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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翠湖,到弥勒寺,再到秋园,十多年了。

秋园,作为昆明目前规模最大的相亲角,其正式名称为“云南相亲会便民服务中心”,是云南省最大的民间相亲组织。2018年3月份,相亲角从翠湖搬到弥勒寺,2020年12月底又迁移至紧邻新闻路与环城西路交汇处的秋园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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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秋园相亲角成为众多寻觅良缘者的聚集地。除了日常提供针对不同年龄层的信息查询、约见及现场配对服务外,每到周末,这里还会举办大型现场相亲活动。

与全国大部分相亲角一样的是,秋园相亲角里,父母是常客,年轻人是稀客。口中的“有车有房”几乎成了标配,这无疑是当下社会婚恋市场的普遍现象。

在这些标准之外,秋园还显露出不少地域性的细节。“家是哪跌呢”“是干喃工作呢”等方言俚语,既带有云南方言的通俗易懂,也使这场双方的底细盘问增加了一丝市井气息。

72岁的张立勇,做相亲这门生意已经十多年了。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我们做的是为人民服务的事情。”

从相亲角到相亲群

张立勇已经退休20多年了。年轻的时候他曾到过云南盈江县当知青,经年累月后有了一份编制内的工作。“三五政策”推出,已经满30年工龄的他便办理了退休。退休时他才49岁,因为闲不住、爱动脑筋,刚退休的那几年,他开过夜总会、办过典当行,闲不住是他对自己的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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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接触婚介则要从给女儿相亲说起。当时,张立勇看着一天天成熟的女儿,主动提出帮她相亲,好在女儿并不反对,只是跟张立勇提了两个要求:对方身高要超过一米七,也要有正式工作。

给女儿相亲的过程中,张立勇尝试了各种方法。一开始,张立勇亲自带女儿前往男方家中,既是了解男方为人,也可以打探对方家庭情况。有时张立勇安排女儿在公共场所独自与男方见面,见面后女儿再跟他交流对男方的看法。还有几次,张立勇邀请男方到自家楼下与女儿相见。

折腾了几个月后,张立勇决定采取更为谨慎的方法。他先在外面对男方进行初步了解,并通过拍照的方式让女儿了解对方的外貌和气质,由女儿决定见与不见。

前前后后,张立勇见过的相亲男性不下30位,他终于在翠湖相亲角为女儿找到一位整体感觉还不错的。男方第一次来家里时,昆明天气很热,男方注意到张立勇家没有空调,当场去商场买了一台电风扇回来。

第一次的“交手”,也让小伙子摸清张立勇的爱好——喜欢喝茶,男方第二次上门时,带上了上等茶叶来送给他。种种小细节被女儿和张立勇看在眼里,久而久之,他们一致认为这位男性比较靠谱,在两人谈恋爱不到四个月时,顺利领证结婚了。

给女儿相亲成功了,张立勇也认识了很多人,包括婚介、单身男女,以及跟他一样为子女来相亲的父母们。凭借这些人脉资源,张立勇萌生了自己来做相亲这门生意的想法。一个月有几千块的退休金作为保障,张立勇对自己做相亲事业也有了清晰的认知,主打一个热心肠:“我搞这个,不是为了赚钱,纯粹是为了帮大家忙。”

张立勇将他的新“工作场所”选在了秋园。“周末人多的时候,秋园就像‘赶街’一样,密密麻麻的人全是来相亲的,生意自然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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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张立勇每个周末都带着自己的装备来到这里。时间久了,累积的单身人士信息也越来越多。四边形伞支撑起来,构成了他的相亲角。左右两边各四排,整齐排列着信息。

在这些信息牌上大多包含两段文字,第一段介绍自己的情况,包括性别、年龄、身高、学历、工作、经济状况。如果拥有房产或车辆,这些信息也会被写出来,以示实力。那些未提及的,便被默认为尚未拥有。

第二段则是写明自己对另一方的要求,有的比较简短,仅写了一句话:“寻条件相当的未婚女孩”“寻工作稳定的有缘男士”。有的男性不仅限定了对方的年龄、身高、婚姻状况,对样貌和性格也有所要求,如“温柔善良且相貌出众的女士”。女性对于男性的外貌要求却鲜有提及,她们的期望往往是对方工作稳定、为人正直。

每个信息牌收20元一个月的展示费,除此之外,他不再干涉单身男女后续事宜。信息牌上留有相亲人电话,可自行对接。如果成功了,男女双方可能会按照传统,支付一笔“牵线费”给张立勇。金额标准并不统一,根据实际经济情况,多则上千,少则分文不收。对于张立勇来说,收取“牵线费”图的是个好运势。

