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3月6日,一个手握铁管的入侵者悄悄走向了正在家里弹钢琴的妇女。女人丝毫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险。入侵者高高举起铁管,猛烈地挥了下去。多次重击之后,入侵者来到厨房,取了一把刀具刺向女人的颈部以及其他要害部位。在确保女人已经死亡之后,入侵者则回厨房将刀具清洗干净,并在离开前拿走了家里值钱的东西,包括受害者身上的钻石饰品。

佩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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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

受害者名叫佩妮斯卡格斯,她是大家公认的完美主妇。佩妮的丈夫罗杰斯卡格斯首先发现了这起命案。警察很快赶到,聚集在案发现场调查取证。这似乎是一起残忍的入室抢劫和谋杀,但丰富的经验告诉警方,凶手有很大可能认识佩妮,他是在怀着极端愤怒的情绪下作案,他的目标并不是单纯的抢劫财物。警方紧接着调查了受害者的家庭情况。

据悉,罗杰比佩妮大了3岁,两人已经结婚35年。当初罗杰优异的成绩从大学毕业后选择进入空军服役,在部队里负责计算机科学领域,还被派往新墨西哥州接受计算机的强化训练。服役结束后,罗杰恰好碰上了美国计算机领域人才短缺,他很容易就在公司当上了高管,顺着风起飞,一路积攒经验和财富。他们在12年前,也就是1984年搬入了奥斯汀地区,并一直居住至今。奥斯汀是德克萨斯州的首府,也是该州的教育中心,而罗杰所在的社区是当地的高档社区,居民大多数是中上阶层人士,犯罪率非常低。

那么到底是谁会对佩妮下此狠手呢?据悉,佩妮在大二那年辍学,嫁给了罗杰,成为了专职主妇。她与人为善,努力的当好罗杰背后的女人,尽管罗杰拿着丰厚的高管薪水,但佩妮认为一个好妻子的重要美德之一就是节俭。他们家很富裕,但她从来不乱花钱,常常开车去超市囤积折扣物资。在任何情况下,佩妮都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

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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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

对佩妮来说,家里是她梦想的基础,她用鲜花点缀了房子,亲手绘制牌匾,将其挂在房子周围的各个地方。每天晚上,她都精心制作面包和糕点,全身心地投入到家庭生活中,试图为丈夫和养女打造完美的家庭避风港。但不可否认的是,佩妮带着她自身的局限性,她教导新婚妻子和即将结婚的年轻女子,即作为妻子必须服从她的丈夫。佩妮在自家房子开展了课堂,传授当妻子的心得。当然,从现在来看,佩妮所谓的妻子必须服从丈夫并不正确,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绝不存在谁对谁的绝对服从。不过在当时依旧有许多人前来听课,而佩妮作为完美妻子榜样的声誉很快传遍了整个社区。

1988年,佩妮第一次违拗了罗杰。罗杰的父亲死后,他想把母亲接到家里常住,让佩妮全天候的护理母亲。但是佩妮坚决反对,她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接受过照顾重病老人的训练,无法承担起这样的责任。这段摩擦后,他把母亲安置在了家附近最贵的疗养院。不过佩妮倒是很愿意去疗养院看望婆婆,还送去了摇椅和披肩,让婆婆感觉更舒服。

1991年,罗杰的母亲去世,朋友回忆说,自那之后,罗杰就像变了个人,他没有以前那样随和友好,看上去对人十分疏远。1994年5月,佩妮和罗杰的养女萨拉结婚了,但很快萨拉就和丈夫争吵不休,她准备和丈夫离婚,却被佩妮阻止。佩妮坚持认为婚姻是神圣的契约,是永久性的物质状态,不是法律文件或者法官能够取消的。1995年初,罗杰尝试着改变生活方式,他参加了帆船课程和飞行课程,买了昂贵漂亮的跑车,但佩妮根本不支持他的业余爱好。佩妮对罗杰所做的几乎每一件事都感到强烈的不安,她觉得这些活动不仅给罗杰带来了一定程度的危险,还消耗了他的空闲时间,导致他不能呆在家里。

