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青往事:当年他送初恋去上大学一别四十多年,再相见却不相识

老话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现实生活中的这对有情人最终却没能走在一起,留下了终生遗憾,也令他俩痛苦了好久。

这段情感往事是我的文友李昱霖老师给我讲述的,李昱霖老师也是一位老知青,他曾在云南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的瑞丽农场支边十年,于1979年初夏返回了北京。

李昱霖老师说他是1969年后期到云南支援边疆建设的,当初他们所在农场属于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后来又划归到地方国营农场,他们的身份到底是兵团战士还是农场工人,连他们自己都不好界定。直到现在,他们都习惯性地称自己为知青,因为他们去云南支援边疆建设时,正值上山下乡运动的高峰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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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最深刻的是去云南的路上,火车到达昆明后,李昱霖他们在昆明做了短暂的休整,然后分乘多辆卡车继续前行。那时昆明通往德宏州的公路基本都是沙石土路,道路崎岖难行,有的地方坡陡谷深,特别危险,九百公里的路程走了一个星期,现在回忆起来还心有余悸。

到达连队后,早有昆明知青和上海知青先期抵达,已搭建好了简易的营房(草棚),周边还有一些当地人和农场老工人及家属,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美好,也没有那么荒凉,但当时的生活环境和生活条件确实够艰苦的。

和李昱霖分在同一个连队的十几名新战士基本都是北京知青,但有的不是同一所学校的,相互之间也不是太熟悉。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接触了解,大家才渐渐熟悉起来。

1971年冬季,李昱霖被抽调到团部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参加文艺汇演,在宣传队又结识了几名来自北京的知青,有一名叫张文祥的男生性格开朗,很健谈,长相也好,李昱霖慢慢和他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

文艺宣传队一共有几十名知青,一半男生一半女生,有北京知青,有成都知青,也有上海和昆明的知青,大家天天朝夕相处,相互间的感情也越来越深厚。有一名叫刘莹莹的北京女知青是大家眼中的仙女,她不光长相好、嗓音好、性格好,也很善良乐于助人,经过了一年多的朝夕相处,张文祥和刘莹莹相爱了。

当时的云南生产建设兵团虽然不是正规武装部队,但纪律严明,再加上当时的生产任务繁重,连队有规定,战士之间不允许谈恋爱,张文祥和刘莹莹的恋情也只能秘密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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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以后,文艺宣传队解散,张文祥和李昱霖抽调去了营里的机务队,当了拖拉机驾驶员,刘莹莹回到原来的连队,当了卫生员。虽然不在一个连队了,每逢星期天或休息时间,两个人也经常约会。特别是张文祥,他是拖拉机驾驶员,有时驾驶拖拉机路过刘莹莹所在的连队,他都会顺路去看望刘莹莹。

1974年的秋天,云南生产建设兵团取消了兵团建制,连队战士都划归到地方农场,成了农场工人。借此机会,张文祥和刘莹莹调到了同一个分场小队,张文祥还是当拖拉机驾驶员,刘莹莹还是卫生员。取消了兵团建制,农场的要求没有那么严格了,张文祥和刘莹莹也就公开了恋情,工友们都说他俩是天生的一对。

第二年冬季,李昱霖、张文祥和刘莹莹一起结伴回北京探亲过春节,一路上,张文祥给予了刘莹莹无微不至的照顾,刘莹莹那个大提包,一路上都是张文祥帮她提着,在昆明买回北京的火车票,也是张文祥掏钱帮刘莹莹买的。刘莹莹很感动,再一次发誓和张文祥一辈子不离不弃。

回到北京后张文祥才知道,刘莹莹的爷爷奶奶都是部委的高干,刘莹莹的父母也都是政府机关的干部。 考虑到自己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张文祥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自卑感。

探亲假结束回瑞丽的路上,张文祥明显对刘莹莹冷淡了,李昱霖以为他俩闹了矛盾,就偷偷问张文祥,张文祥说没有闹什么矛盾,也没说刘莹莹家的情况。刘莹莹也觉察到了张文祥对她的冷淡,就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还解释说她母亲就是那样的性格,单位同事都说她清高孤傲,让他不要介意。

看刘莹莹诚心诚意对自己好,张文祥心里非常矛盾,他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欢刘莹莹,可一考虑到刘莹莹家是高知高干家庭,考虑到自己家的实际情况,张文祥决定重新考虑他和刘莹莹的感情问题。

之后的日子里,李昱霖也多次问过张文祥和刘莹莹的感情问题,最终张文祥才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他说想和刘莹莹分手。李昱霖就劝张文祥,说感情问题不能和家庭条件相提并论,还说刘莹莹是个很善良很开朗的好姑娘,希望张文祥好好珍惜这段感情。

1976年秋天,张文祥所在分场小队得到了一个工农兵学员的名额,经过全体工友投票推荐,张文祥和刘莹莹得票最高。因为当时上大学是推荐加考试,张文祥考虑到自己文化底子不好,就把这个来之不易的工农兵学员名额让给了刘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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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莹莹顺利通过了文化课考核和政审,她被上海的一所知名高校录取了。离开农场的前几天,刘莹莹拉着张文祥去了一趟瑞丽,给张文祥买了一件的确良衬衫,给他买了牙膏牙刷,还请他吃了饭,感谢他多年以来的照顾和关爱。

