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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如果要问中国人的外貌特征是什么，相信很多人下意识地回答都是那句歌词，“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
这是事实，却不是全部的事实，因为在中国的土地上，还有一群面容风格迥异的原住民。
他们也是中国人，但外人见到他们，总会脱口而出“外国人”三个字，这实在是因为他们长得很不“中国”。
白皙的面容，深邃的眼睛，蔚蓝色的眼珠和卷曲的头发，让他们的容貌更近似于西方社会。
事实上，他们的身体里也的确流着来自欧洲人的血液。
这群人号称中国唯一的混血种群，一口流利的粤语总显得矛盾又和谐，这个混血族群究竟指谁？他们真的是中国的唯一吗？
习俗风格，中西结合
行走在1999年以前的澳门大街上，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葡萄牙人，那个时候，澳门还是葡萄牙的殖民地。
他们身材高大，面容轮廓锋利，五官深邃，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说着一口中国人听不懂的葡萄牙语。
如若仔细去听，就好像听到了一种加密的磁场信号。
按理来说，在葡萄牙人之间语言一定是流通的，文化也是可以共享的。
可事实上，在澳门经常能够看到，两个长相相似的西方人比比划划，完全无法顺畅交流。
这很奇怪，葡萄牙人都说葡萄牙语，怎么会有人听不懂同一族群的语言呢？
而转过另一条街道，又能看到非常奇妙的场景。
几个葡萄牙人结伴到教堂做礼拜，他们站在十字架的面前，看着侃侃而谈的圣父，嘴巴里念叨的不是“上帝保佑”或者“耶稣基督”，而是“阿弥陀佛”。
基督教和佛教，两种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宗教，在这座小小的教堂里实现了一种奇异的融合。
澳门这座城市，处处透露着相似的奇异感。
许多市民的长相和语言、生活习惯和文化习俗、宗教信仰与精神世界，都有一种深深的割裂。
随处可见的割裂看似矛盾，实则并不突兀，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它从何而来。
这个问题，我们在了解完葡萄牙人的种族入侵历史之后，或许就能知道答案。
从15世纪初期开始，世界历史进入了大航海时代。
早期欧洲国家为了完成资本的原始积累，开始疯狂向外扩张，对外掠夺，不断探索新的商品市场，抢占不同大陆原住民的生存空间。
大航海时代，本质上其实是资本主义国家在血腥积累时期的对外侵略史，他们带着某种自以为崇高的使命扬帆远航，把压迫和剥削带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最初的两个代表性国家，就是西班牙和葡萄牙。
15世纪的葡萄牙男人出海时，国王明确规定，他们的女眷不得随行。
据说，这是为了防止女人分散男人的精力，导致航海远征行动失败。
正经的贵族女性也无法忍受长时间漂泊在海面上的辛苦，她们宁愿待在欧洲等待归人，也不想跟着情人或丈夫一同吃苦受罪。
所以哪怕后来葡萄牙打破禁令，允许携带家属或者奴隶出海，女人们也很少上船。
相比之下，反倒是奴隶的存在感更高。
男性奴隶主要做苦力，为主人扫清障碍，而女性奴隶则会成为主人的消遣对象，甚至演变成葡萄牙白人的伴侣。
在葡萄牙人漂洋过海来到亚洲时，他们身边的伴侣通常来自印度或者马来西亚。
有的白人可能不允许有色人种生下带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但大部分信仰基督教的葡萄牙人都忌讳于扼杀一个脆弱的小生命。
所以他们会选择与伴侣发展成正当的夫妻关系，支持妻子生下孩子，两人也会共同抚养孩子。
他们的第二代，大多数都是混血儿。
由于欧洲基因的显性特征相对强势，所以混血儿从外表上来看，更偏向于欧洲人。
这一时期，对应到中国古代封建王朝中属于明朝时期。
因此可以说，在明朝年间，葡萄牙人与亚洲人的血统大量交融，一个特殊的混血种群渐渐发展起来。
在葡萄牙航海家达伽马开辟东方航线之后，中国这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也逐渐引起了葡萄牙人的兴趣。
一扇大门，正在悄无声息地开启。
此前，中国澳门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角落，没有拿得出手的资源，又因为距离政治中心遥远，并不受到统治阶级的重视。
但澳门落在葡萄牙人眼里，却是一个价值极高的、可以与中国进行经济和文化交往的口岸。
它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有海洋有陆地，对内对外沟通交流都非常方便；
它的面积不算太大，可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正合葡萄牙人的意。
渐渐地，他们在这片土地上定居下来，虽然此时还没有获得澳门的行政主权，但已经在中央政府的默许之下掌握了一部分管理和治理权限。
不管是土生土长的葡萄牙人，还是这些葡萄牙人与亚洲女子通婚后生下的混血儿，大家的生活都在这片划定的区域内稳定下来。
到了清朝，他们更是大举来到中国澳门，顺应国际贸易扩大的趋势，顺便做西方列强叩开中国大门的帮凶。
