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我与侯爷成婚二十年,一直相敬如宾。
在快抱孙子的年纪,他却带了外室和私生子回来。
侯爷不仅闹着要让外室做平妻,还想让私生子做世子。
我为儿子的前途与侯爷相争良久,
儿子却骂我强势跋扈,坏了侯府的和睦家风。
儿子将世子位拱手让人,不搭理我这个母亲,倒与外室一家相亲相爱。
我绝望至极,郁郁而终。
再睁眼,竟重生回到了侯爷带外室回来之时。
这一次,外室想做平妻?
那就做吧,反正丢的是侯府的脸。
儿子拱手相让世子之位?
那就让吧,反正让出去的又不是我的前途。
可后来,我在后院优哉游哉过日子,他们却哭着求到了我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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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母亲,云姨是父亲心爱之人,洪弟是父亲流落在外的血脉,儿子想替您接他们入府,让世人看看您的襟怀宽广。」
「你看着办吧。」
「儿子知道您善妒……什么?」范霖抬头看过来。
「不过不用打着我的名义,用你的名义吧,于你名声有益。」
范霖眼神闪烁:「这怎么好,儿子怎么能踩着母亲给自己扬名声呢。」
我看着范霖飘忽不定的眼神,笑了:「世人想如何评说,任由他们去,我不在乎。」
2.
范霖离开后,贴身侍女岚翠小脸愤愤不平:「世子怎么这样!侯爷做出了这等伤你脸面的事,他不来安慰你就算了,竟然还替那外室母子俩说话!」
我笑笑,没有理会,而是起身走到了院子里。
春光和煦,微风拂面,吹得人舒坦极了。
和上一世困在阴暗的房间里缠绵病榻、郁郁而终相比,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夫人?您怎么一点都不在乎?」岚翠满脸不解,「听说侯爷今天进宫了,恐怕是想求陛下准许他娶平妻,要是陛下同意了……」
被岚翠提醒起这件事,我轻轻拍了一下脑袋:「差点忘了,把我的诰命服饰取出来,我要进宫。」
岚翠忙不迭地亲自去库房将诰命服饰取出来,一边服侍我穿戴,一边絮絮叨叨:「夫人在陛下那里比侯爷在陛下那里得脸,只要您去陛下面前哭一哭,保准能打回来侯爷娶平妻的打算。」
待到梳理完毕,我看着镜中人陌生又熟悉的脸,笑了。
我不会阻止范炜明娶平妻,相反,我还要帮他,帮他在陛下面前求情,帮他夙愿达成。
我递了牌子,不慌不忙赶到宫中的时候,听闻范炜明惹了陛下大怒,正在御书房外跪着呢。
一块沉甸甸的金子塞进引路的公公手里,公公喜笑颜开:「打从太祖建朝起,就没有过娶平妻的,夫人且宽心。」
我笑而不语,静静等着陛下传唤。
从范炜明身旁走过时,被他拽住了衣摆,范炜明咬牙低声道:「云娘是无辜的,你要是敢牵连她,你我夫妻恩断义绝。」
「侯爷真是深情。」我面不改色,静静回望。
范炜明愣了一下,似乎是奇怪我的反应和他意料之中十分不同,又想起他此刻的处境,有些不甘地软下语气:「这是咱们自家里的事,有什么话回去再说,你要是闹得太难看,对你的名声不好,你族中的女眷也会受牵累。」
「我周家的事就不劳侯爷操心了。」我抽出自己的衣摆,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3.
「参见陛下。」
「起来吧,朕知道你来所为何事,范炜明已经在门口跪着了,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走。」
上一世也是这般如此,范炜明硬生生地在御书房前跪到昏厥,非但没有引来陛下更进一步的苛责,反而成全了他痴情的好名声,士大夫们纷纷为其说话。
想起范霖今日离开时那闪烁的眼神。
我笑了。
好名声,谁不想要呢。
「陛下,臣妇恳求陛下准许侯爷娶平妻,接回流落在外的骨肉。」
双手交叠平放于地,我轻轻地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范炜明,云娘,你们可要好好谢谢我这份成全。
「周竹玉,本朝可从未有过娶平妻的先例。」
「还望陛下成全有情人。」我继续长跪于地。
御书房陷入久久的沉默,许久,坐于上首的帝王叹了口气:「朕若是允了你这要求,阿姐会发怒的。」
陛下的阿姐,当朝长公主,与我自幼相识,一同长大,只是我与她已数年未见。
「长公主那里由臣妇去说,陛下,这道旨意是臣妇求的,臣妇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罢,你既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便将这份旨意给你,如今边关安定,你若是想念长公主,可去信一封,邀她回京。」
陛下的言外之意我懂,他可能觉得有长公主在,我不会被范炜明欺负。
可这属于侯府内部家事,长公主能管的也有限。
我或许斗不赢范炜明和他心尖上的云娘,但我自保的能力是有的,只要摒弃掉那个并不情愿让我为娘的儿子。
放弃十月怀胎,含辛茹苦长大的儿子,对曾经的我来说很难,对现在的我来说,却分外容易。
4.
