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资料真实可靠,个别词用以谐音。)
1998年春节前夕,一对朝弦姐妹花跟着母亲还有弟弟逃难来到了中国。
在吉林延边的姑妈家,他们第一次吃到了白米饭。四个人激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称赞:“中国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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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他们逃到中国的第二天,就被警卫抓住,遣返回了朝弦!
可就那一天,就那一个晚上,成为了这对朝弦姐妹花记忆中的永恒!他们无比渴望再次来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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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后来的他们重新回到中国了吗?这对朝弦姐妹到底经历了什么呢?本期古今人物趣谈就带您走进二十世纪末的这段辛酸往事!
一、逃难的一家人
今天我们故事的主人公是一对名叫雪婷和雪菲的朝弦姐妹花,她们出生在朝弦的第三大城市清津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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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弦姑娘(非当事人)
姐姐雪婷1984年出生,妹妹雪菲1986年出生,她们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出生于1996年。
他们的父亲是一名国企干部,母亲也有着自己稳定的工作,家里收入不错,在朝已经算是中产阶级了。
雪婷热爱写作,她渴望长大后成为一名作家,用自己的笔触描绘出国家的繁荣昌盛。然而,这个梦想却很快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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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婷班主任被饿死(当事人)
1994年,朝弦在连续遭遇几年洪水之后,爆发了大饥荒。
我们今天以上帝视角来看,可以了解到,这场大饥荒持续了整整10年,饿死的人数在24—48万不等,是相当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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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朝弦的很多普通民众,因为没有粮食,不得不啃食树皮和草根。就连清津这样的大城市都无法幸免,更不要说其他小地方的人民。
为求一线生机,大批难民冒死涌向边境的图们江,江水的那头就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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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们江
尽管雪婷一家在当地算得上“小康之家”,但身处饥荒年代的他们,仍然受到了巨大的影响。
雪婷的父亲身处国企,他们家每天可以领3个土豆!可是家里有5口人,这点粮食,根本无法满足日常需求。
再这么耗下去,等待他们的也只有饿死这条路。
1998年冬季的一个夜晚,雪婷的父亲决定带着一家人逃离朝弦!投奔雪婷那个远在中国延边的姑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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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听到父亲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雪婷吓坏了,她认为父亲背叛了自己的祖国。但求生的本能,又让她无法拒绝父亲的决定!
就这样,一家人加入了逃荒的洪流。
离开家乡的那天,每个人都眼含热泪。幼小的雪婷跟着父母踏进了冰冷刺骨的江水里,她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只能机械麻木地跟着父母向前摸去,一刻都不敢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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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到处都有哨兵,严禁任何偷渡行为,一旦被抓后果很严重。
为安全起见,父亲决定和母女四人分开行动,等到了延边再汇合。
雪婷还记得,那时候父亲朝他们挥了挥手臂,转头用衣角抹了一把眼泪,然后毅然向左边的路跑去,替他们引开了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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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伤感,母亲立刻带着三个孩子拼了命了往右边的路跑。
不知过了多久,雪婷他们一行人,终于到了延边,但并没有在约定的地方看到父亲。
因为是偷渡,他们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人,只能先去姑妈家暂避。
“那时候不知道父亲是生是死,只能一边哭一边躲。”
二、中国好像天堂
1998年,在中国春节的前夕,雪婷他们终于来到了延边的姑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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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的食物是豆腐,大酱汤还有白白的米饭。望着眼前的食物,母女四人看的出神,一时间竟谁也没有动筷子。
雪婷问姑妈:“在中国是不是每天都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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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雪婷这样问,姑妈还以为是哪里招待不周,正准备再加两个菜,就看到母女四人一边吃饭一边哭个不停。
妹妹雪菲对姑妈说:“真好吃,中国真的好像天堂!”雪婷也在一旁点头附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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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这样,可是把姑妈心疼坏了,难以想象他们在朝到底遭遇了什么。
