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一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穿着破旧衣裳的邋遢男子来到了湟中县城,此时,湟中县城已解放,路上到处都是巡逻的解放军士兵。

到了湟中县城后,男子找到了县委书记尚志田,并向他表明了身份。

尚志田听男子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话,但就是听不懂男子说了什么,因为男子说的是蒙古语,他听不懂蒙古语。

见男子十分着急,尚志田索性便给他开了个证明,让他去西宁找省军管会主任廖汉生。

就这样,男子去找了廖汉生,向廖汉生表明了身份,而廖汉生在得知他的真实身份后大为震惊,连忙将男子的身份汇报给了上级,惊动了整个西北军区。

那么,这名说蒙古语的邋遢男子究竟是何身份?他来找解放军,又是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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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9月5日,青海西宁市解放,解放当天,西宁各城市的老百姓高举着红旗,敲锣打鼓走在街头上庆祝,随即,西宁解放的消息便传遍了青海各个城市。

几日后,青海德令哈市的一名男子在路边听到了人们在议论这个消息,听到“西宁解放”四个字的时候,他忙顿住脚步,拉着路人问:“这是什么情况?”

这名男子名叫廖永和,也就是前文中提到的那个邋遢男子,此时,他刚刚听说西宁解放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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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听说过么,解放军把马步芳打跑了!西宁解放了,老百姓要有好日子过了。”

廖永和听到这番言语后愣了一下,不断地在脑中思索着一个问题:解放军是什么部队?难道是我之前待过的部队?

想到这里,廖永和心中隐隐有丝预感,他预感着打跑马步芳,让西宁解放的部队,很有可能就是自己曾经待过,曾战斗过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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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永和一直忘不掉过去的军旅生涯,在听说了西宁解放消息后,他的脑中便一直徘徊着“去西宁看看”的想法。

西宁与德令哈相距约500公里,放到现代社会来看,就算是开车也要驾驶好几天才能到,也就更别提走路了,再加上廖永和还不认路,万一走丢了,不仅无法到西宁,还有可能连德令哈都回不去,于是廖永和的这个愿望便一直拖着没有实现。

或许,上天还是眷顾他的,一段时间过去后,廖永和听闻一个蒙古族人要去塔尔寺拜佛。

塔尔寺距离西宁28公里,相比较德令哈来说,离西宁已经够近了。

廖永和觉得,如果他从塔尔寺往西宁的方向走,那么就算没人带路,他也能凭着毅力走过去。

于是,在这样的想法下,廖永和找到了那个要去塔尔寺拜佛的蒙古族人,并不断地向他恳求:“带着我吧,我会烧水做饭,一定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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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这个蒙古族人答应了廖永和的请求,带着廖永和去了塔尔寺。

在缺少交通工具与金钱的前提下,廖永和他们基本都是靠步行行进的,大多数的休息时间他们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风餐露宿在野外,过得十分艰辛痛苦。

有好几次,廖永和都生出了退缩之意,每当生出退缩的念头时,他便不断地回忆着之前的参军生活,在心中给自己加油打气。

这样的苦日子廖永和他们过了18天,18天后才到达目的地塔尔寺,这18天,廖永和没有刮胡子、也没有洗澡,就连衣服都未曾换过一件,乍一看他,就像是一个四处流浪的乞丐般,十分落魄。

然而,到了塔尔寺的廖永和却丝毫未打算休息,收拾收拾自己的形象,他趁着蒙古人去拜佛的时候,悄悄地跑到了湟中县城,打算找湟中县城的干部表明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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湟中县城已经解放,县委书记尚志田为了稳定民心,在街头召开了群众大会。

打听到这个消息的廖永和,忙去了群众大会,他到达的时候,县委书记尚志田正在人群中激情澎湃的讲话。

尚志田讲的汉语带有浓重的方言口音,廖永和听不懂他在讲些什么,尚志田讲话结束后,群众大会上表演起了节目。

廖永和聚精会神地看着节目,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只见表演者高举着一个带有镰刀斧头标志的旗子在空中挥舞。

这不正是1929年大别山闹革命时高举的旗子么?记得入党时,我还在这个旗帜下宣过誓呢。

想到这里,廖永和的眼眶忽然湿润了起来,此刻,他可以肯定,解放军就是他曾待过的部队,他的部队解放了西宁,让青海的老百姓看到了和平的期望,他为自己待过的部队感到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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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廖永和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然后目视前方,寻找着县委书记尚志田的踪迹。

在看到尚志田的方位后,廖永和马上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刚在尚志田的面前站定,廖永和便用蒙古语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说着说着,他的眼里又忍不住起了泪,连带着话语的腔调都多了几分哭腔:“我原来是一名红军战士,和部队走失了,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还愿意收留我么......”

