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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的延安,尽管生活艰苦,但像磁石一样吸引着无数青年,仅在1938年5月至8月,从八路军驻西安办事处到延安的知识青年就有2288人,蓝苹就是其中一个。

蓝苹前两次来上海,都和徐明清有密切的联系,第三回来上海却找不到徐明清,原来她被叛徒出卖,被捕了。在上海关押了3个月后,被解往杭州,经过组织和陶行知多方营救,在1936年6月保释出狱。

徐明清回到上海后,很难在沪展开工作,敌人抓住过她,知道底细。东工委向上海临时工委要求借调一些干部过来,于是徐明清被上级派遣到西安去工作。买好火车票后,她听说蓝苹最近的状况不佳,瘦的像个吊死鬼一样,便在出发前去看看她。

找了一圈还没找到,打算上火车走了,火车快开了,突然一个脸色蜡黄的女人跑过来,正是蓝苹。她俩只说了几句话,就分手了。

徐明清到了西安后,担任西安市妇女工作委员会书记,这党内职务是保密的,公开职务是陕西省立西安北大街幼稚园主任,过了一年后,蓝苹出现在徐明清面前,这时候的她,气色稍微好了一些。她惊讶蓝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蓝苹说是我党党员王洞若告诉的,她对徐明清说出了真正的来意——想要到延安学习,需要徐明清给她找个门路。

徐明清问她有没有介绍信,她摇摇头说没有,从包里拿出一本影集,上面贴着她演话剧、电影的剧照,说这是她的“介绍信”。

徐明清地位不容小觑,她和红军驻西安联络处工作的大姐邓颖超、花帅、危拱之、蔡树藩等人都很熟悉,安排蓝苹住下后,把蓝苹的情况向危拱之作了汇报,危拱之是花帅的夫人,她同意先带过来谈一谈,延安现在缺乏知识分子,蓝苹这个半吊子,也可以算半个知识分子。

之后,徐明清带她见了邓大姐,邓大姐正坐着办公,徐明清上前介绍,蓝苹收起一贯狂傲,恭恭敬敬地把相册递了上去,邓大姐翻看了影集,又看看蓝苹,说了一句:“嗬!电影明星啊!”

这是邓大姐和蓝苹头次见面,强大的气场震得蓝苹不敢放肆。

邓大姐日理万机,没多谈,说这样的事,是博古主管,临走前把那本相册留了下来。

蓝苹去了几次联络处,见到了博古,博古和她谈了一次话,进行了口头审查,蓝苹说她前夫哥是我党的人,也是他在青岛介绍她入党的。

最后博古批准她去延安,那天是在1937年的8月上旬。

她从西安搭乘了一辆运米的卡车,向延安出发。正巧碰到大雨,道路不通,等了好几天无法通车,只能改为骑马,找来了一匹马,蓝苹从未骑过马,小心翼翼爬上马背,用柳条鞭策,这匹马疯跑,蓝苹一路非常艰难地前进,总算到达了洛川。到了洛川,搭上了一辆卡车,终于在1937年8月底到达了延安。

蓝苹第一次见到了延安的宝塔山,见到了延河,见到了旧城墙,见到了南门上刻着“安澜”两字,心中无比激动。

但延安不是上海,既无酒红灯绿,又无香风扑鼻,只有喝着小米粥,头包毛巾,身穿蓝布衣服的陕北农民,没有自来水,只在浑浊的延河中洗衣,苍蝇飞舞的茅坑代替了抽水马桶,漫天风沙代替了舞厅里的香风。

蓝苹被安排在延安的第三招待所居住,登记旅客的名字,蓝苹不再是蓝苹,她已经改成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新名字——江青。

江青到了延安后,马上受到了严格的审查,最大的问题在于她的党籍。进入延安,党籍是至关重要的头等大事。

负责审查江青的党籍问题,是宣传部的郭潜,他批驳了江青的党籍恢复申请,是因为没有证人,也没有介绍信,空口无凭无法相信,因此江青在招待所空等了两个月之久。

徐明清也调到延安来,但她只证明了江青在上海、临海、西安的经历,证明她加入过共青团,但无法证明她是我党党员,这使江青非常沮丧。

最终还是前夫哥出手了,他贵为我党的高级干部,在太原向总理、胡底、彭真汇报工作,顺路来到了延安,组织部门专门找他了解,黄敬写了证明材料,证明他是江青的入党介绍人。这个前夫哥是最权威的证明人,为她落实了党籍问题,这样,她在1937年11月,进入了党校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