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唐君臣欢庆长安收复的时候,有位隐形功臣却突然离开了人世,他就是以一个奇谋启动两枚棋子的天下兵马都监杨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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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四年,杨复光在河中病故,没能等来黄巢被彻底平定的日子。死讯传出,唐军大营恸哭之声震天。唐僖宗闻讯,下诏追赠杨复光为开府仪同三司、同华制置使,封弘农郡公,赐号“资忠辉武民国乎难功臣”。

太监被授予功臣尊号,杨复光开了先河。太监是个卑微,且受人歧视的群体,但杨复光却用他的行动证明:一个人是否值得尊敬,跟身份无关,也跟职业无关。

杨复光离开了人世,但他留下的“忠武八都”(周岌、鹿晏弘、晋晖、王建、韩建、张造、李师泰、庞从),以及其兄杨复恭依然左右着大唐帝国的命运,比如王建,后来当上了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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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三年,孟楷攻克蔡州,节度使秦宗权投降黄巢,齐军转攻陈州。陈州刺史赵犨巧用诱敌之计,俘获并斩杀了孟楷。

孟楷是黄巢的心腹爱将,他的死震怒了黄巢:围困陈州,活捉赵犨,用赵家满门给孟楷陪葬!

黄巢亲率十几万大军如黑云压顶般将陈州罩得严严实实,势单力孤的赵犨向“忠武八都”之一的周岌、徐州刺史时溥、宣武节度使朱温发出紧急求援。

三位大佬有皇命在身,不敢不救,但又不敢贸然作战。回到野战状态的黄巢又找回了当年“兽态”,被他咬一口非死即伤,所以三支救援队伍就像围着猎物的狗,小心翼翼地转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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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岌说:“贼兵在城北修筑了八座巨大的兵营,其状宛如宫阙,其内百司廨署具备,珍馐美味堆如山峦,看起来黄巢已经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时溥连连摇头:“陈蔡到处都是饿殍,哪还有什么珍馐美味?来的途中我就听说了,黄贼以人为食,每日被他们吃掉的不下千人。他还制作了一百个大石碓,将活人推进去,连皮带骨生生捣烂,呼做‘黄羊羹’。咱们都是杀人如麻的魔头,跟黄巢比起来,嗨,连小鬼都算不上。”

“贼兵大概将陈州城内的人都当作‘黄羊羹’了吧?”朱温咧嘴一笑,“二位大人,要是这么被他们吃下去,用不了多久咱们节度区内的百姓怕是要被他们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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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岌双手一摊:“那怎么办?我还得防着秦宗权,没办法分兵呐,解陈州之围还得仰仗二位大人。”

时溥冷笑道:“你是想保存兵力对付鹿晏弘吧?杨都监刚刚过世你们‘忠武八都’就闹内讧了?黄贼离徐州远着哩,我可提醒你们,我是来帮忙的。”

仗还没开打,各位将领的小算盘就打得啪啪响,黄巢打碎的不仅是大唐的山河,还有人心。

二人各执理由,都把目光瞄向朱温,静等着他的托辞。

“二位说得没错,周老弟夹在黄巢和秦宗权的中间,还要提防鹿晏弘,分兵确实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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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温竟然替周岌开脱,这让时溥有点不满,他刚要插嘴,却被朱温止住:“时兄说得也对,倘若黄贼南下祸害江淮,那将是大唐的灾难,徐州是江淮的门户,自然也不能分兵。”

呃……朱温的大度让周岌和时溥颇感意外。无论他们如何推诿,仗总归要打,难道朱温要单挑黄巢?那岂不是鸡蛋碰石头?他们一时搞不清朱温的意图,都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黄巢攻克陈州,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我的汴州。”朱温说,“汴州东临曹州,那是他的家乡,西连洛阳,那是大唐的东都,北面是滑州,跨过黄河就是河北,所以汴州他一定要攻克。二位大人,我朱全忠没有退路,所以必须跟黄贼血战到底。”

还真要单挑黄巢?朱温难道疯了?周岌和时溥像是被抓了现行的小偷,倒是不好意思起来:“朱兄啊,我等自然愿意与你共进退,只是实力太悬殊,最好能有个周全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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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子我有,就是需要二位襄助。”朱温抛出了他的想法,“你们觉得如今天下黄巢最怕谁?”

周岌、时溥恍然大悟,对啊,李克用啊,可以请沙陀人来帮忙嘛。

“朱兄,需要我们怎么做?”周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