的月凡也早已泪流满面。原来她察觉母亲反常,便设计成婚,逼母亲吐露真相。如今误会尽释,月凡感慨万千。彭万里闻讯赶来,震惊之余,也为妻子的不易而动容。

洞房花烛变成天伦重聚,月凡百感交集。一方面,她同情母亲的遭遇,理解母亲当年不得已的抉择;另一方面,她又为母亲隐瞒身世而愤懑,认为这是对自己的不信任。

"娘,你当初为何不告诉我们真相?难道你不信我和兄长?"月凡带着哭腔质问。

"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怕说出真相,反而害了你们。你兄长身世不明,我若揭穿,只会让他身败名裂,前途尽毁啊!"夏毓叹气道。

"娘,你受苦了。我知你是为我们好,只是心里总有个疙瘩。从前对你的抱怨,女儿皆已释怀。往后我定当孝顺娘亲,再不让你伤心。"月凡抱住夏毓,悔恨交加。

"傻孩子,你能理解娘的良苦用心,娘就知足了。你与兄长情深义重,定能白头到老,娘心甚慰。"夏毓抚摸女儿的发,语重心长。母女二人抵足谈心,冰释前嫌。一旁的彭万里也感动莫名。

"夏氏,你受苦了。我虽难以接受你对何欢的感情,但你为这个家付出良多,我不该怨怪。何念夏虽非我亲生,但已是状元,今后必能光宗耀祖。我就当儿子待他,一家人整整齐齐,共享天伦。"彭万里拍了拍夏毓,宽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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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冰释,彭府迎来新局面。何念夏尊夏毓为母,感念她多年的苦心。虽不能名正言顺唤她母亲,却事事以她为先,捧在手心。夏毓也敞开心扉,悉心教导这个失而复得的儿子。

"念夏,你父亲虽已作古,但他渴望有朝一日,儿子能光宗耀祖。如今你已高中状元,正是践行父亲遗愿的时候。你要牢记父母教诲,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娘,儿子谨记于心。无论何时,定不负父母期望。只盼娘能放下往事,开开心心过好每一天。"何念夏执起夏毓的手,语气坚定。

彭万里虽对夏毓的隐瞒耿耿于怀,但看在妻儿情深的份上,也选择接纳何念夏。"何郎乃状元之才,如今又是我彭家女婿,我彭府就此多了一双儿女,乃是天大的福气啊。"彭万里与何念夏把酒言欢,其乐融融。

就这样,经历种种波折,这个特殊的家庭终于冰释前嫌,开启了新的生活。他们携手共度,不离不弃,用宽容化解恩怨,用真情温暖彼此。虽说家庭构成非比寻常,却胜却人间无数。

光阴似箭,岁月如梭。转眼间,何念夏中了状元,成了朝中命官。彭府喜事连连,家道鼎盛。只是夏毓日渐衰老,身子每况愈下。临终前,她唤来何念夏,说出埋藏多年的心愿。

"念夏啊,为娘有一事相求。你可愿陪我去襄樊,寻你父亲的故居?我想在弥留之际,再见他一面。"夏毓颤巍巍地说。

"娘亲有何吩咐,儿子万死不辞。我这便准备,与您启程。"何念夏牵着母亲的手,泪眼朦胧。

母子二人辗转来到襄樊,寻到当年何欢的旧居。夏毓木然望着斑驳的院墙,仿佛穿越时光,回到了少女时代。她伫立许久,悲从中来,泣不成声。

"何郎,你在天之灵可知道?我夏毓用半生时光,践行了当年的诺言。我虽无缘做你妻子,却生养了你的骨肉。我今日带他前来,只为了了我们的夙愿啊!"

何念夏搀扶着夏毓,痛哭失声。他望着母亲苍老的面容,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悲喜交集,五味杂陈。

就在此时,天空飘起了小雨。雨中仿佛有个身影,一男一女,携手缓步,宛如新婚燕尔。夏毓怔怔望着那身影,面露微笑,缓缓阖上了眼睛。何念夏知道,母亲终于与父亲团聚了。

天作之合,终成眷属。这对苦命鸳鸯,历经生死离别,终于破镜重圆。他们用执念书写了不朽的爱情,用坚守诠释了情比金坚。纵使身死,也要魂归故里,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何念夏泪洒襄樊,却也感慨万千。母亲对父亲的执念,自己对母亲的亏欠,如今终于了却。展望未来,他唯有更加努力,以实际行动告慰父母在天之灵。此生无憾,来世再续前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