1995年3月,罗杰所在的公司逐渐出现了一种八卦传言,说罗杰和小他30岁的女秘书有染。夏天,罗杰宣布要留胡子,佩妮对此十分抗拒,但罗杰对妻子的抱怨不屑一顾,很显然,他的胡子是留给另一个人看的。没多久佩妮病倒了,罗杰却依旧按计划出城游玩,佩妮的几个朋友担心她的病情,轮流在她床边守夜。几天后,罗杰回到了奥斯汀,但他没有回家,更没有关心佩妮,而是直接去了办公室。

佩妮在床上痛哭着,向朋友抱怨,说罗杰不再爱她了。一周后,佩妮的病情恶化,被迫去了医疗中心。血液检测显示,她除了双重的肺炎外,还有严重的全身感染。罗杰在她住院期间继续出差,而佩妮却要强行出院回家,即使她明白一旦回家,家里根本没有人会照顾她。

最后,佩妮的病情恶化到有生以来第一次不得不向人求救,但罗杰依旧没有来照顾她,唯一的一次,还是在罗杰上班前看望了妻子两个小时。后来,一名为罗杰工作的女性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几乎是恳求着罗杰回到妻子的床边。幸好佩妮的病情逐渐好转,一个月后,佩妮一家陪同她的父母乘坐邮轮前往热带地区。这是一次很愉快的旅程,罗杰陪伴着佩妮,似乎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恩爱。

1995年底,佩妮的身体完全康复。圣诞节前几天,佩妮和罗杰去朋友家里做客,晚饭期间,随着时间的流逝,罗杰明显变得焦躁不安。他频繁的看手表,在商店关门前,他终于忍不住离开,他的慌乱证实了他出轨的传言,他极有可能要赶在商店关门前为情人购买圣诞礼物。佩妮的一些朋友,甚至于他她以前的一些学生开始担心她口中的完美婚姻可能并不是那么完美,特别是关于她生病期间,她丈夫冷酷无情的传言甚嚣尘上。许多人都注意到,罗杰已经很少像过去那样时常陪伴在佩妮身边。

1996年2月,罗杰抛出了他拥有了大批股票,将其折换成现金。而佩妮对此一无所知。实际上,罗杰办公室的多数员工都知道罗杰的不忠。他们也认识佩妮,可他们不敢把这些事告诉佩妮,怕令她痛苦不堪。当然,佩妮隐约中也感觉到婚姻里出现了问题,她瞒着所有人和罗杰接受了婚姻咨询,但毫无效果。

1996年3月6日早上7点,罗杰开车去了公司,佩妮像往常一样看着丈夫离去,这已经是她的一种习惯了。妻子目送丈夫上班,然后再高高兴兴地迎接丈夫回家。上午9点多,佩妮外出和朋友购买衣服,随后罗杰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准备好吃午饭了,佩妮表示她需要14分钟才能到家。朋友和佩妮道别时,注意到佩妮眼里毫无征兆地含满了眼泪,朋友没敢多问,佩妮也不想解释,她挥挥手让朋友先走,然后飞快地赶回家,等候丈夫。中午12:15,罗杰回到家,吃完午饭匆匆往公司赶去。下午5: 30,罗杰回家吃晚饭,接着又开车回到了办公室,佩妮则换上一身舒适的衣服,走进书房开始弹钢琴。晚上9点,罗杰下班回家,发现佩妮被害。

