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三哥去世前说要托梦给我,头七时我果然梦见了他,他说死的好冤
一、三哥患病
三哥并不是我亲哥哥。我父亲亲兄弟六人,我们这一代因为基本国策的原因,兄弟们反而只有四个,于是就按照顺序排了下来,我最小,三哥是我二伯家的孩子。我俩年龄相差了五天,从小就一起上学。
因为家在农村,条件很一般,我们这一代人也没有什么好的念想,大家都知道,要脱离农籍只有两条路,一是参军,二则是考学。三哥学习成绩很一般,中考没考上县重点中学,就去旧城二中厮混了三年,拿到高中毕业证后去参军了,他运气不错,上的是技术兵种的汽车兵,复员时也有好政策,后来就在我们县城消防大队工作。
我则是参加高考后上了大学,是学医,毕业分配在省城济南某医院工作,履历不同,可生活经历有很多的相同点,比如说我们俩几乎是同一年结婚,三嫂是县实验二小的老师,很文静也很漂亮的一个人,说心里话我觉得三哥有点高攀嫂子,只是也就在心里想想而已。我俩的孩子年龄也差不多大,三哥家的侄子叫松松,比我女儿大了六个月。因为并不在一个地方工作,所以我和三哥来往也不频繁,也就是逢年过节或者长辈生日时在一起坐坐,三哥好酒,我们兄弟四人中他也最能喝。我因为学医的缘故,每次聚餐都说三哥几句,他嘿嘿笑道:我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这玩意儿,平时执行任务都不敢喝酒,难得放假给自己放松,老四你就别管我了。
想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出于职业习惯,我还是说,他一如既往不听。
细水长流,时光静好,一切都似乎是平平淡淡的,可后来出事后才知道,这种平淡才是真正的幸福。到了孩子高考那年,大家都忙忙碌碌的,也就在某天晚上值班时,我接到了我爸打来的电话,说我三哥查出病来了,县医院让他马上到大医院治疗。
我吓了一跳,马上给三哥打电话,是嫂子接的,一直都在哭,说弟弟救救你哥哥吧。后来三哥接了电话,很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事,就是自己吓唬自己,我明天去济南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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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谢绝肝移植
我在忐忑不安中迎来了三哥最详实的检查结果,刹那间心就凉凉的了,结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我拿着各项指标找省内水平最高的专家看了,他摇摇头,说出结论:肝癌晚期,要么马上进行肝移植,要不就是靶向药然后肝移植,要不做的话,寿命最长就一年时间。
肝移植谈何容易,要有肝源,还要有配型合适,更不要说费用问题了,当然最好是找近亲属,也就是说三哥的儿子松松可以做配型,我们兄弟四个也可以候选,只是我们这一代人都四十多岁,做出牺牲并不容易。
无奈之下,我找三嫂说了实情,她已经从开始那种绝望中镇定了很多,听我说完这些事后点点头,说了两点想法:第一就是不能让儿子配型,松松今年高考,甚至她都不想让儿子知道这件事,希望我能保密;第二就是这件事要对我三哥说,让他自己拿主意,三哥曾经是军人,对于生死危机有自己的判断。三嫂说自己是女人,不能替三哥做主。我心有点凉,觉得三嫂这种说辞不像夫妻,可我也能接受。
后来就是在三嫂陪同下,我和主治专家给三哥说了病情,当然并没有说的那么绝望,寿险一年也没提,可是三哥显然明白了,他脸色煞白,可依旧对着大夫点点头表示感谢,说自己想想再说。
三哥是晚上给我回答的,我俩没在病房里说话,而是来了我的医生办公室。三哥当机立断就说了自己的态度:不治了!也不用寻找肝源,他更不能为了自己续命而伤害堂兄弟或者儿子,再说即便换肝也未必会怎么样,那个很有名的电影演员不也换肝了吗?人家有钱也有资源,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消防老兵,即便延口残喘,也只是给老婆孩子增加负担,我不知道还剩下多长时间,但我不想选择肝移植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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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哥的托付
见过很多正能量的文章,写如何兄弟情深之类的话,其实面对实际问题又知道根本没有办法时,也只能默默承受,三哥的选择并没有出乎我的想象,甚至于在我看来这就是最佳选择。他和我同龄43岁,人不可能看淡生死,可世界上哪里有长生不老药。他要想延续性命,也许最可靠的办法就是和儿子松松做配型试验,但不论成败都面临极大的风险,不但会耽误孩子高考,而且会耽误他的一生,与其给孩子选择题,不如自己默默承受吧,这是一个父亲的担当,也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责任。
既然决定不治,也就开些药带回家,然后是告辞。就在三哥回家前一天,他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他买一瓶泸州老窖,说要和我唠叨唠叨。
我自然是不允许他喝酒的,其实这种肝病就和长期饮酒有很大关系,可三哥说的很可怜:这可能是我这一辈子最后一次陪你喝酒了,你就允许我放纵这一次吧,我有很多事想和你好好交代交代。最后我被说服了。
那天晚上我俩没在医院,而是去了医院不远处的纬九路烧烤摊,我给他拿了一瓶泸州老窖,我俩对饮。我知道三哥是想托付我一些事情。
那场酒喝了有三个小时,我俩从小时候上学说到现在,三哥说了自己的恋爱,说自己也说不清楚怎么就追求上了三嫂,按理说自己是配不上她的,她有点下嫁嫌疑,自己结婚二十年也是一直哄着老婆,儿子更是他的心头肉,他说自己藏了一点私房钱,有七万多,那钱是给孩子高考后的学费,本来想再努力十几年,给孩子买房子,现在看是没希望了,也许自己不治疗就是对孩子的一种最大保护。
说到后来我俩抱头痛哭了一番,三哥说也不知道人死了以后是不是真有灵魂转世,不过他希望我好好看待自己的儿子,那是他唯一的希望,他有事就托梦给我。
我不知道该说啥好,只是频频点头,也很后悔自己的医术水平有限,救不了自己的亲人。
那天我兄弟俩都喝醉了,后来三哥都尿在了裤子里,湿漉漉的,我也抱着树呕吐。
人间本苦,我不知道自己该说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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