纯正的葡萄牙人和携带着印度、马来西亚等国基因的混血群体，在澳门站稳脚跟之后，绝大部分都会选择与当地土生土长的居民成家，于是他们又会生下携带中国血脉的新的混血群体。
而这一混血族群，在澳门一代接着一代繁衍生息，形成了中国特有的社会标签，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
土生葡人。
了解这段历史后，我们就能知道，土生葡人最核心的特征就是携带葡萄牙人血统，并且在澳门出生成长。
土生葡人认为自己是葡萄牙人的后裔，但他们的生活方式又和葡萄牙人区别开来。
他们有一种特殊的语言，如同土生葡人之间的暗号，不管是葡萄牙人还是中国人都无法听懂。
两个国家的文化基因在他们的身上拉扯，所以他们的习俗文化有着非常明显的中西交融的特色。
在基督教堂里念佛，在佛门清净地比划十字架，这都不是稀奇的事情。
群体文化，元素鲜明
1999年澳门回归祖国之前，葡萄牙人在这片土地上可以自由行走，所以土生葡人的数量也处于增长状态。
回归之后，有需要的葡萄牙人可以回到本国境内生活。
留下来的人，不管是葡萄牙人还是土生葡人，他们与中国人继续通婚，生下的孩子身上的中国血统比重会越来越高。
到了今天，很多土生葡人从外观上来看，欧洲人的特质已经没有那么鲜明，不过和纯正的中国血统还是有所区别。
澳门最有代表性的家族，赌王何鸿燊的家族，就有土生葡人的生活痕迹。
据说他的祖父是犹太血脉和中国血脉的混血儿，并且身份认同为母系家族的中国人。
而他的大太太，原配妻子黎婉华，则是一位土生葡人。
所以他和原配生下的孩子，同样也是土生葡人，并且欧洲基因的显性特征还算明显。
大多数土生葡人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对母系的身份认同更加强烈，不管在澳门回归之前还是之后，他们都把澳门当成自己的家乡。
1999年之后，他们就自我认同为中国人，至于葡萄牙，那只是一个遥远的、和自己有些许关联的国家罢了。
现如今，土生葡人的群体文化特色愈发鲜明。
除了发展自己独特的语言和宗教崇拜方式之外，他们还发明出了一种特殊的土生葡人菜系。
它不是纯粹的中餐，带着非常明显的西方特色；
但与此同时，它也不是真正的西餐，在食材选用和调味方式上又有中国文化的影子。
土生葡人的居住环境，同样也是中西合璧。
他们喜欢哥特式建筑风格，同时也对中国的榫卯结构感兴趣；
他们热衷于西方中古时代的时尚风潮，同时也对中国厚重的实木家具爱不释手；
他们可以穿着西装招摇过市，同时也能十分坦然地套上唐装。
土生葡人的生活轨迹，组成了澳门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这是澳门独有的文化亮点，既有东方的神韵，又有西方的风采。
有做过相关研究的学者说，土生葡人是中国境内唯一的混血族群，并且得到了官方的承认，地位非常特别。
不过这一论调渐渐传扬出去以后，却有不少人提出了反对意见，他们认为，中国境内还有其他混血族群存在。
混血群体，历史各异
“土生葡人的确是规模相对较大的混血族群，但却并不是唯一。在中国，还有其他带有别国血脉的族群。”
有网友举了几个例子，其中一个是宁夏回族自治区的色目人后裔。
所谓色目人，意思是“各色各目之人”，也就是各种各样的人。
最开始，它是一个形容词，到了元朝，则渐渐变成一类群体的代称。
蒙古铁骑打过入侵中原的金国，打过同为少数民族的西夏和大辽，还顺带把无力回天的南宋王朝给灭了。
与此同时，他们还乐此不疲地向着西方征讨，以此拓宽疆域。
战斗力强悍的蒙古人从西亚带回来了一批来自不同民族的俘虏，元代的《祥符图经》对此也有描述。
这些来自西亚不同国家的人群在中国的土地上聚集，因为这一特殊的历史契机逐渐安定下来，一代代传承。
这些人，就是今天的回族同胞的祖先。
了解色目人发展历史的网友们认为，回族中的部分民众从血统传承的角度来看，其实也属于混血儿，只不过没有土生葡人混得那么明显而已。
一些回族人，外表其实也带着混血儿的特质，五官比汉族人更加深邃。
西北有混血，东北同样也有。
网友们举出的第二个例子，就是俄罗斯族。
俄罗斯族不等于俄罗斯，前者是中国的一个少数民族，而后者是一个主权国家，两者虽然有相通之处却不能混为一谈。
在东北因为文旅产业爆火的那段时间，社交平台上流传着这样一个段子。
如果你到东北游玩，看到一群高鼻深目的“俄罗斯人”，可千万不能叫他们外国游客。
因为这些人就是俄罗斯族人，他们的祖先从西伯利亚远道而来，在战争年代逃到中国避难，并且最终留在了中国。
不少俄罗斯族人都传承了来自祖先的文化传统，喜欢喝热烈的伏特加，和战斗民族一样爽朗大方。
现在的俄罗斯族人也会选择与俄罗斯人结婚，双方结婚生下的孩子具有共同的外貌特征，如果孩子登记为中国国籍，那也同样是俄罗斯族的一员。
回族人和俄罗斯族人能不能像土生葡人一样，被视作完整的混血种群，这个问题目前还处于争议阶段。
不过在社会学界，还是有很大一部分学者认同土生葡人的唯一性。
结语
土生葡人的发展历史，很像是葡萄牙对外扩张历史的缩影。
葡萄牙人在大航海时代与亚洲人通婚，又在之后定居于澳门，因此有了土生葡人的发展壮大。
而如今这一群体的文化风格，又恰到好处地成为历史的投射。
参考资料
龙环葡韵与土生葡人（知行港澳） 人民网
中国这座城市，为何有这么多“土生葡人”？ 澎湃新闻
混血“赌王”与土生葡人：何鸿燊身世背后的族群传奇 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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