这是奥斯汀警方所见过的最残忍的杀人案之一,凶手似乎和佩妮有着很大的过节,才如此残忍的殴打她,还割断了她的喉冠,以防止谋杀失败。警察聚集在案发现场,罗杰身披毯子坐在门外,等后去警局做笔录。一位警员注意到,罗杰两次抬头观察有没有警察在看他,然后开始假哭。案发当天深夜,警方例行采访了罗杰,出乎意料的是,罗杰看上去没有受到任何负面影响。他彬彬有礼,语言连贯地阐述了自己在案发现场看到的一切。他说,他在晚上9点左右回到家后,叫了妻子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他以为妻子在忙,于是去了厨房,发现脏盘子依旧堆放在水槽里。他随后检查了卧室,看到佩妮躺在钢琴边,脸部浮肿且带着伤痕,他很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冷静了一会儿后,他拨打了报警电话,调度员让他回去看看佩妮是否还有呼吸,但很明显,佩妮已经身亡。罗杰认为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从后门溜了进来,因为佩妮常常忘记关后门。

采访进行了两个半小时,警方发现罗杰从下午5点到晚上9点之间没有确切的不在场证明,而这段时间正是佩妮被害的时间段。如果假设凶手是罗杰,他会把凶器和沾血衣服等物丢在哪里呢?警方按照罗杰所说的活动轨迹开始了详细的盘查。首先他们没有在房子里发现任何可疑的物品,那说明凶器等物只可能被丢在房子和办公室之间。其次,沿途没有可以扔东西的地方,公路两边的草坪凭证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最后,沿途中有一条河,但桥上的车道很窄,傍晚时分交通十分拥挤,罗杰不可能停下车,将东西扔进河里。警方得出了最终的结论,那就是在可用的短暂时间里,罗杰除了办公室以外,根本没有地方可以隐藏东西。

在案发第二天的下午,警方联系了公司人员,查到了公司垃圾桶所在的位置。按照习惯,垃圾一般一大早就会被清空,警方有些灰心,但他们还是开车前往,试图找出遗留的线索。他们把车开到一个陡峭的坡道上,前面正是公司专属的两个大的垃圾集装箱,集装箱里装满了塑料垃圾袋,几乎快要溢出来,看上去并不像被及时处理过的样子。

直觉告诉警方,应该深入调查一下垃圾集装箱。他们联系了负责处理垃圾的部门人员,告诉他由于收垃圾的车抛锚导致路线延误,所以错过了这几天的常规垃圾收集。警方喜出望外,立刻将垃圾集装箱密封并转移到别处,进行下一步的搜索。3月9日,警方再次找到了罗杰。他们已经查到罗杰在最近出售了一大堆的股票,不过由于钱并不是这起谋杀案的因素,他们没有追查钱的去向,只是简单的和罗杰核对了一下。接着他们说起了罗杰婚外情的事,罗杰承认了,但明显不愿意深谈下去。随后,警方找到了比罗杰小30岁的婚外情秘书,她证明罗杰在案发当日的晚上7点半到9点之间一直在办公室工作,她的证词和罗杰早些时候的陈述完全一致。

如果罗杰这段时间有着不在场证明,那他犯罪的嫌疑就会小很多。但随后,警方获得了新线索。调查人员在搜索垃圾集装箱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垃圾袋,它的颜色很深,比其他的袋子更大更重。调查人员拉开袋子,里面是5只乳胶手套、一把刀和一根两边带着端盖的金属管,还有一些闪着光芒的珠宝,和当初罗杰所描述的佩妮身上丢失的珠宝很像。他们立刻将其送往实验室检验。3月14日,实验室传回了详细的检验结果。首先,检验人员在金属管上面发现了血迹,刀的一侧也有两个小血点,血迹证实属于佩妮。检验人员在其中三只手套上发现了指纹痕迹,指纹正是属于罗杰的右手无名指,而鲜血毫无疑问属于佩妮。至于钻石饰品,也的确被佩妮佩戴过。

基于这些证据,3月16日,警方逮捕了罗杰。罗杰的律师提交了文件,表示罗杰是一名备受人尊敬的商业人士,没有逃亡风险,也不会对社区造成威胁。3月21日,罗杰交付了50万美元的保释金,保释出狱。与此同时,记者们接到了许多自称知情人的电话,这些知情人大多是罗杰所在公司的员工,他们所说的内容更多涉及到罗杰和秘书之间的婚外情。虽然案情近乎明了,但审判日期却一直没有定下来。罗杰卖掉了大房子,搬进了一套小公寓。期间,罗杰的律师一直以各种理由申请推迟庭审,而由于检方也一直未能提交法医证据,审判最终被定到1998年春季。这一拖延在新闻媒体中引起了巨大的愤怒,并在社会上引起了更大的抗议。

