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5月,正在长征中的中央红军先遣队来到了大渡河。大渡河号称“天险”,旋涡遍布,水流湍急,当年太平天国的翼王石达开就因为渡河失败,被清军剿杀。

这时,蒋介石已经调集了几十万大军,前堵后追,扬言要把红军消灭在大渡河畔,让他们成为“石达开第二”。

面对天险和顽敌,中央红军先遣队毫不畏惧。在只有一条船的情况下,18勇士强渡大渡河,为后续部队打开通道,在历史上写下了传奇壮丽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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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就来讲一下这个故事。

一条过不去的河?

大渡河发源于青藏高原,由北向南奔腾在四川境内的横断山中。河水流到石棉县后,突然拐了一个90度的大弯,改向东边流去。因为这个拐弯的存在,附近的河水变得特别湍急,水势变得特别危险。

红军要经过的安顺场渡口,位于这个大拐弯西侧20公里,河面水宽300米,水深30米,流速是4米/秒。同时,因为河底遍布怪石,水面上还形成了很多旋涡,能让鹅毛沉底,当地俗称“竹筒水”。

除了水势险恶外,江边还有很多石坎,有的露在水面,有的藏在水中。就算你能渡过河面,如果靠岸时稍有不慎,船只依然可能撞在石坎上,船毁人亡。

正是这个举世闻名的天堑,给了蒋介石信心,让他觉得自己能把红军消灭在河边。

而作为红军的先遣队,红1团的重任空前,他们必须抢在敌人前面,渡过大渡河。

1935年5月,杨得志带领红1团1营赶到安顺场十几里外的一个小村子,设置前线指挥所。中央红军先遣队司令员刘伯承和1军团政委聂荣臻给杨得志和1营长孙继先交代了强渡的任务。

聂荣臻问两人:“蒋介石用飞机撒下传单,说要让我们变成’石达开第二’,你们知道石达开吗?”

孙继先豪迈地说:“管他十达开九达开,咱们是红军,走到哪里都得开。”

杨得志和孙继先回到部队后,立即布置了攻击安顺场的任务:三面夹击,1连从正面进攻,3连从西南进攻,2连从东南进攻。

两人特意交代,2连的进攻,要沿着河边发起,因为还要找船。

这很重要,没有船怎么过河?

一条意外的船

本来,红军想找到船是非常困难的。敌人为了阻止红军过河,已经把西岸的船只都强行征发到东岸。

可就在红军进攻安顺场的前几天,一条意外的船鬼使神差地来到了西岸。

乘船的人是川军24军彝务总指挥部营长赖执中。赖执中是大渡河畔有名的地方势力、安顺场的大财主。他听闻红军已经接近大渡河畔,对自己的财产很不放心,所以特意带了一条船和一个排的兵力,回到了西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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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赖执中坚信,红军不会走石达开的老路,不会走安顺场,这房子不是白烧么?

所以,赖执中和川军排长争执起来,甚至都动了枪。最后,两人撕扯着,到东岸的守军团部评理。

因为赖执中在当地有一定势力,又保证说多派哨兵做好侦察,只要红军朝安顺场方向赶来立即烧房子,所以最后东岸守军团长余味儒同意暂时先不烧安顺场的房子,观察观察。

但赖执中还是不放心,所以他又回到安顺场,亲自看着自己的财产。不过,他也怕红军突然到来,所以把一条船留在了西岸,准备随时逃跑。带来的那个排,赖执中让他们分为三组,一个班守船,一个班防守他家,一个班在街上巡逻。

所以,当5月24日晚,红军进行安顺场时,这里恰好有一条可以渡河的船。

夜袭安顺场

5月24日晚,红一团1营摸到了安顺场,按照计划,于午夜发动进攻。杨得志和孙继先身先士卒,带着战士们直插街心。

赖执中命令看家的一个班和巡逻的一个班据险固守。他这时还认为红军在百里之外,进攻他的是想烧房子的当地守军。

红军一边用火力压制,一边喊话:“我们是红军!赶快投降吧,缴枪不杀!”