我站在范炜明面前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范炜明脸上闪过恐慌,警惕与厌恶。
多可笑啊!
这就是与我同床共枕、相敬如宾二十年的夫君。
演了二十年体贴丈夫,终于不演了是吗?
「回去吧,陛下已经允许你娶平妻了。」
「此话当真?你没骗我?我真的可以娶云娘为妻了?」范炜明喜形于色,却又带着半信半疑。
收了我大块金子的公公看不过去,道:「御书房门口,哪个胆子大的敢假传圣上口谕?夫人方才说得都是真的。」
「好好好,陛下圣明,谢陛下,谢陛下!」
范炜明连连俯身长拜,拜完转身匆匆往外走,要不是还顾忌着这是宫里,需要守规矩,只怕他此刻已经跑起来了。
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娶她心尖儿上的云娘为妻了。
我谢绝了公公为我传轿辇的好意,自己慢悠悠地走在宫道上。
到了宫门口,等急眼的范炜明不耐烦地催促我:「你怎么慢吞吞的?还有这车夫,家里的家丁越来越不守规矩了,回去便打发了。」
我扫了一眼,范炜明说的是送我来的马车车夫。
他自己今日乘的是轿子,和他的云娘一道同乘,云娘坐轿子走了,他只能步行或者等我出来。
「这是我出嫁带来的家丁,你打发不了。」
瞧见我来,车夫甚是恭敬,端来了凳子,请我上马车。
「但他如今是侯府的家丁。」范炜明一把将我推开,满面怒容地上了车。
待坐进车里,我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但范炜明打量的眼神让我无法忽视,于是我睁开眼:「侯爷有事?」
「你和陛下说了什么?」
「求陛下允许你娶平妻。」
「你有这么好心?」范炜明声音里满满的怀疑。
「如果今日我不去,你就是在御书房门口跪到昏厥,也未必能求得陛下同意你娶平妻。」
「那可未必!」范炜明自负地笑了声。
笑完他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得意忘形,连忙开口:「今日之事,你有心了,回去后我让云娘带着洪儿来谢你。」
「不必了。」
我懒得与他多说,闭上眼靠着车厢小憩。
娶平妻的事如此顺利,范炜明嚷嚷着晚上要办个小家宴,我借口吹风染了风寒,待在自己的小院足不出门。
听岚翠说,范霖十分欢喜自己多了个弟弟,带着他那个新认的弟弟,亲自盯着下人们打扫祠堂。
范炜明说了,要连夜开祠堂,在族中长老们的见证下,将范洪加入族谱中。
5.
灯火通明的祠堂内,两侧太师椅上坐满了或中年或老年的族中长辈。
烛火摇曳中,无人发现范炜明脸色阴沉。
被派过去喊人的小厮战战兢兢过来:「夫人、呃不,周夫人说染了风寒,吃了药睡下了。」
「范霖,你亲自去将你娘请过来。」范炜明耐心消失殆尽。
「侯爷,」娇柔婉转的声音响起,云娘快步走了过来,「洪儿能入范家族谱已是三生有幸,不必劳动姐姐拖着病体亲自过来观礼,妾身觉得,诸位长辈们在场见证,已经足够了。」
范炜明眼前一亮:「也对,陛下允你做平妻,你也是这侯府夫人,她来不来的,不重要!备香,为洪少爷过礼!」
祠堂里的人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范炜明忙里偷闲偷偷看向云娘,并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握住了她的手。
云娘感激回望,泪眼盈盈。
「哭什么?大好的日子!」范炜明心疼不已。
「妾身这是高兴的,妾身真有福气,能遇到了侯爷,妾身死而无憾了。」
范炜明心疼地着急去掩她的口:「祖宗们面前,可别说这晦气的话,你我定然能白头偕老,长相厮守!」
角落里,一个丫鬟偷偷地看着这一幕,随后混在人群中,静悄悄地离开。
澜沧院,岚翠听丫鬟说完,看看已经吹熄了烛火的卧房,冲丫鬟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岚翠以为我关了灯在偷偷哭,小心翼翼钻进房间里,却发现我躺在床榻上睡得正香。
我这一觉睡得确实好,醒来已经是大天亮了,睡得浑身舒坦。
「夫人,昨晚侯爷请了族中的族老们来,连夜开祠堂给外面那个少爷上了族谱,而且,昨晚那个外室站在了您的位置上。」
我看着岚翠忧心忡忡的样子,笑着宽慰她:「我心里有数。」
「夫人,我看您心里一点数都没有,」岚翠将奴仆们都打发走,压低声音道,「我看侯爷的意思,似乎有意将世子之位给外面那位少爷。」
她脸上的担忧真真切切,一如曾经的我。
「世子之位给谁,本就是侯爷决定,他想给便给。」
「那霖少爷怎么办?」
「你担心也是瞎担心,范霖说不定会主动给出呢。」
「怎么会?」岚翠满脸都写着不信。
我又笑了,重活一世,曾经让我夜夜难眠的事情反而成了我逗趣的乐子:「不信你就等着瞧。」
6.