尚志田被冒出来的廖永和吓了一跳,只见廖永和顶着蓬乱的头发,穿着一身破旧的衣裳,胡子也很长,像是好长时间都未处理过了,战乱时期,有好多民众都失去家,从一个地方流浪到另一个地方,廖永和的这个形象,让尚志田下意识的觉得他是一名流浪汉。

尚志田不懂蒙古语,听廖永和说了一堆话也没听明白他说了什么。

尚志田见此情况后,便给了开了一个证明,把他介绍到了西宁去找省军管会主任廖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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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廖永和拿着尚志田开的证明,找到了省军管会主任廖汉生。

刚一见到廖汉生,廖永和便表面了自己的身份,他告诉廖汉生,自己曾是一名红军战士,担任过红三十军八十九师二六九团二营副营长、营长等职位,1937年时,他在一场战斗中右腿受伤,跟着队伍攀越4000多米的托来南山时掉了队,自此以后便与部队断了联系,直至1949年听人说起解放军打跑了马步芳队伍,解放西宁的言论时,才意识到自己曾待过的部队可能来到了青海。

廖永和表示,他此生别无所求,只想找到自己的部队,告诉曾与他并肩作战的战友,他还活着。

得知廖永和真实身份的廖汉生大感吃惊,他怎么都没想到,青海这里会有一名和队伍走丢这么多年的红军老战士,随即,廖汉生便将这个消息汇报给了上级,使这件事彻底传开,惊动了整个西北军区的领导。

西北军区的领导纷纷表示,一定要核实廖永和的身份,如果真如廖永和所说的那样,一定不能亏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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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核实身份工作的展开,廖永和这些年的遭遇也浮出了水面......

时间回到1937年1月,当时廖永和在河西走廊倪家营子增援高台的战斗中右腿受伤,战斗结束后没多久,廖永和所在的部队便开始了行军,要攀越4000多米海拔的托来南山。

尽管可以借着棍子的力量往上爬,但廖永和的速度还是比队友慢了太多,就这样,廖永和从队头渐渐落后到队尾,逐渐掉队。

顶着凛冽的寒风,廖永和沿着队友的足迹往前前行,走着走着,他遇到了11名掉队的队友,并和掉队的队友一起前行,拼命追赶着部队。

由于托来南山的海拔比较高,气候严寒,所以,山上并没有什么居民,他们饿了只能捡牧民丢弃在山上的牛羊皮骨或饿死的动物,用雪水煮着吃,遇到了不能行军的天气,他们只能找个山洞暂时住下,并相互抱着用体温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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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行进岛青海天峻县县木里来到肃北苏来考克赛一带时,土匪截住了他们,并用枪对他们连番扫射。

廖永和在与土匪的战斗中被打穿了左膝盖,战斗结束后,他自嘲一笑,对身边的战友说:“我双腿本就有伤,现在膝盖又伤了,想要赶路追上队伍是不可能的事,你们别管我了,快去找部队吧。”

“不,要走一起走,你不能走了,我们扛着你走!”战友们热泪盈眶,纷纷不愿意先行离去。

廖永和:“你们别再固执了,你们要是还挂念我,不如直接拿块石头把我砸死算了!”

在廖永和话落后,战友们纷纷抱头痛哭,哭完之后,他们围成一个圈商量着计划,经商议后,他们决定留下一个战友照顾廖永和,其他人继续行军。

就这样,廖永和的战友胡传基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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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传基每日都会去外面捡牧民丢弃的骨头和兽皮,并用石头把骨头砸碎和兽皮混在一起煮汤,并一口一口地喂给廖永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附近可吃的东西基本都吃光了,胡传基和廖永和不由感到绝望,也就是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路过此地的蒙古族大娘帮助了他们,让她的儿子每日给他们送吃的。

后来,蒙古族大娘见廖永和的腿迟迟不好,于是便让儿子用牲口把廖永和驮到了家中照顾了起来,而胡传基则被蒙古族大娘安置到了朋友家住着。

在蒙古族大娘的照料下,廖永和的腿伤两个月便好得差不多了,而他为了报答蒙古族大娘的恩情,开始帮他们一家人干活,并在后来跟着他们一家人西迁到了德令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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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的流逝,收留他的蒙古族大娘也因战乱选择逃难,不知逃到了哪里。

最后,廖永和改名为了黄永和,在巴音河西安的宗务隆乡住下,并结识了一个和他同样无家可归的蒙古族姑娘,与她结为了夫妻。

廖永和虽然适应了蒙古族的生活,但他心里还是向往回到家乡、重回部队的,1949年9月,当他听到西宁解放,解放军将马步芳部队赶跑的消息时,他的心里顿时便生出了要去找解放军的想法,他觉得解放军很有可能是他原来待过的红军部队。

就这样,廖永和跟着一个要去拜佛的蒙古族人来到了塔尔寺,去了湟中县城见了县委书记尚志田,并拿着尚志田的证明找到了省军管会主任廖汉生,向廖汉生表明了身份。

西北军区的领导听闻此事后,经商议决定让廖永和去省青年干部训练班学习,学成归来后再对他的去处进行安排,总而言之,不能亏待这位老红军战士。

就这样,廖永和去了青干班学习,并于1950年重新入党,在青干班学成归来后,组织考虑到他的妻儿都在德令哈,于是,便把他分配到了都兰县德令哈区做区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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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分配到德令哈工作的廖永和对组织充满了感激,往后的余生,他兢兢业业的工作,用工作上的成绩回报组织,无论处在什么岗位上,都能做到清正廉洁、秉公办事,深受百姓的爱戴。

纵观廖永和这一生,年轻时加入共产党,成为了红军一员与战友并肩作战,再苦也不曾喊累,再苦也不愿拖累队友。

在那寒风凛冽的高山上,他因膝盖受伤连站都站不起来,那时的他有多么绝望可想而知;在和蒙古族人一起生活的时候,他想要回家却不知回家的路在哪里,那时的他有多迷茫可想而知;在找到组织表明身份时,他发现别人根本听不懂蒙古语,这让只会说蒙古语的他有多焦急可想而知......

所幸,纵使遇到了再多的困难,廖永和都坚强地度过去了,最终,他找回了自己身份,在组织的帮助下重新学习、入党、工作,幸福过完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