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侠故事中常见一类通病,就是主角往往会被塑造得格外耀眼,以至于配角都沦为陪衬,别说人格魅力了,甚至在必要的时候,都能被随意舍弃,而这也是金庸的突破口,他笔下的那些配角就存在感极强,至少《射雕英雄传》中那“五绝”的人设就十分成功。

飘逸的黄药师,幽默的洪七公,佛系的一灯大师,狠毒的欧阳锋,还有一位神秘而强大的王重阳,个个角色的特点都十分鲜明,同时他们也一直是书中的天花板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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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剧照)

不过到了《倚天屠龙记》中,这五绝却被一位高手比下去了,那人便是斗酒僧,甚至就连王重阳也惧他三分,这人究竟是何来头?

其实金庸早有伏笔。

一、天下第一王重阳

王重阳在《射雕英雄传》正篇故事发生之前就已经死去,金庸是通过书中其他高手之口提到了他的事迹,而那些高手的口径出奇的统一,几乎没有一人不认可王重阳的实力。

比如周伯通在桃花岛上对郭靖说过这么一句:“那时是在寒冬岁尽,华山绝顶,大雪封山。他们五人口中谈论,手上比武,在大雪之中直比了七天七夜,东邪、西毒、南帝、北丐四个人终于拜服我师哥王重阳的武功是天下第一。”

东南西北四绝在书中都有十分亮眼的表现,他们就是明面上的天花板,周伯通却说这四人与王重阳鏖战了七天之后,都拜服王重阳是天下第一,这王真人该有多强?

当然,周伯通是王重阳的师弟,他一身武功都是王重阳传授的,他对师兄的评价未必客观,也没多少说服力。

但作为对手,另外几位绝顶高手的评价或许能够证明王重阳的“天下第一”之名绝非浪得虚名。

比如黄药师是这么评价的:“自重阳真人逝世,从此更无武功天下第一之人了。

其实哪里没有天下第一,总归是有个最强之人的,但东邪这么说,证明他打心眼里佩服的人,确实只有王重阳一个,旁人再厉害,也像有王重阳那般让他服气。

接着是洪七公:“要讲武功,终究全真教是正宗,这个我老叫化是心服口服的。”

七公也是个实诚人,不会撒谎。

至于一灯大师,他一个出家人,就更不会说诳语了,他是这么说的:“王真人英风仁侠,并世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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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人剧照)

所以光看《射雕英雄传》,王重阳几乎是被捧上了神坛,即便是后期的郭靖,也未必能达到他的高度一般。

然而到了《倚天屠龙记》中,王重阳的气场却远不如一位来历不明的僧人。

二、力压中神通的斗酒僧

严格来说,斗酒僧是一直客观存在于“三部曲”的世界观里的,毕竟《神雕侠侣》末尾,金庸就已经安排觉远带着小徒儿张君宝登场了,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追捕潇湘子、尹克西,夺回《九阳真经》。

只是到了《倚天屠龙记》中,金庸才彻底挑明,那《九阳真经》的作者是一位来路不明的僧人。

书中只道:“他不说自己姓名出身,只说一生为儒为道为僧,无所适从,某日在嵩山斗酒胜了全真教创派祖师王重阳,得以借观《九阴真经》,虽深佩真经中所载武功精微奥妙,但一味崇扬‘老子之学’,只重以柔克刚、以阴胜阳,尚不及阴阳互济之妙,于是在四卷梵文《楞伽经》的行缝之中,以中文写下了自己所创的‘九阳真经’。”

只是寥寥数语,这斗酒僧的形象就已经显得高深莫测了。

毕竟这里有两个细节,其一是当年的五绝都拿《九阴真经》当至宝,他却能够在看了《九阴真经》之后,发现其中的弊端,这还没完,他甚至能推陈出新,取长补短,创出一本《九阳真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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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剧照)

其二则是“斗酒”这件事本身,正如前文所言,王重阳的实力让东南西北四绝都拜服,他是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既然如此,他若不愿意,又有谁能从他手中抢走《九阴真经》?

这斗酒僧居然敢向王重阳提出“斗酒决胜负,输了交出经书”的要求,王重阳还答应了,只有一种解释,王重阳也斗不过这人,所谓的“斗酒”,只是让自己输得体面一些罢了。

所以这人是谁?

其实答案很简单,那四卷《楞伽经》就是关键。

三、四卷楞伽经

《九阳真经》是被斗酒僧放在了四卷楞伽经中,而这四卷经书,早在《天龙八部》中就已经被提到过,而持有那经书的人,正是虚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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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竹、萧峰剧照)

珍珑棋局事件之后,玄难就对虚竹说过这么一番话:“玄难道:‘你向方丈禀报,本寺来日大难,务当加意戒备。一路上小心在意,你天性淳厚,持戒与禅定两道,那是不必担心的,今后要多在‘慧’字上下功夫,四卷《楞伽经》该当用心研读。唉,只可惜你师伯祖不能好好指点你了。’虚竹道:‘是,是。’听他对自己甚为关怀,心下感激。”

这四卷楞伽经就成了虚竹最宝贵的财富,若王重阳遇上的是晚年的虚竹,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事实上金庸在新修版中也确实是将《天龙八部》与“射雕三部曲”的世界观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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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七公剧照)

比如《射雕英雄传》第十二回中提到:“北宋年间,丐帮帮主萧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当时共有“降龙二十八掌”,后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这掌法传到洪七公手上。”

说来洪七公能成为五绝之一,还得感谢虚竹了,而作为洪七公的徒儿,郭靖若有幸得见虚竹,自然也得行跪拜之礼。

这也是金庸故事的魅力所在,一些故事看似没有被交代清楚,其实他早已将答案藏在了细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