岚翠并没有等太长时间,范炜明开祠堂不过三天,范霖便因为课业不用功遭到了范炜明的训斥,范洪则因为表现优异得到了夸奖。
范霖遭受训斥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而是直接跪求范炜明,要将世子之位拱手相让。
可能是脸皮还不够厚,范炜明没有立即同意,范洪也连连推脱。
听说云娘也过去了,她过去便是安慰范霖,又对天发誓,说从未肖想过世子之位,让范霖宽心,然后又逼着范炜明给范霖道歉,说他不心疼范霖身子不适,还给他布置那么繁重的课业。
到底是心尖尖上的人,云娘一说,范炜明便立马照做。
范霖当即感动地称呼云娘为母亲。
小丫头绘声绘色地学话,听见范霖竟然唤云娘为母亲,岚翠等人吓白了脸,偷偷看我脸色。
我能怎么做?
当然是笑笑了。
人家父慈母孝、兄友弟恭演得这么好,我这个最有分量的观众自然要诚心诚意地笑。
而生病三天没出门,那个云娘应该也要坐不住了。
午后,岚翠来报:「那个外室来了,就在门外,说要来给夫人侍疾。」
「不见。」
我打开柜子,上下搜寻,找出我要的东西,贴身放好。
去而复返的岚翠脸色铁青:「那外室非要侍疾,说您不同意她就不走,就差跪下了。」
话还没说完,又来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丫鬟:「夫人,侯爷来了,还带着大夫。」
范炜明带人闯进来的时候,我好端端地坐着,他看我这副样子,冷笑连连:「不是说你病得起都起不来了吗?」
他身后,眉眼顺从的云娘特意走到我面前,福身:「姐姐。」
我扫了她一眼,懒得搭理。
这细微的动作惹怒了范炜明,他大手一挥,拦住想要上前诊脉的太医。
「既然夫人生病需要静养,那就封锁澜沧院,没有本侯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过来打扰,侯府中馈事务一应交给云夫人,由云夫人来打理。」
太医干脆利落地退了出去,岚翠有些急眼,想要和范炜明理论,但被我拦住了。
「岚翠,送客。」
范炜明气哼哼地扭头就走,云娘留了下来:「姐姐何必与侯爷如此置气,姐姐若是看不惯妹妹,妹妹就还回到原先的小院,不来侯府打扰姐姐。」
岚翠上前想要喝退云娘,被我拦住了。
范炜明把云娘当眼珠子一样看护,不允许她受一点委屈,我不能让岚翠出这个头。
「我最烦别人在我面前惺惺作态,出去吧,继续在我这演戏,当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云娘,她似乎没有胆子和我对视,主动移开了视线:「姐姐先休息,妹妹就不打扰姐姐了。」
她出去不久,范炜明怒气冲冲地返回来:「是你主动要求陛下允许我娶平妻的,又为何冲云娘发起火来!」
随之一道而来的还有范霖。
他紧随其后地指责我:「母亲,我原以为你是真心实意地愿意与云姨做姐妹,没承想你说一套做一套。」
范炜明深以为然地点头:「枉我还以为你悔改了,所以才主动恳求陛下允许我娶平妻。」
父子俩一唱一和,倒好像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罪人。
「也罢,你如此执迷不悟,那就继续在澜沧院反省吧,往后侯府里的事情也不要你管了,有云娘在足矣。」范炜明说罢甩袖离开。
范霖跟在后面有样学样:「哼!母亲真是太令我失望了!母亲你就在这里好好反省吧,尽早赎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偌大的院子重新归于平静,下人们垂头,不敢弄出丝毫动静。
岚翠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夫人,您别难过,少爷他、少爷他还小,很容易就被人给蒙蔽了,他以后会想清楚的。」
我依旧是笑了笑:「无论他以后会不会想清楚,都和我没关系了。」
亲如骨肉又如何呢,前世造下来的冤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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