第二天早上,姑妈托人打听到了雪婷父亲的消息。母女四人激动不已,当即坐车赶往目的地,想和父亲汇合。
在路上,一家人透过车窗,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天堂般的国度。
雪婷说:“我们要永远留在这里生活,再也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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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雪景
可是,还没等他们见到父亲,车辆就被巡逻的几名军警拦下了,雪婷他们偷渡的身份被识破。当天下午,母女四人就被带到了一处废弃的工厂。
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其他数十名偷渡者,都要被遣返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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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雪婷印象深刻的是,在那群偷渡客中,有一个怀孕的女人,她来到中国已经生活了好几年,嫁给了一个疼爱她的丈夫,还有了孩子。
尽管这样,还是摆脱不了偷渡客的身份,要被遣返!女人隔着铁栅栏门绝望的哭泣,她的丈夫在外边同样泪流满面,丈夫不停地劝她,不要哭,当心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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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这一走,可能就是永别。
女人的哭声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感染力,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小声抽泣,他们即是在哭女人,也是在哭自己。
雪婷和雪菲二人,手拉着手,身体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三、残酷的现实
回到朝弦后,因为大饥荒的缘故,他们免除了牢狱之灾的责罚,但因为曾经背叛过国家,雪婷他们一家人被打成了反面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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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无论走到哪都被骂的抬不起头,原先的家庭被人洗劫一空,本有的3个土豆也断了供应,所有人都在孤立雪婷一家人,将其视为国家的叛徒!
他们用失去父亲的代价,和背叛祖国的名号,仅仅换来了一碗白米饭,一晚的安心与快乐。
在中国停留的那一晚上,成为了后来雪婷和雪菲日常唠嗑的一个话题,她们特别希望能一家人团聚,安安心心的生活在中国。
可现实却无比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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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活着,母亲带着她们跑到没过膝盖的雪地里刨雪吃,挖开积雪下掩藏的鼠洞,和老鼠抢粮食吃,偶尔找到几粒玉米,都够他们高兴好几天。
就在一家人即将饿死的时候,母亲听说在中超边境,有一些教会,他们会给难民免费发放粮食。于是,母亲带着妹妹雪菲出发了,留下雪婷在家中照看年幼的弟弟。
谁知,母亲和妹妹这一去,就再没有回来。
弟弟哭着问姐姐雪婷:“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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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婷不知道该怎么作答,只能安慰弟弟,路太远了,妈妈会回来的。可那时候的雪婷也还是个孩子,她的内心也充满了恐慌,在把弟弟哄睡着后,雪婷只能一个人跑到雪地里,崩溃大哭。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母亲和妹妹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那天,母亲和雪菲确实拿到了粮食,为了尽快把粮食带回家,她们摸黑赶路,却不慎迷了路。
这时候,有一个“好心”的延边人,提出收留母女二人一晚,明早再送她们回去。母女二人傻傻地信了对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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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这个人其实是个人贩子。
第二天一早,门外就来了两个带着墨镜的人,其中一人先是把母亲扛在肩上带走,然后另一个人蒙上雪菲的眼睛,把她也带走了。
那年的雪菲,只有17岁,她被卖给了一个汉族老光棍。老光棍将雪菲囚禁起来,对她实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名曰“驯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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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其辱的雪菲一直想要紫砂,但始终未能成功。
“好几次我用刀猛砍自己的头,流了好多血,但是我感觉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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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时的雪菲
在生不如死的那段时间,雪菲每时每刻都在思念着姐姐雪婷。
而雪婷也一直没有放弃对母亲和妹妹的寻找。在翻出往年的一些土豆后,雪婷把食物都留给了弟弟,然后自己一直徘徊在边境寻找。
一天,她从一个延边男人的口中,得知了母亲的下落。
不幸的是,对方也是个人贩子,转头将她卖给了辽宁的一位老人。那位老人的儿子在日本打工,她想让雪婷给她当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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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雪婷坚决不同意,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人的善良打动了她。
除了将雪婷买来,老人在生活其他方面,从来没有苛待过雪婷。
