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26日,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发表声明说,北大西洋理事会决定任命荷兰首相马克·吕特为新一任北约秘书长。吕特将于今年10月接替现任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

前一天,6月25日,欧盟成员国领导人已就推举现任欧盟委员会主席乌尔苏拉·冯德莱恩出任第二个任期达成一致。

北约、欧盟“掌门人”双双敲定,这对乌克兰都是重大利好消息,挺乌拴上“双保险”。

我们一个一个来说。

先说北约。

2010年起,吕特连续四次当选荷兰首相,是欧洲执政时间第二长的现任民选领导人,仅次于匈牙利总理欧尔班(俄、白那两位严格来说不能算民选领导人)。吕特先后领导不同的联合政府应对欧债危机、新冠疫情、俄乌冲突及能源危机等难题。吕特以务实风格驾驭了复杂的政治局面。

2024年3月21日,荷兰首相吕特抵达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峰会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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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3月21日,荷兰首相吕特抵达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欧盟峰会会场。

吕特政治和外交经验丰富,在欧美政界拥有广泛人脉,与多任英美领导人关系良好。所以,得到美英支持,是吕特能够出任北约秘书长的重要原因。北约现任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评价吕特说:“吕特是一位真正的跨大西洋人物。”

荷兰鹿特丹圣劳伦斯教堂。(同事虹途途摄于2024年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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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鹿特丹圣劳伦斯教堂。(同事虹途途摄于2024年6月25日)
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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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海牙国际刑事法院。(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5日)

吕特有一个绰号叫做“特朗普的耳语者”,因为他能与美国前总统特朗普说得上话,是个说服力很强的人。万一今年11月特朗普当选美国总统、美国停止援助乌克兰,吕特出任北约秘书长,有利于协调欧美在乌克兰问题上的立场。无论特朗普会否卷土重来,由吕特执掌北约,在欧美关系和援助乌克兰的问题上,都是有正面意义的。

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市容。(我的三姨摄于2023年5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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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市容。(我的三姨摄于2023年5月13日)

吕特一直支持对乌克兰军事援助,对俄罗斯是个强硬派,这与北约战略重点一致。2022年以来,荷兰已向乌克兰提供超过30亿欧元军事援助。吕特领导的荷兰政府,最先表态为乌克兰装备F-16战斗机。北约现任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说:“我知道我把北约交到让人放心的人手上。”

荷兰风车村。(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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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风车村。(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0日)
荷兰郁金香花海。(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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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郁金香花海。(我的三姨父摄于2023年5月15日)

说到荷兰为什么这么坚定地支持乌克兰,除了具有大多数欧洲国家的共性原因外,荷兰还有自己的特殊性原因。

2014年7月17日,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17客机在靠近俄乌边境50公里处的乌克兰东部顿涅茨克州上空坠毁,机上283名乘客和15名机组人员全部遇难。这架飞机执行的是从荷兰首都阿姆斯特丹飞往马来西亚首都吉隆坡的任务。遇难乘客绝大多数是荷兰公民。2016年9月28日,马航MH17客机空难联合调查组发布中期调查结果,认为击落MH17客机的山毛榉防空导弹来自俄罗斯

2014年7月17日,马航MH17客机坠毁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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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17日,马航MH17客机坠毁现场。

也就是说,荷兰跟俄罗斯是有血仇的。这也是为什么吕特领导下的荷兰会成为欧洲最坚定支持乌克兰的国家之一。

2014年7月17日,马航MH17客机航线和坠毁地点示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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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7月17日,马航MH17客机航线和坠毁地点示意图。

再说欧盟。

说起冯德莱恩,这位冯大姐、冯女士,在欧盟可谓是众望所归。冯德莱恩是德国基督教民主联盟的党员,曾在德国前总理默克尔的政府中担任国防部长,也是德国历史上第一位女国防部长,巾帼不让须眉。冯德莱恩深受默克尔赏识,两位女强人惺惺相惜。冯德莱恩眼下在欧盟内受认可度较高,加之没有强有力竞争对手,又获得了欧洲议会选举中大胜的人民党党团的支持,所以顺利连任。