有一次张立勇到金殿去游玩,把客户的信息牌也拿着去,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挂着。到了第二个星期六,吸引来的人特别多,都是特意为相亲而来的。他们的目光在信息牌上流连,寻找着那个可能的另一半。在张立勇的这番安排下,有两三对男女成功地找到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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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立勇不单单做线下相亲,还运营着线上婚恋交友群。2018年,他开始以微信群的方式聚集单身群体。最先进群的一批是他熟识的单身男女,依托着各个群友的人际关系网,单身交友群逐渐壮大。

现在张立勇运营管理的单身群有5个,每个群100至200人。群友大多集中在40至60岁这个年龄段,其中女性成员占据较大比例。刚开始做相亲这门生意时张立勇没有刻意只针对中老年单身女性,只是时间久了以后,他发现与这个年龄段的人群交流起来更加顺畅,代沟较小,所以他才决定将线上交友微信群的成员年龄定位在40岁以上。

张立勇不追求群成员数量的庞大,而是更看重群内的交流质量和成员间的相互了解。他认为,100多人的群规模最为合适,既能保证成员间的互动,又能避免因人数过多而导致的交流质量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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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月,张立勇都会组织群友联谊。有时是大型活动,像是去年11月11日,他组织了两百个人去金沙小区。12月31日又组织了150人到金殿后山。有时是小型的游玩,包括去唱歌、去昆明附近的农家乐游玩,一般五六十人。

张立勇几乎是一个人完成了所有的组织工作,包括坐车、吃饭、游玩引导、住宿一整套流程。带着他们出去玩目的既是游玩也是相亲,而往往这种相亲的效果比在秋园相亲角还好。

为什么一做就是十多年呢?

“因为想多活几年”。这个回答,是张立勇生活哲学的体现。因为喜欢折腾,喜欢跟人打交道,这份工作对于他来说,是一种感受这个世间真实存在的方式。

“这里毛病很多”

“在秋园这个地方,我从不骗人。”张立勇口中的不骗人,是指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并不是所有单身人士的信息张立勇都乐意贴出来,接触这行久了,很多信息他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如果觉得是假的,对方出多少钱他都不愿意。此外,有些人想先交一部分钱给张立勇,让他帮忙留意着合适的对象,相亲成功再给他另外的钱。而他总是拒绝,他坚持自己并不缺钱。

虽然自己在秋园帮人相亲,但张立勇对秋园相亲角的评价并不高:“骗人的、什么样的都有,反正昆明的‘垃圾’都集中在这里了。”他观察到,市场中,始终有一些打着婚姻幌子欺骗钱财的骗子,他们大多利用自我包装的虚假信息快速取得“亲密恋人”的信任,然后以疾病、家庭变故或是高额的投资回报项目,向对方索要钱财,到账之后上演一出人间蒸发。

此外,他观察到,现在的年轻人特别反感这个地方。他告诉相亲成功的年轻人,如果爹妈帮你们在这里找到了对象,不要跟别人说是在这个地方找到的,就说是朋友介绍的,因为有些人一提到秋园就相当反感。

多年以来,张立勇见过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有招摇撞骗的婚介中心,还有耍无赖、想“空手套白狼”的相亲人士。久而久之,相亲角的名声并不好。甚至就连很多网约车司机都会提醒目的地是秋园的乘客:“相亲角里面的人很复杂,什么人都有,最好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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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园相亲角还有一个“毛病”,就是“瞎折腾”的父母们。据张立勇多年观察,在翠湖相亲角,有几位大爷大妈从十多年前就开始为孩子寻找合适的对象,但至今仍然未能成功。

他分析说:“娃娃哄老人,老人哄娃娃,意见不统一,要求不统一,审美不统一。就这样时间被耽误了。”这类父母在相亲的过程中,很大程度上是以自己的标准去为子女找对象,并没有充分考虑孩子到底想找什么样的。还有的来相亲没有和子女达成一致。瞒着子女来相亲,等子女知道了以后,往往会反对父母擅自做主的行为。

张立勇注意到,低情商提问方式也是秋园相亲角的“毛病”之一。比如,有的父母刚开始交谈就问对方“一个月拿多少钱,有没有房子?”他理解父母们想要为子女找到另一半的心理,但他认为,这种直接而功利的提问方式往往源于错误的出发点,这很可能使两个年轻人错失缘分。

张立勇对于如何提问有着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可以把“一个月拿多少钱”替换为“是做什么工作的”,把“有没有房子”替换为“家是哪里的,现在住哪里”……通过这样的方式,可以在不引起对方反感的情况下,逐步了解对方的经济状况和生活背景。