离开农场去上海读书的时候,张文祥送了刘莹莹一程又一程,一直把刘莹莹送到保山。分别的时候,张文祥难受地对刘莹莹说:“莹莹,到了学校你要照顾好自己,这一别不知何时再相见,你多保重!”“文祥,你也照顾好自己,等我大学毕业了,咱俩就结婚……”刘莹莹说完,深情地和张文祥拥抱在了一起。

二十多天后,张文祥收到了刘莹莹的来信,当时他写了回信,想开门见山和刘莹莹提出分手,可又觉得不妥,就把写好的回信撕掉了,再也没跟刘莹莹联系。

大约过了两个月,张文祥又接连收到了刘莹莹的两封来信,他还是没回信,他想用这种方式和刘莹莹分手。

到了1977年春天,张文祥一共收到了刘莹莹的五封信,可他一封信也没给刘莹莹回。好像是五一节的前一天,李昱霖收到了刘莹莹的信,她问李昱霖张文祥为什么不给她回信,是不是出啥事了。

拿着刘莹莹的信,李昱霖去找张文祥,张文祥如实说出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他不回信就是想让刘莹莹断了这个念想。李昱霖问张文祥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文祥说出了两点原因,一是家庭条件悬殊太大,二是刘莹莹上了大学,他觉得两个人的差距越拉越大,所以才决定分手。

两个人都沉默了许久,李昱霖也很难受地对张文祥说:“文祥,其实刘莹莹这个人挺低调的,咱们交往了这么久,她从来都没说过家里的问题,除了你,谁也不知道她是高干子弟。就凭这一点,我觉得你应该珍惜这段感情,我看刘莹莹对你是真心的。”张文祥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刘莹莹确实很优秀,她越是优秀,我越觉得在她面前有压力。她大学毕业后也不会再回到农场来,我也不能给她出难题,更不能让她为难。因为我爱她,所以我才主动放手,我希望她生活得更好……”

张文祥的话让李昱霖深受感动,李昱霖没想张文祥会有这样的思想和觉悟,他发自内心地佩服张文祥。为了让刘莹莹彻底死心,张文祥和李昱霖都给刘莹莹回了信,张文祥说他和成都的那个罗玉华恋爱了,希望刘莹莹原谅。罗玉华也参加过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刘莹莹认识罗玉华,罗玉华也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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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刘莹莹再也没来回信,张文祥和李昱霖都和刘莹莹断了联系。

1979年5月中旬,李昱霖和张文祥一起回到了北京,在家待业三个月,张文祥接班顶替他母亲的工作到搪瓷制品厂当了一名包装工人,李昱霖托关系到公安派出所当了一名民警。两年后,李昱霖和张文祥先后都结婚成家,有了各自的家庭,生活虽然很平淡,倒也幸福快乐。

1998年,张文祥遭遇了下岗危机,幸亏李昱霖社会关系广,他托关系把张文祥调到了自来水公司,张文祥才算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直至退休。退休后,李昱霖又帮张文祥找了一份打更的工作,一干又是七年,直到2019年春天,张文祥才算真正退休了。

今年6月9日(2024年),李昱霖和张文祥相约到景山公园爬山(景山),刚到景山公园门口,身后突然有人喊:“李昱霖,是李昱霖吗?”张文祥和李昱霖赶忙回头看,只见一位头发花白戴着眼镜的女士就站在他俩身后,李昱霖打量了一眼那位女士,疑惑地问:“你是叫我吗?”

那位女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李昱霖面前,伸手握住李昱霖的手,非常激动地说:“李昱霖,果真是你,你还是以前的样子,一点都没变,你看我是谁?”没等李昱霖说话,张文祥突然说道:“刘莹莹,是刘莹莹,你除了头发白了,模样也没多大变化。”

顷刻间,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刘莹莹的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喷涌而出。两人抱头痛哭,李昱霖也泪流满面。

三个人坐在了一家咖啡店,等李昱霖替张文祥解释清楚当初分手的真实原因,刘莹莹哽咽着说:“张文祥,我等了你好几年,也恨了你好几年,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当初我还真想给罗玉华写信问问她,问她为什么要破坏咱俩的感情……”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刘莹莹心里有感激,但更多的还是委屈和难过,她看着满头白发一脸沧桑的张文祥,讲述了自己大半生的生活经历。

大学毕业后,刘莹莹被分派在上海商业局工作,到了三十岁,才和一名上海本土的男士结婚,因为生活和性格上的差异,她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女儿十六岁那年回到了北京,刘莹莹退休后也回到了北京,他丈夫不想到北京生活,最终两人选择了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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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刘莹莹的婚姻生活如此不幸,张文祥和李昱霖心里都很难受,张文祥当初主动放手,原本是想让刘莹莹有更好的生活,没想到却事与愿违,让刘莹莹无端遭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和委屈,张文祥心里比刘莹莹还痛苦,他也很后悔当初的决定。可事已至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他只希望刘莹莹晚年的生活充满阳光和快乐,再也没有烦恼和忧伤。

一对有情人未能成眷属,此事确实令人痛心和惋惜,李昱霖也为此感到遗憾,他唯一的愿望也是祝福刘莹莹的晚年生活幸福快乐,再也没有烦恼和忧伤。

作者:草根作家(感谢李昱霖先生提供素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