赖执中这时才知大势已去,他带着几个卫兵,化妆成老百姓,跳墙逃走了。

红军顺利拿下安顺场。

找船的2连,也没遇到什么大麻烦,很快就完成了任务。

原来,街心战斗打响时,守船那个班的敌人正在河边碉堡里赌钱、喝酒。听到枪声后,敌人的第一反应就是驾船逃走,准备把赖执中也抛下不管了。

敌人的船没划多远,2连战士已经赶到了河边。当时船只离岸边才十几米远,2连战士一边喊话让船靠岸,一边开枪警告。

一梭子子弹擦着头皮过去了,敌人吓得都趴在了船上,然后乖乖地把船给划了回来。

就这样,强渡的船只有了。

十八勇士

清晨,红军在大渡河畔,做好的强渡的准备。

突击队全体队员,都配备一支驳壳枪、一支冲锋枪和一把大刀。

熊尚林担任突击队长。熊尚林是江西人,入伍后先后参加过血战湘江、四渡赤水、强渡大渡河等战斗,作战英勇,为中国人民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功勋。遗憾的是,这样一位传奇人物,1942年就牺牲了。

突击队17人,史称“十八勇士”,另一位是重机枪排排长李德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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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亮时,十几个号兵一起吹响了冲锋号。红军阵地上,几十挺轻重机枪一起开火。在火力掩护下,熊尚林带领八名勇士,乘木船向对岸冲去。

敌人集中火力向小船射击,炮弹纷纷落在船体周围。突然,一名船工中弹,木船在水面上一横,慢了下来。

敌人见状,更加拼命地朝小船射击。

岸边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在岸边指挥的刘伯承大声命令轻重机枪压制敌人火力。这时,神炮手发挥了重要作用,赵章成有如神助,用仅有的几颗炮弹干掉了敌人的碉堡。

敌人火力弱了下来,木船又开始向对岸移动,终于靠岸了。

熊尚林带领战士们跳下船,淌着齐腰深的河水冲向岸边。岸边的战壕里,爬出二百多名敌人,端着刺刀,顺着山坡冲下来。

红军对面的机枪,早就做好了封锁敌人反击的准备。一阵激烈的射击,敌人像割麦子一样,成片地倒在地上。

熊尚林带着勇士们冲上山坡,用冲锋枪和手榴弹消灭了渡口剩余的敌人,占领了渡口。

这时,第二批突击队员开始渡河了,这一船,除了突击队员外,还有1营长张继先和携带重机枪的李德才。

敌人开始反击,企图夺回阵地。这时,刚上岸的重机枪发挥了作用,李德才把敌人压制得抬不起头来。眼看夺回渡口无望,敌人开始向富林方向撤退。

红军的后续部队继续渡河,开始追击,一口气扫除了沿河20公里内的所有敌人。

强渡大渡河,红军取得了胜利。

渡河战斗结束后,杨得志、孙继先、突击队的十七人、李德才和赵章成因为做出了特殊贡献,获得了军团的奖励——每人一身灰军装和一双胶皮鞋。

胶皮鞋这个奖励,现在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对当时每天都要行军的红军战士们来说,简直就是个宝贝。

第二天,毛泽东、朱德等中央领导接见了参加渡河战斗的勇士们。朱德总司令热情地赞扬说:“你们用自己的勇敢换取了战斗的胜利,避免了更多的伤亡,挽救了红军,挽救了革命,你们的英勇行为永远不死。”

大渡河勇士们危难之际力挽狂澜,成为了人民军队战史上最辉煌的一页。

1983年,安顺场建起了红军强渡大渡河的纪念碑,邓小平亲自题写碑名,聂荣臻元帅也赋诗一首:

“安顺急枪渡,大渡勇夺桥。两军夹击上,泸定决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