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春天,身为解放军空军司令员的刘亚楼将自己关在作战室内,目光紧紧盯着眼前的沙盘。

此时,抗美援朝战争正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而空军部队也已参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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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我国的空军建设刚刚起步,而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联合国军”,却有着极为成熟的空军战斗体系、以及世界上最先进的武器装备,面对如此巨大的实力差距,饶是这位拥有十足战斗经验的老将军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空军部队成立之后还没有打过一场硬仗,也该让他们出去磨练磨练……”

看着沙盘上变幻莫测的敌我局势,刘亚楼自顾自地小声呢喃着。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中央军委决定成立志愿军空军司令部,而刘亚楼与身为志愿军总司令的彭德怀商量过后,决定派遣中南军区空军司令员刘震前往朝鲜,全权负责赴朝空军的指挥权。

自从空军部队出发之后,刘亚楼没有睡过几天好觉,常常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直到深夜,反复翻阅着朝鲜前线传来的战报,以至于整个人的精神状况都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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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他沉思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思绪。

“司令员,有您的急电!”

随着说话声响起,年轻助手紧跟着推门而入,他快步走到刘亚楼的身旁,将手中的那封电报轻轻放在了一旁的沙盘上。

刘亚楼一边拿起电报,一边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等到助手离开之后,他才展开电报仔细看了起来。

这封电报是毛主席亲自发来的,邀请他到中南海走一趟,想听一听空军在朝鲜战场上的情况。

既然是毛主席的指示,刘亚楼自然不敢耽搁,当即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仪表后,便匆匆走出了作战室。

菊香书屋,是坐落于中南海丰泽园内的一座古式建筑,东西宽约20米、进深约9米,自新中国成立之后,便作为毛主席的寓所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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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刘亚楼抵达这里时,已接近黄昏,借着还算明亮的阳光,他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最终来到了书屋门前。

房门半掩着,刘亚楼轻轻敲了几下,便直接推门而入。

这是诸多将领、以及政府要员们与伟大领袖毛主席朝夕相处达成的默契:有重要事务汇报时,一切礼节从简。这样可以提高效率。

进入房间之后,毛主席端坐在正中央那张书案前,看样子早已等候多时了。

“主席,我来了”。

一边轻声说着,刘亚楼一边快步走了过去。

然而,令他感到奇怪的是,当毛主席看到自己后,最先提到的竟然不是在朝鲜战场空军的事情,反而问了一句令他颇为疑惑的话。

“亚楼啊,我有件事情一直想问你”。

毛主席微蹙着眉头,见他认真听着,便直截了当地说道:“你们空军真的是‘铁板一块’吗?”

一时之间,刘亚楼怔在了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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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中仔细地回想,主席之所以问出这个问题的深意。

此刻,时间如同静止了一般,空旷的房间内格外安静,只能隐约听到墙上钟表传来的“嘀嗒”声。

那么,毛主席为什么会问出这句话呢?而刘亚楼又是如何回答的呢?

1

要知道,刘亚楼是毛主席极为信任的一位将领。

1926年时,年仅16岁的刘亚楼便投身于革命,组织48名志同道合的热血青年成立了“铁血团”,不久之后便加入了共产党,并成为一名红军战士。

凭借着在对反动派作战中的英勇表现,刘亚楼历任红军闽西游击队班长、排长,红12军连长、营长等职务。

等到红军长征时,刘亚楼已经是红一军团第2师政委,在强渡乌江、进攻遵义、四渡赤水、攻夺泸定桥等战斗中,他总是亲自带队冲在最前面,立下了赫赫战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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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解放战争中,刘亚楼担任东北野战军参谋长,参与指挥了辽沈战役、平津战役。

1949年3月,也就是北平和平解放后不久,中央决定要将政府机关迁往北平,刘亚楼便与叶剑英、聂荣臻、程子华组成了“中央迁平组织委员会”,专门负责这项重要的工作。

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刘亚楼这才急匆匆地赶往河北涿县,迎接中央机关入京。

当毛主席见到他蓬头垢面、一脸疲惫的模样,也十分心疼地说道:“亚楼,这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既要忙着军事指挥,还要处理中央机关迁入北平的事宜,实在不容易啊”。

听到毛主席的这番肺腑之言,刘亚楼感动至极,先前一身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湿红着眼眶说道:“主席,只要全国能够解放,我和同志们吃点苦不算什么”。

这句话,说进了众人的心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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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革命道路曲折,无数仁人志士前仆后继、甚至付出了自己珍贵的生命,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看到祖国摆脱列强压迫、走上独立自主的道路吗?

也正因这件小事,让毛主席对刘亚楼更加重视。

不久之后,刘亚楼担任四野第14兵团司令员,率军南下剿灭敌人的残余势力。

然而,就在他指挥部队,与敌人激战正酣之际,却突然接到中央的调令,要他火速前往北京。

此次召刘亚楼来京,是毛主席的提议的,因为伟人要将一个极为艰巨的任务交到他的手上。

8年抗战、3年解放战争,让毛主席深深意识到了空军的重要性,哪一方占据了空中优势,就能决定战场形势。

所以,发展我们自己的空军力量,极为重要。

而经过认真挑选之后,毛主席决定要让刘亚楼担任新中国的第一任空军司令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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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刘亚楼得知这一消息后,却连连摇头:“主席,我是陆军出身,对空军建设一窍不通啊,这个工作我怕做不好”。

听到他的担忧,毛主席倒是笑着说道:“你问问咱们军队里的人,有哪个是一开始就熟悉空军的?可既然军委决定要发展空军力量,就必须要有一个人牵这个头、挑起大梁”。

“我认为你能行,中央的同志们也是信任你的,你就不要推辞了”。

有了毛主席的鼓励,刘亚楼原本悬着的心这才落地。

他当即敬了个军礼,来表达自己建设好新中国空军的决心。

2

1949年11月11日,中央军委正式发布公告,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成立,而刘亚楼则是毛主席亲自点将的首任空军司令员。

他也严格按照中央军委的指示,先后在哈尔滨、长春、锦州、沈阳、济南、北京南苑先后建设空军航校,专门用来培养现代化、正规化的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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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毛主席曾多次致电刘亚楼,反复强调道:“我们一定要拥有强大的海、陆、空军,三者缺一不可!”

