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年龄大了,总要找个“吹牛逼”的事情,就像李太白,什么力士脱靴,贵妃研墨的故事,在那里都够混几天吃喝。

但是东坡先生例外。

他可以吹吹的地方不比李白少,但是他难忘的却是他人生的痛点。

东坡去世的两个月前,他路过金陵,在朋友挽留邀请下,苏轼再次登上了金山,进庙就发现一幅他的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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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当年金陵聚会,大画家李公麟当场为他画的。

画中的他,安坐于山石之上,披巾当风,手握藤杖,飘飘欲仙。虽是单线白描,而神情宛然,李公麟真不愧了是当朝第一人物画手。

东坡感慨万千,情不能已,提了笔,哆哆嗦嗦地在画像上题下这首诗。

24个字,总结了诗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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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题金山画像

苏轼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

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我的心,就像已燃成灰烬的木头,寂静无欲;我这一生,好似无法拴系的小舟,漂泊不定。

有人问我平生的功业在何方,那就是黄州、惠州和儋州。

前两句用的是庄子典故,后两句说的是苏轼三个贬谪地。

在苏东坡的一生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困顿贬谪流放之中。

黄州是苏轼成为苏东坡的地方。

苏轼苏子瞻只是夜空中的一颗星星,而东坡却是星星中的北极星。

前、后《赤壁赋》和《念奴娇·赤壁怀古》这些诗文不说,这里还硬生生出现了一个“东坡赤壁”,“文赤壁”和“武赤壁”并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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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贬谪惠州,是惠州的幸运,“一自坡公谪南海,天下不敢小惠州”。

东坡在惠州两年零八个月,寄情山水、快意文章,对惠州产生了无法用时间丈量的影响。

这个时候的东坡不但自己享受生活,还积极为惠州做出自己的贡献,帮助地方搞了很多民生工程,甚至买地盖房子,他感叹“天涯何处无芳草”,准备“不辞长作岭南人”。

而且,这里留下了他心爱的红颜知己:朝云。

当62岁的苏轼来到儋州的时候,面对仅次斩首之罪的惩罚,他却淡然一笑:“我本儋耳氏,寄生西蜀州。”

他没有沉沦,而是做了文化的的开拓者、播种人,给海南带来了文化的薪火。

如果黄州是苏轼悟道的地方,那么惠州儋州就是苏轼超凡入圣的地方。

别人的评价是别人的事情,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是冷暖自知的,所以,苏轼才有“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是感叹。

两耕斋闲话:闲来喝茶,梦里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