“那个老奶奶一直教我中文,还给我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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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地特别善良,我说我有个弟弟,她竟然说以后有机会,可以把弟弟也带来,她会管。”
这个老人,就像妈妈一样,让雪婷感受了久违的温暖。
但还未等雪婷和老人的儿子完婚,她就被当地居民告发,再次遣返回朝。
此时,守在家中的弟弟已经沦为了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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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非当事人)
而雪婷,因为多次逃跑,被关押了监禁,意外的是,雪婷在狱中,见到了她失踪已久的母亲。原来,母亲被拐之后,也是被当地警方救出,随后遣返回了朝弦。
母女二人以这样的方式重逢,让雪婷的内心不免生出几分悲凉。
一次逃跑,让整个家庭支离破碎,父亲失踪,妹妹下落不明,弟弟沦为了乞丐,而自己和母亲成为了阶下囚,未来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
雪婷真的已经感觉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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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母女二人再次被迫分开。雪婷被送往了甑山监狱服刑,说是监狱不如说是露天工厂,这里不分男女老幼,所有的人全都从事着繁重的体力劳动。
肉体和精神遭遇双重折磨的雪婷,早已对生活感到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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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个时候,有一个女孩,像一缕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雪婷内心深处的阴霾。
她叫英喜,是一个特别活泼开朗的女孩,永远对未来充满希望,即便在狱中也是如此。英喜出生在韩国,比雪婷小几岁,二人十分投缘,英喜表示会帮助雪婷穿过三八线到达韩国,那里不会被遣返。
英喜和雪婷描绘着韩国那边的生活,时不时还讲一些笑话给雪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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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去韩国就成为了雪婷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可是饥荒还未停止,悲剧仍在上演。监狱的粮食十分有限,两个女孩就算抱团,也不会有多少吃的可以果腹。
饥饿难耐的英喜,误食了毒草,没几天就不治身亡。
“姐姐,我要先去韩国那边了...虽然活着去不了,但我的灵魂终会到达!”
“我会在那里等姐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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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喜临终的话,在后来的无数个夜晚,成为了雪婷的救赎。
雪婷答应过英喜,一定会去韩国找她。
四、家人重逢
2000年2月16,监狱大赦囚犯,雪婷因此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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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的她,为了活命选择再次北逃。凭借着曾经出逃的记忆,雪婷跑到了中国打黑工,还找到了一位中国丈夫,开启了一段相对安稳的生活。
自己真的生活在中国了,但遗憾的是,家人一个都不在。在中国生活的雪婷,也一直在寻找家人的消息。
2007年,雪婷接到了一通电话,电话的那头是她失联多年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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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母亲也早就出狱,并在志愿者的帮助下,逃到了韩国。
破碎的家庭,是雪婷心中永远的遗憾,找到了母亲,就有机会找到弟弟和妹妹!
放下电话的雪婷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飞到韩国和母亲团聚。
然而,雪婷的丈夫却并不想离开中国,他觉得韩国远远比不上中国。
自己已经无法回家了,不能让丈夫也离开自己的家乡,雪婷十分能够理解丈夫的心情,但她还是想和母亲去团聚。
无奈之下,雪婷只能和丈夫离婚,独自从中国跑到韩国找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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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聚后的母女二人,开始凭借一些零碎的线索,找寻其他的家人。
2009年,母亲和雪婷把身在朝弦的弟弟也接到了韩国。
2011年,他们又终于找到了在边境被贩卖3次的雪菲。
从1998年到2011年,前后历经13年,母女四人终于再次重逢。
雪婷也终于实现了她和英喜的约定,来到了韩国生活。之后的雪婷,重新回到了校园,还考上了大学,攻读政智外交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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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的雪婷,成为了一名自由作家,实现了自己儿时的梦想。
2014年的一个夏天,雪婷上小学的女儿回到家,告诉她老师布置了一个作业,题目是:去看看妈妈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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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婷一听就哭红了眼睛,她只能抱着女儿,说道:“作业做不了了,我们去不了妈妈的故乡!”
同年,雪婷和雪菲接受了媒体的采访,向世人讲述了她们的坎坷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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