对很多人来说,婚姻市场本身也存在鄙视链。相亲被视为一种较为传统且可能较为功利的婚姻形式。在相亲过程中,双方往往更多地考虑对方的物质条件、家庭背景等现实因素,而非单纯的感情。如果说这条鄙视链的最顶端属于自由恋爱,最底端便是相亲。

在张立勇看来,每个人来到这里,心里都有自己的择偶标准。如果说对于相亲这件事,自己在心里有五个条件的话,那么符合三个就可以跟对方聊了。五条都能达到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达到合格线就行了。条件好的人,想找条件更好的人,这太难了。不是说不谈物质,应该一步一步来。

清明节那天,秋园一改往日的热闹气氛,周围一片宁静的春意,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在空气中回荡。两个95后小伙子相约着来找缘分,反复掂量过后,一位小伙子率先打通了“心仪嘉宾”的号码,没几下就灰扑扑地挂了电话,抱怨着“人家看不上我的条件”。相亲角里似乎就只谈条件了。

性别倒置之下的相亲角

在秋园,还可以窥见另一种现象,就是性别倒置。

首先,相亲的男女比例并不均衡。“女的来相亲的更多,而且女的条件要好很多,男的‘粪草’多。”张立勇说道。相亲人群男女比例和条件的失调,并不是秋园的独特性,而是辐射着全国的普遍性。女性,尤其是高学历女性,在相亲市场上的高比例,并非偶然,而是政治、经济和文化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

相亲角性别比例的失衡,尤其是高学历的女性占比偏高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我国的教育扩张和独生子女政策的出台。教育扩张的实施,让更多人能够平等地获得受教育机会,女生相对而言更加踏实稳重的性格,使其在学习上更加突出。而独生子女政策,让更多的女性在教育上得到家庭的全力支持。女性教育水平得以快速提升,当代女性意识和价值观念也在慢慢觉醒和转变。

正如写了《秋园》的作家杨本芬。在过去,她和她的母亲一生历经坎坷,面对接踵而至的不幸,却只能守在锅灶前、男人后。而时代的变化,让这些曾经默默无闻的女性能够发声,她开始尝试写作,在质朴的文字中可以感受到女性的母爱、坚韧和美好,这也正是女性意识崛起的具体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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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如今,社会高质量发展之下,就业机会随之增加,但就业中的性别不平等也随之成为职场中普遍的现象,为了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越来越多的女性选择提高学历来为自己的职业生涯铺路。相亲角中的高学历女性不在少数,也理所应当。

但在相亲角中,条件好的女性却并不“吃香”。在中国的传统婚配观念中,男性倾向于选择社会地位低于自己的女性以便于获得家庭的掌控权,也就是“男高女低”的婚配模式。

在相亲角里,一些男性不能接受女性工资高于自己、不能接受女性开的车比自己好,类似的“恐高症”使得他们对高学历女性望而却步。高学历女性择偶时倾向“同质匹配”或是“向上婚”,以便寻找依靠,排除内心的不安全感。而在现实生活中与她们相匹配的精英男性是有限的,不少高学历女性错失了最佳生育年龄,使其在相亲角中失去了“年龄”这一重要资本。一些优秀女性不得不通过降低择偶标准的方式做出让步,主动隐藏自己的情况。

性别倒置之下的相亲角还体现在从事相亲事业的人的性别职业上。在过去,无论是媒婆还是红娘,这类往往是由女性来扮演的角色,为何如今涌现出越来越多的男性涉足这一领域呢?

张立勇并不自诩为婚介,对婚介行业还有一定程度的鄙视,但他又无法用一个词汇来定义自己的职业。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张立勇扮演的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媒人角色。在过去,充当这类牵线搭桥的角色大多是热心肠的中老年妇女,也就是媒人的角色。只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流程,两个人的婚姻合法性才是被社会认可的。久而久之,媒人这一角色似乎成为妇女的专属标签,这是整个社会文化所期望和建构出来的。

现如今,在女性主义思潮的兴起之下,公众对于媒婆与红娘的社会性别角色有了新的理解。张立勇便是这一认知转变的见证者和参与者。他把自己的这份工作定义为做好事,不仅仅是因为这份工作打破了性别的传统界限,更在于它所体现的社会服务精神。

对他而言,这份工作超越了职业的表象,成为一种对社会的贡献。正是这种对社会的正面影响和帮助他人所带来的满足感,构成了他内心的快乐感来源。

“我也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

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恋爱经历,张立勇感慨道:“我们以前找对象么太简单了,一碗小锅米线,一张电影票就解决了。”“大部分是自己找,不用外人操心,没有现在这么难。上一辈的人没有想到过,如今会自己来给孩子找对象。”