而为了帮助刘亚楼减轻阻力,中央军委更是竭尽所能为他提供人力、物力、财力。

比如说1950年时,6所航校已经全部建设完成,但却没有合适的政委人选。

于是刘亚楼当即向毛主席和中央军委打去申请,希望能从陆军中抽调6名优秀的政工干部到航校中担任政委。

毛主席看到电报后,毫不犹豫地作出批示:这些政委必须认真挑选最合适的人来担任。

同时,毛主席还给各野战军下达指示,要求他们尽快提供三倍的人员名单供刘亚楼挑选,并且还要求华北大学、军政大学等几所高校,挑选20余名教员分配到6所航校中,帮助他们授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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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航校缺少政工干部和教员的问题解决了。

而身为中宣部部长的陆定一百思不得其解,如此棘手的问题、刘亚楼是怎么解决的呢?

当陆定一说出心中的疑惑后,刘亚楼只是笑着说道:“这个还多亏了毛主席帮忙”。

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陆定一则很惊讶地说道:“这件事怎么还去麻烦主席呢?”

刘亚楼便两手一摊:“我们没有办法嘛,只能请毛主席解决了”。

从这件事情也足以看出,毛主席对新中国空军建设的重视。

虽然航校的筹办十分顺利,但在之后的授课、训练过程中,刘亚楼却没有丝毫懈怠。

毕竟当时刚刚结束战争,国家经济十分落后,算得上是一穷二白,所以在创办空军的时候,更要艰苦奋斗,要把经费用在刀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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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刘亚楼立下了三条铁令:

“时刻考虑到国家经济困难的情况,作预算、作计划宁小勿大。
只审批为建设空军十分必要的款项,一切可以不办、或者缓办的,都不办或者推迟;
空军战士在物质生活方面一定不能突出。”

艰苦奋斗,是他对空军部队的要求,也是用来严格要求自己的一个准则。

有一次,刘亚楼前往青岛空军疗养院调理身体,没曾想当天晚上,疗养院院长竟提着一大兜水果、罐头前来看望,更显眼的是,里面竟然还有一瓶价值不菲的人参酒。

看到这一幕,刘亚楼脸色冰冷,他当即质问道:“你拿这些东西来是什么意思?是想拉关系、还是有求于我?”

而那名院长则一脸谄媚地为自己辩解:“这是特意送给首长的,绝对没有别的意思,您就收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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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亚楼则二话不说,将院长连带那些礼品推出房外,第二天一大早便离开了疗养院。

3

那么,前面我们提到、毛主席问的那番话究竟有何深意呢?

原来,就在不久之前,也就是1951年11月,“刘、张贪腐案”在全国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中共河北省第三次代表会议上,身为石家庄市委副书记的刘青山、以及天津地委书记张子善的罪行被揭露。

两人利用手中的权力谋私,竟然靠着盗窃国家救济粮、治河专款、民工粮等手段,大发不义之财。

经过后来的审查,最终法院确定二人共计敛财171亿元(旧币,约合新币171万元)。

这是新中国成立之后,发生的最大一起贪腐案,影响极为恶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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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二人在战争年代曾立过汗马功劳,是公认的战斗英雄,所以如何处置刘、张成为河北省人民政府十分棘手的难题。

时任河北省委书记林铁在经过慎重考虑后,还是决定将情况汇报给北京,请中央的领导们定夺。

当厚厚的卷宗摆在毛主席的面前时,这位向来待人宽和的伟大领袖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他的手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痛心疾首地对身旁的同志们说道:“骇人听闻、实在是骇人听闻!”

“作为地方上的高级官员,不想着造福一方百姓,却绞尽脑汁搞利益,不严肃处置不足以平民愤!”

最终,在毛主席的批示下,河北省人民政府于1952年2月10日召开公审大会,将刘青山、张子善开除党籍,并报请最高人民法院批准,判处二人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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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二人便在众多群众的欢呼声中被押赴刑场,为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这起案件虽然告一段落,但毛主席的心中却不免有些担忧,那就是如何警惕干部队伍里的贪腐现象。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毛主席忽然想到了刘亚楼。

对于刘亚楼,毛主席是十分信任的。但空军建设耗费的财力十分巨大,如果内部真的有像刘青山、张子善这样的人,而作为司令员的他又不能及时发现,岂不是会造成更大的恶果?

于是,在不久之后,趁着刘亚楼赶到菊香书屋汇报工作的机会,毛主席率先提出了心中的担忧:“空军里真的是‘铁板一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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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问题,刘亚楼起初并不理解其中的深意,但当他想到不久之前的“刘、张贪腐案”后,瞬间茅塞顿开。

空军建设的每一笔开支,都是刘亚楼亲自审批的,而手下的那些干部也都是值得信赖的同志,所以他斩钉截铁地回答道:“主席请放心,只要有我在,空军队伍里就绝对不会出现那样的蛀虫!”

看着对方如此坚定的模样,毛主席也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