3月21日,比利时布鲁塞尔,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出席新闻发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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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1日,比利时布鲁塞尔,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出席新闻发布会

而且,包括冯德莱恩在内的欧盟新领导层的“三驾马车”均已敲定。冯德莱恩连任欧盟委员会主席,葡萄牙前总理安东尼奥·科斯塔接替米歇尔出任欧洲理事会主席,爱沙尼亚女总理卡娅·卡拉斯接替何塞普·博雷利出任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冯德莱恩和卡拉斯这两位女士均以坚定支持乌克兰著称。

冯德莱恩(左)、科斯塔(中)和卡拉斯的资料照片拼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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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德莱恩(左)、科斯塔(中)和卡拉斯的资料照片拼版。

按照欧盟领导层的体制,欧洲理事会主席相当于欧盟“总统”,但更多的是象征性职务,没有太多实权;欧盟委员会主席相当于欧盟“总理”,实际上掌握着欧盟的行政大权;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相当于欧盟“外长”。也就是说,在“三驾马车”中,冯德莱恩其实才是欧盟真正的“掌门人”。2019年冯德莱恩担任欧盟委员会主席以来,以她卓越的领导力,成为欧盟众望所归的“主心骨”。冯德莱恩领衔的中右翼人民党党团在这个月举行的欧洲议会选举中大获全胜,就是明证。

卡拉斯、冯德莱恩和科斯塔(从左至右)。图据新华社/法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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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拉斯、冯德莱恩和科斯塔(从左至右)。图据新华社/法新

这次欧洲议会选举之前,欧洲右翼阵营和左翼阵营的党团双双“清理门户”,踢出了自己各自阵营内亲俄的“另类”政党。比如,2021年,右翼的欧洲人民党党团踢出了匈牙利总理欧尔班领导的青民盟;2023年,左翼的欧洲社会党党团踢出了斯洛伐克总理菲佐领导的方向党。

1月16日,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右)与来访的斯洛伐克总理菲佐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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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16日,匈牙利总理欧尔班(右)与来访的斯洛伐克总理菲佐握手。

冯德莱恩所在的德国基民盟属于中右翼的欧洲人民党党团,冯德莱恩一向是乌克兰最有力的支持者。

今年欧洲议会选举最突出的特点是右翼大获全胜,欧洲更加保守。但右翼又有中右翼和极右翼之分。中右翼和极右翼在这次欧洲议会选举中选票都有增长。人民党党团为中右翼,以冯德莱恩为代表;保守与改革党团为极右翼,以意大利总理梅洛尼、法国国民联盟前主席勒庞为代表。正可谓“三个女人一台戏”。随着极右翼势力上升,可能将导致欧盟“援乌反俄”的决心和力度出现松动,因为极右翼政党通常强调国家主权,主张“本国优先”“让某某某国家再次伟大”,国内议题优先于国际事务,更可能推动欧盟减少对乌克兰的政治、财政和军事援助。

意大利总理梅洛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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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总理梅洛尼。
2022年2月5日,法国“国民联盟”候选人勒庞出席竞选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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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5日,法国“国民联盟”候选人勒庞出席竞选集会。

极右翼政党还经常质疑欧盟对俄罗斯制裁的有效性,忧虑“摆脱对俄罗斯能源依赖”的成本问题,因此可能会推动欧盟放松制裁、减缓“去俄化”步伐,还可能推动与俄罗斯谈判以求外交解决俄乌冲突。所以,右翼政党在欧洲议会选举中获胜,一个更加保守的欧洲登场,对于乌克兰局势来说是喜忧参半。正可谓,成也右翼,败也右翼。

北约、欧盟现在都大局已定了,下一个影响乌克兰局势的大事,就看11月的美国大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