但当审判日到来时,辩方律师又以获得了新证据为由,将审判延后到1998年10月10月26日陪审团遴选开始,次日上午,法院正式开庭,罗杰出现在法庭上,他看上去萎靡不振,明显变得更老了。在过去两年的大部分时间里,他一直担任顾问,为公司的计算机服务系统提供技术帮助。开庭当天,他的朋友和公司高管同事都出现在法庭上,以表示对他的支持。

检方首先对该案件的情况进行了简明扼要的描述。检方告诉陪审团,他们在谋杀凶器凶手的手套上发现了佩妮的DNA,还在手套里查到了被告罗杰的指纹,并在垃圾袋里找出了受害者丢失的珠宝。这一切证据都指向了罗杰,但辩方表示,据他们了解,在送去检验的物品中还查到了另一个DNA痕迹,这说明在谋杀案发生时,还有一个人在案发现场。检方回击称,辩方所谓的神秘DNA根本就不是DNA,监方拿出了确切证据,直接打击了辩护团队的气势。随后,检方有条不紊地解释了调查细节,包括他们是如何判断如何扣押了垃圾箱,并在里面发现了关键证据,将被告和案件联系起来。

检方的证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上证人席,罗杰脸色紧绷,看上去似乎要哭了。在证据证词阐述完毕后,检方开始着手证明罗杰谋杀佩妮的动机。他们传唤了佩妮的邻居朋友,描述了罗杰离开派对急着购买礼物的情景,以及佩妮重病在床说罗杰不再爱她的场景。并证实在案发当晚,罗杰发现佩妮被害后,他看上去并不悲伤。随后,佩妮的姐妹走上证人席,她表示,在佩妮的葬礼上,罗杰向他们谈起了接下来的计划,说他要搬出奥斯汀,远离悲剧发生的地方,然后再婚。试问佩妮去世还不到两天,他为什么就要谈起再婚的事?罗杰的一位同事证实,在谋杀案发生了两三周后,罗杰走进餐厅时,甚至开了一个关于佩妮被谋杀的玩笑。他不可思议地问罗杰怎么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呢?罗杰回答了一句,他一辈子都不能遗忘的话,如果你看不到其中的幽默,他会把你逼疯的。

接着警方传唤了其他证人,他们都表明了案发前一年罗杰的异常行为,而且他们都证实罗杰有着充足的杀人动机,因为他有着婚外情,却永远没有办法和佩妮离婚,违背了佩妮的信仰。而同样重要的是,离婚也会导致罗杰的职业形象受损,使他交出至少一半的金融财富,于是走投无路的他只能选择让佩妮消失。

在审判快要结束的时候,辩方团队凝视了检方堆积如山的证据,几乎失去了胜诉的信息。最后他们再次以DNA被污染的理由声称审判无效。但专家证人重申,他对检验人员进行了检查,没有任何迹象表明样本可能受到了污染。1998年11月16日,罗杰被判犯有谋杀罪。

罗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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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

在量刑期间,罗杰夫妇的养女萨拉拥抱了她的父亲,她用轻柔的声音告诉陪审团,在案发那晚之前,他只见过父亲哭过一次,是在他爷爷的葬礼上。而母亲去世后,他见父亲哭过好几次。检方引导萨拉回答了一系列问题,目的是让人们知道她在谋杀中失去了心爱的母亲,现在又面临着父亲被监禁的危险,她的话也许含有更多的倾向性。休停两个半小时后,陪审团一致决定判处罗杰32年监禁,罚款1万美元。此时罗杰已经59岁了,他至少服刑16年,也就是至少在75岁时才有资格获得假释。2000年10月18日,德克萨斯州上诉法院驳回了罗杰的上诉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