《婚姻法》早已确认了年轻人的婚恋自主权,颠覆了传统婚姻观念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缚。尽管法律已经赋予了年轻人婚恋自主权,但几千年的文化传统并非一两代人能够改变。

在许多家庭中,尤其是较为传统的家庭,父母仍然认为他们有责任和义务为子女的婚姻大事把关。尤其那些因为工作繁忙或习惯独身而不主动寻求姻缘的子女,父母更是有理由进行“代办”。这可能引发两种结果,一是催生“妈宝”现象,子女依赖父母,缺乏独立思考;二是增强子女的逆反心理,促使他们更加渴望独立自由,导致对恋爱和婚姻的抗拒增强。

十多年了一直没有给孩子相成功的父母,子女反对父母替自己相亲,在相亲中直接提问对方物质条件等等,这些现象里面暗含的其实是两辈人的代际婚恋观。父母在替子女相亲过程中的表现与择偶标准,反映的是一代人对于经济安全和社会地位的重视,以及对子女的不放心。

根据民政部的数据,2023年中国的单身成年人达到了2.4亿,这一庞大的数字背后,是现代社会中日益复杂的婚恋现象。在社会多元性之下,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不再满足于仅仅为了结婚而结婚,而是倾向于追求更加舒服的情感关系和个人成长,因此选择了宁缺毋滥。

在以自我为中心的多元化追求趋势下,自由恋爱中的“志同道合”变得颇为不易,对结婚之后的“长长久久”难复信心。在小红书等自媒体上,“不婚族”有了专门的标签,一些年轻人说出“希望被包办婚姻”的戏侃,这些体现的都是一种对于婚姻的恐慌。

当下,在社交媒体上“找搭子”成为当下年轻人流行的社交方式,似乎这种短期的“弱关系”连接,更能适应年轻人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和对个人空间的需求。相比线下的传统相亲角,当下的年轻人更喜欢用soul、探探、陌陌等交友软件。通过与陌生人聊天,或排遣孤独感或缓解压力或找到合适的另一半。

对方作为社会关系中既熟悉又陌生的存在,他们不完全属于某个人,也不完全属于外部世界。既不用担心这种关系在现实中的维系,又可以向彼此敞开心扉。这种可选择的自由度和个性化,是传统相亲角难以比拟的。

在现代社会的婚恋现象中,传统相亲角与互联网相亲的对比揭示了两种不同的社交模式。传统相亲角依赖于面对面的直接交流,强调现场互动和第一印象,而互联网相亲则通过数字化平台提供更为灵活的交流方式,降低了参与门槛,扩大了社交范围,强调情感的共鸣。

尽管互联网相亲在信息真实性和面对面交流深度上可能存在局限,但它所提供的开放性和自由度,反映了当代年轻人对婚恋自主权的追求和对个人情感需求的重视。面对这些新型的交友方式和婚恋观,张立勇表示“我也看不懂现在的年轻人了”。这不仅是对时代变迁的感叹,更是对年轻一代婚恋观念的无奈与尊重。

秋园相亲角不仅是一个寻找爱情的场所,更是一个反映社会变迁、代际观念碰撞的缩影。在这里可以看到了传统与现代的交融,也见证了个人选择与社会期望之间的微妙关系。

相亲的本质是要找个相伴一生的家人,而这里却有着难以冲破的不信任感。来相亲的人需要谨慎地切入聊天,要小心翼翼地戳破“包装”,去看透那些符合条件的陌生人。从谈恋爱到谈条件,从自由恋爱到父母代替。在相亲角,所谓求缘的本色,被贴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包装纸,而求缘的人,在信任与不信任之间,摸着石头过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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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个年纪,要‘多摘花,少摘刺’。因为这个社会看不惯的事情太多了,要允许自己接受这个社会的变化。”张立勇感慨道。相亲中他最看不惯的事情就是“过度包装”,但除了坚持自己的做事原则以外,却也对这种现象无能为力。

在张立勇口中,他做这份工作是为人民服务,这不仅是一句口头禅,更是他多年来相亲事业的理念。他相信通过自己的选择,能够帮助那些在婚恋路上需要帮助的人们找到幸福,这种服务是对社会的贡献,也是对他余生价值的实现。

相亲,归根结底是一门恰当处理人际关系的学问。这门学问可以教授,甚至可以牵线搭桥,但最终实际相处如何,以及能否长久地走下去,还是伴侣间自己的事情。

见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张立勇觉得有些累。“今年结束,不想再做相亲的事情了,我想多出去玩一玩,看一看世界。”

云迹青年融媒工作室 出品(作者:吴沛钊 云南大学新闻学院研究生 刘巧凤 石成成)

责任编辑 袁熙

责任校对 猫恩泊

主编 严云

终审 编委 李荣