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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0年,在西域无尽的大漠中,有一位道士,正在为一座建筑清理积沙,他从破败不堪的墙面裂缝窥见一个从未发现的地方。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将是中华文化历史上重要的一刻。

道士破壁而入,打开了尘封多年的密室。看清密室所藏之物时,他惊叹不已。这里藏着数不清的经卷、刺绣、绢画、法器......

这就是后来闻名世界的莫高窟藏经洞,所藏的敦煌经卷又称“敦煌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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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遗书不仅有佛教典籍,还有天文、历法、地理等多方面文献,由汉文、吐蕃文、回鹘文等多种古代民族文字书写,被视为中国文化史上的四次大发现之一。

令人好奇的是,是谁将这些精美繁多的经卷运送到大漠深处,并且藏于密窟之内呢?

每段历史都存在空隙,是片段和碎片式的,它不可能完整呈现所有的事件和细节。比如敦煌藏经洞里充满了无比珍贵的文献,但是这些经卷文书是谁放进去的,没有人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于是酷爱敦煌文化的日本人井上靖就写了一本叫《敦煌》的小说,来弥补这些疑问造成的遗憾。井上靖恰如其分地描绘出了那个时代的风韵与厚重,艺术感染力可以穿透文字本身。

——马伯庸

这位沉迷于中国文化的日本作家井上靖,他参阅大量有关敦煌文化、经济、地理、历史的资料,创作出小说《敦煌》。

后来,当井上靖真正来到敦煌时,他感叹地说:“真没想到敦煌竟与我想象中的这样相像。23年前我就写成了《敦煌》,可直到今天才头一次见到它,却一点儿也觉不出陌生。我与中国太相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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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一个关于藏经洞的,荡气回肠的故事。

赵行德本是一心向考的书生,最大的心愿便是考取功名利禄。但事情并不如人所愿,赵行德不小心睡过头失去了考试的机会。他失魂落魄走在大街上遇见一西夏女子,于是他后半生与西域的纠缠便从这一刻开始。

集市上偶遇西夏女子后大约过了半个月,赵行德决心踏上西夏之行。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西夏只是一个北方的神秘民族,拥有他无法解读的文字,血液里流淌着他不能理解的基因。它似乎蕴含一种超乎自己想象的神秘力量,坚韧、无价,却又混沌不清。他想要去那里亲手触摸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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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敦煌》海报

从此,赵行德开启了朝向命运的跋涉。在前往西夏的途中,他遇到过汉人部队,做过西夏兵卒,救过回鹘郡主,也与相爱之人彼此立下承诺,却又眼睁睁看着她死去。战争、爱情、背叛与死亡,使人深感无力与渺小,他的内心深处开始渴求某种主宰,某种绝对性的东西。他想要皈依,想要匍匐在地,臣服于它。

赵行德将这种渴望寄托于经书的翻译工作,用与佛经有关的工作,来祭奠与他相爱的回鹘郡主的亡灵。

他本就对翻译汉译佛经很有热情,再加上思及回鹘郡主,这项工作对他有了完全不同的意义。

赵行德顶着烈日在城墙上徘徊,从脖颈到脚底,浑身上下大汗淋漓。

“稽首三界尊,皈命十方佛。我今发宏愿,持此金刚经。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

赵行德口中自然而然地念出了《金刚般若波罗蜜经》的发愿文,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与汗珠一起流过面颊,滴落在城墙的红土上。

可是在这大漠中,万物易逝,恒长不再。很快,战争的大火将再次袭来,城池会被烧毁,寺院中的经书也将付之一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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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争爆发的前夜,人们四处逃亡避难。赵行德想,也许他能将经卷从厄运中拯救出来。是的,其他什么也救不了,但或许能救出经卷。

财产、性命、权力,都属于它的拥有者。经卷却不同,它不属于任何人。只要不烧毁,只要存在就够了。没有谁能夺走它、占有它。它不被烧毁而存在世上,这本身就有价值和意义。

于是他连夜在寻找骆驼,与僧人们一起搬运经卷。看见六十头庞然大物背负着沉重的经卷,在皎皎月光下昂首而行,赵行德心中生出一种感动,仿佛自己这么多年在沙漠中辗转流离,就是为了这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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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赵行德在自己译完的经卷后面写下一段话,作为结尾。

维时景祐二年乙亥十二月十三日,大宋国潭州府举人赵行德,流历河西,适寓沙州。今缘外贼掩袭,国土扰乱,大云寺比丘等搬移圣经于莫高窟,而罩藏壁中。于是发心,敬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卷,安置洞内已。

伏愿龙天八部长为护助,城隍安泰,百姓康宁,次愿甘州小娘子,承此善因,不溺幽冥,现世业障,并皆消灭,获福无量,永充供养。

这便是赵行德与敦煌藏经洞的故事。

这并非史实,却是井上靖用巨大的想象力与饱满的细节为壮阔而神秘的敦煌增添的注脚。

一个小人物,在宿命的河流中,辗转漂流,如同受到感召般,踏上西域,以个人的偶然促成了历史的不朽。

“站在莫高窟前,与那些恒久的经卷相对的,或许是我无常的命运。”

如今每年都有无数人拿着这本小说,从世界各地奔赴敦煌。站在藏经洞前,他们也许会想起那个千年以前的书生赵行德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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