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用《射雕三部曲》《神雕侠侣》以及《倚天屠龙记》这三部作品将南宋末年到元末明初的武林故事说了个遍,三部曲的情节就好似一部另类的史诗一般,通读下来,着实是荡气回肠。

不过这三部曲的情节也谈不上是“无缝连接”,比如《倚天屠龙记》中只有前两回的剧情是发生在《神雕侠侣》结束的三年之后,还算是承接了前作,但后续的正篇剧情则是发生在前作结束数十年之后,此时的武林早已沧海桑田,当年的郭靖、杨过都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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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雕侠侣剧照)

不过说来奇怪,同样是主角,为何金庸交代了郭靖一家的结局,却对杨过夫妇的结局遮遮掩掩?后来的杨过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战死襄阳的郭靖夫妇

正如前文所言,《倚天屠龙记》的正篇故事发生在《神雕侠侣》结束数十年之后,当年在华山遇上杨过、郭靖的张君宝还是个愣头青,如今却已成了满头白发的武当派祖师张三丰,只叹岁月不饶人。

但作为前作中的关键人物,郭靖的结局自然是值得被交代一番的,当然,一方面也是因为此作剧情的核心线索“倚天剑”与“屠龙刀”正是郭靖夫妇留下的遗物。

所以书中明确提到他们夫妻二人是在预测了襄阳城会在不久的将来被蒙古人攻破的前提下,才制定了“倚天屠龙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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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靖夫妇剧照)

不过他们本人并没有能力确保这计划能顺利执行下去,因为他们都战死在了襄阳。

书中只道:“襄阳城破之日,郭大侠夫妇与郭公破虏同时殉难,屠龙刀不知下落。郭祖师当时身在西川,待赶去想要相救父母亲人,却已为时不及。

郭靖夫妇之死固然让人心痛,却也不是不能接受,因为他们夫妻二人早已有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决心,金庸安排他们战死,也只是让他们得偿所愿,他们的形象也因此而变得更加伟岸了。

既然如此,同样作为主角的杨过又哪去了?

二、绝迹江湖的神雕侠侣

可别说《倚天屠龙记》的剧情与杨过没太多关系,所以不谈也罢。

其实书中交代得很清楚,当年郭靖夫妇用以铸造倚天剑与屠龙刀的材料甚至都是杨过送给他们的。

书中只道:“(黄蓉)聘得高手匠人,将神雕大侠杨过留赠给郭师祖的一柄玄铁重剑熔了,再加以西方精金,铸成了一柄屠龙刀;又以当时最为锋锐的两柄宝剑,杨过大侠的君子剑与杨夫人小龙女的淑女剑,熔合而铸成一柄倚天剑。”

你看,起码“杨过赠剑”这段剧情就没有发生在《神雕侠侣》之中,等于说在《神雕》结束之后,杨过至少还与郭靖见过一面,他的结局如何不值得被交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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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衫女剧照)

若不是《倚天屠龙记》中那黄衫女子的登场,读者都差点忘了武林中还有古墓派这个门派。

而黄衫女子的出现也证明了杨过夫妇后来确实有生儿育女,可他们本人又哪去了?

为何金庸只是让黄衫女子留下了一句“终南山后,活死人墓,神雕侠侣,绝迹江湖”?

或许是因为杨过夫妇的结局不太美好。

三、洞房之时埋下的伏笔

“后神雕时代”的主旋律就是“蒙古人入主中原”,从这个角度来说,单纯的在江湖中惩奸除恶的故事就不足以吸引读者了,毕竟比起郭靖守城而言,这样的故事格局未免太小。

事实上杨过都未必会出手降服武林中的各路魔头了,毕竟他早已受够了人间疾苦,此时他只想与小龙女退隐江湖,共度余生。

所以他们的余生会是在某个清幽之处安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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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过、小龙女剧照)

这是他们的构想,却未必能如愿。

因为小龙女注定难逃一死。

当年小龙女与杨过在绝情谷底重逢时,杨过不解小龙女是如何在身中剧毒的前提下又活了十六年,而此时小龙女是这么解释的:“我服食蜂蜜,再加上潭中的白鱼,竟能令痛楚消减,想不到这玉蜂蜂蜜混以寒潭白鱼,正是驱毒的良剂。如是长期服食,体内毒发的次数也渐渐减少,间歇加长。初时每日发作一两次,到后来数日一次,进而数月一发,最近五六年来居然一次也没再发,想是已经好了。”

显然,这祛毒的方法是小龙女猜想出来的,只是毒性没有发作,她便觉得有效,而她的措辞是“想是好了”,说明并不一定真的好了,只是寒潭抑制了她体内的毒性没那么容易发作。

事后某日,他们如当初约定的那般,去了温润的岭南度过余生,却难免让剧毒再次发作,他们一时间又找不到寒玉床或者寒潭的替代品,小龙女便难免毒发身亡。

此时杨过会怎么做?

答案很简单,如他们洞房花烛时暗示的那样。

当初他们拜堂时,书中提到一个细节:“杨过怔怔的望着她脸,心中思潮起伏,过了一会,一枝蜡烛爆了一点火花,点到尽头,竟自熄了。他忽然想起在桃花岛小斋中见到的一副对联:‘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杨过当时看了漫不在意,此刻身历是境,见余下那枝蜡烛垂下一条条烛泪,细细咀嚼此中情味,当真心为之碎。突然眼前一黑,那枝蜡烛也自熄灭,心想:‘这两枝蜡烛便象是我和龙儿,一枝点到了尽头,另一枝跟着也就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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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剧照)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他为何如此伤感?金庸无疑是在暗示龙杨二人的结局注定是悲剧,小龙女死后,杨过也绝不会独活。

再回过头来看杨过的赠剑之举就合情合理了,小龙女死后,他已对这俗世了无牵挂,于是将佩剑送给郭靖夫妇,接着自己便自行了断了,而黄衫女子则由古墓侍女抚养长大,甚至郭靖夫妇能无视“小龙女”的名讳去为那宝刀起名“屠龙”,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